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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她很滿意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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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莊園待了兩天,謝祁延時刻關注著姚琴的一舉一動,這期間見了她的主治醫生,對方是當地精神科方麵最有權威的專家團隊。

可麵對這樣的姚琴,他們也隻說讓家屬配合監督用藥。

用藥是必然的。

至於這病能不能好,什麼時候會好,沒人敢下結論。

隻要姚琴情緒穩定,夏晚梔便大大方方在她麵前晃悠,有時候她會問些無厘頭的問題,夏晚梔斟酌過後確定不會激起她不好的情緒就乾脆順著回答。

說一花一草,談一磚一瓦,偶爾還會問她與謝祁延是怎麼相愛的。

說起謝祁延,夏晚梔欲言又止,姚琴人精明,見她這樣直接笑著問:“有什麼話趕緊說,支支吾吾的做什麼,跟我還客氣?”

婆婆媽都發話了,夏晚梔湊過來小聲問話:“您覺得我愛人怎麼樣?”

她不敢提謝祁延的名字,怕姚琴聽了又變成另外一個模樣。

每隔一個晚上再見姚琴時,夏晚梔都會先試探她還記不記得自己。

不遠處,柳書白跟謝祁延在侍弄花草,這個距離,他們能看到夏晚梔與姚琴交談甚歡,卻聽不清她們具體在說什麼。

二人抬頭看去時,姚琴正笑著回望過來。

剛被嫌礙眼兒被發配到這邊除草的柳書白心虛低了頭。

謝祁延沒動。

他知道姚琴這抹眼神是在望向他。

迎上目光,謝祁延彎唇一笑。

姚琴笑出聲,也學著夏晚梔的動作湊近了低聲道:“個兒高,長得帥,性格也好,人嘛,挺白。”

她想,他母親大概也長得白,不然生不出皮膚那麼清透白皙的兒子。

夏晚梔彎了彎眉:“我也覺得。”

天藍如洗,這片湛藍天空之下,多了幾個可愛的人。

姚琴嘴角漾著淺淺的笑容,忽然說了句:“不知道我的阿延長大後是什麼樣子。”

夏晚梔怔住,下意識屏息呆呆地看著姚琴。

而姚琴卻隻是感慨了一句,下一秒卻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似的,打了個哈欠說自己困了。

都不用呼喚,柳書白大老遠看見姚琴打哈欠便自覺洗乾淨手過來推著姚琴進了屋。

“怎麼了?”謝祁延邊摘手套邊走過來,瞧見夏晚梔的表情,當即緊張了一下,“她有反應?”

夏晚梔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她問她的阿延長大後是什麼模樣。”

清風拂麵,謝祁延靜默了一瞬。

夏晚梔看著他的眼睛,嗓音輕緩:“她說,你長得高,長得帥,長得白,說你性格好。”

姚琴對他是滿意的。

夏晚梔觀察著謝祁延的反應,見他笑了笑,心才也跟著落下,伸著兩隻手抓著他十指與中指把玩,歪頭道:“她很滿意你。”

謝祁延彎腰,視線與夏晚梔持平,毫不謙虛:“嗯,她生的,當然滿意。”

夏晚梔嗔他一聲:“你挺自戀啊。”

謝祁延沒反駁,問道:“那你呢?”

“我什麼?夏晚梔揚了揚下巴。

謝祁延便順勢蹭了蹭她的唇:“你滿意我麼?”

夏晚梔笑著親他一口,這時候並不吝嗇對他的誇獎:“滿意,很滿意。”

“我也是。”謝祁延眼波流轉,滿目深情。

有她在,便是最大的心安。

夏晚梔哼了哼:“我知道啊,我又沒問你滿意不滿意。”

謝祁延敢不滿意?

如果說前兩天的姚琴是充滿生機的,那今日的姚琴便是那失去生機的花骨朵,蔫嗒嗒的坐在輪椅上織毛衣。

她沒有表情,也不說話,偶爾閉眼小憩,但手裡的活兒卻沒停,夏晚梔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坐在一邊安靜打量著她,心裡感覺被什麼堵住一般,難受得很。

傍晚有醫生來例行問候,姚琴配合著做檢查,醫生問什麼她就答什麼,狀態比今早要好上許多。

再晚一些,柳書白給她喂藥,正扶著她躺下休息時,聽見她冷靜的一聲:“他是阿延,對嗎?”

柳書白彎著的背脊忽地一僵,不可置信地對上她清晰的目光。

姚琴扯唇一笑,些微的苦澀的笑容裡藏著呼之欲出的驚喜:“他終於還是來了。”

良久,柳書白嘴唇微抖,語氣沉重:“是,他來找你了,他……找了很久。”

“他怪我嗎?”姚琴垂下眼睫,像在自言自語,“一定在怪我吧。”

柳書白頻頻搖頭:“要怪也是怪我,是我把你帶走的。”

精神分裂不是失憶,姚琴很多時候都記得謝祁延,記得很多以前的事情,但她身上的能量幾乎為負數,大部分時間裡,她都將這份思念深深藏在心底。

她知道自己病了,知道自己有多狼狽。

這樣的她,沒資格去見她的小阿延。

這麼多年來,她喜怒無常,柳書白處處包容照顧,她大多時候不說話,柳書白看不出她是否清醒的時候,會哄孩子似的哄她,顛三倒四地胡謅,亂七八糟地瞎扯。

她偶爾問起謝天齊時,柳書白大概是生氣了,十分哀痛地告訴她謝天齊出車禍死了。

下次再問時,柳書白會說謝天齊乾了壞事兒被抓,判了死刑。

再問,他會說謝天齊被雷劈死了。

……

每隔一段時間,謝天齊就死一次,還是不同的死法。

姚琴聽著好笑,也不去拆穿。

他說,她便聽著。

可柳書白不知道姚琴在想什麼。

他隻知道照顧她,保證她每天平平安安。

尋死的念頭與日俱增,偏偏柳書白不讓她死。

但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思想。

所以哪怕腦子是清醒的,她也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

她不敢以這副模樣去看自己的小阿延,也早已經放棄了找謝天齊討要說法,所以哪怕清醒,她也不會和柳書白說。

這副身體也許沒有多少日子了,姚琴不想給柳書白希望。

她每天都在等死。

隻有死了,才能擺脫一切苦難。

她想到天上與自己的祖母一起養花,想在天上保佑她的小阿延。

她都想好了,這輩子就這樣了。

直到謝祁延來了。

還帶了媳婦兒來。

意識到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時,姚琴的心情是複雜的,她沒有麵對謝祁延的勇氣,也害怕自己忽然發病嚇著他。

“二十多年了……”姚琴呢喃著,眼神有點失焦,“他今年……”

“二十七了。”柳書白把話接過來,仍舊難掩激動情緒,“他長大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姚琴便笑了,笑得淚流不止。

柳書白坐在床沿擁她入懷,她一遍遍哭喊著謝祁延的名字,一遍遍說著對不起。

哭累了之後,姚琴沉沉睡去,柳書白這才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替她蓋好被子,他握著她的手守在身旁。

夜色寧靜,柳書白啞著聲:“阿姚,你是不是想回去?”

她一直都想回去的。

是他不讓。

這麼多年了,或許該放手了。

有謝祁延在,她會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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