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腕被人拿捏在手上,夏晚梔緊張得不敢呼吸,下意識想要縮回來時又被謝祁延稍稍使了點勁兒拉回去。
“彆動。”醇厚的嗓音裡莫名多了股溫柔。
夏晚梔慌亂得四處亂看。
這一定不是謝祁延。
“你被什麼東西上身了麼?”夏晚梔問得很直白,鞋子穿好了,她窘迫地掀起裙擺將自己的腳帶著鞋子一起遮住。
謝祁延懶洋洋地回了一句:“你男朋友上身。”
夏晚梔:“……”
再次回到宴席上,夏晚梔依舊挽著謝祁延,隻不過這次跟謝祁延的身高整整差了二十厘米,她站在他身邊仿佛是個小鳥依人的小嬌妻。
有人過來敬酒,明裡暗裡打探著夏晚梔和他的關係。
謝祁延眉毛一挑,不緊不慢地甩出一句:“女朋友。”
眾人再度唏噓。
帶個女人出席宴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但謝祁延以往要麼是孤身一人,要麼是帶自己的男秘書男特助,今晚頭一次帶女人出席,竟然是帶的女朋友。
這女朋友還是前段時間剛和周家退婚的夏晚梔。
夏晚梔暗地裡掐了掐他的手臂。
這下是真的玩完了。
清白不保。
謝祁延這人好像痛覺神經不敏感似的,她都這麼用力掐了,他還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
“再用點力。”謝祁延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
在彆人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調情。
薑百川在樓上看到這一幕,嘶了一聲趕緊遮住眼睛。
真沒眼看。
夏晚梔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這回是真把人氣著了。
夏晚梔撒了手嗔罵了一聲就把謝祁延丟下讓他自己一個人孔雀開屏。
找了個安靜的地兒待著,夏晚梔站在船頭的甲板上站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把身體裡那股上下流竄的熱乎勁兒給平複掉。
海風送來一陣鹹濕的味道,夏晚梔目光有些渙散,腳踝仿佛還殘留著謝祁延掌心的溫度。
誰家好男人隨隨便便給女人穿鞋啊。
她到現在還沒回過味來。
按了按人中,夏晚梔好想現在就回到陸地上。
夜晚海麵風大,夏晚梔待了好一會兒,被驕傲放縱的海風吹得有些發冷,正提著裙擺想要往回走時,一拖著搖曳紅裙的女人朝著她迎麵走來。
夏晚梔不認識,當是過路人。
可這過路人氣勢囂張地將她攔住,扯了扯唇角問她:“你真是elvis的女朋友?”
“不是。”夏晚梔不接受這莫名的敵意。
她不認識這個女人,也不認識什麼elvis。
“我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一個破產的大小姐,配不上他。”女人伸出手阻止了夏晚梔的去路,咧開那老巫婆似的紅唇笑了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孫瀟,是elvis的同窗好友和合作夥伴,真心奉勸你一句,離他遠一點。”
“你是誰關我什麼事兒?我不認識艾什麼維拉,你認錯人了,眼睛不好去治一治,腦子不好更應該治一治。”夏晚梔好不容易才梳理好自己的心情,現在一下子又被這天殺的女人給勾得心煩意亂,乾脆也不壓著自己的本性,對著人哐哐哐就是一頓輸出。
“你說什麼?你這個野蠻女人!”孫瀟估計是在外國生活了很長的時間,前半段說的中文,後半段大概是被氣的,開口飆了一句英語,邊說邊動手拽了拽夏晚梔的手臂。
夏晚梔擰著眉下意識掙脫,抽回手時慣性地踉蹌了一下,後腰直直往欄杆上撞。
她雖然不怕水,但是恐高,欄杆的縫隙很寬,夏晚梔那一瞬間以為自己要掉下去,嚇得驚出了一身汗。
這到底哪裡冒出來的瘋女人。
“elvis是誰?”夏晚梔正色。
孫瀟冷笑一聲:“還能是誰,就是你臭不要臉巴結上的謝氏總裁謝祁延。”
夏晚梔咬牙切齒:“……”
搞半天是謝祁延的爛桃花。
“謝祁延啊。”夏晚梔心裡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不認識。”
收回視線的那一瞬,夏晚梔目光驟然冷了下來,把這筆賬記到了謝祁延頭上。
沒走幾步,被晾在甲板上的女人鬼上身似的踩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追上來拽著夏晚梔手臂:“你們這些北城的人就會耍心機,說什麼不認識,我剛才都看到你跟他進了同一間房!”
“你不許走,你跟我打一架,誰贏了elvis就是誰的!”孫瀟力氣比夏晚梔大了兩倍不止,蠻橫無理地擋住夏晚梔的去路,鐵定了心不讓她走。
孫瀟昨天剛回國,本想借著今晚的晚宴給謝祁延一個驚喜,卻沒想到謝祁延身邊有彆的女人。
她一定要給夏晚梔一個下馬威。
像是看出夏晚梔害怕靠近欄杆,孫瀟眼底閃過一絲詭笑,故意將拽著她往欄杆上靠。
“你放開我——”夏晚梔顫聲,騰出另一隻手緊緊抓穩欄杆保持平衡。
遊輪內,謝祁延回房間找了一圈沒見著夏晚梔,於是又回到宴會廳詢問侍應生。
精準得到夏晚梔位置後,謝祁延隨手拿了兩杯酒去找她,右腳剛踏入船頭的甲板內,一陣海風吹得人精神抖擻。
他往前走去,鏡片折射出一道光,還未確認不遠處的人是不是夏晚梔時,忽而一道驚恐的聲音傳入耳畔。
“撲通”一聲,海麵激起一片浪花,有人墜海的同時伴隨著一聲呼救——
“啊——救命——”
喊救命是下意識的反應,夏晚整個人墜入海麵那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孫瀟驚得趴在欄杆上往下看,擔心鬨出人命所以急慌慌地回頭大聲呼救。
夏晚梔自己也沒想到就這麼華麗麗地掉了下來,整個人沉入海裡時迅速憋氣,兩腳一蹬撲騰了一下,咕嚕嚕地冒出來一顆腦袋喘氣。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夏晚梔甩了甩頭發,剛慶幸自己會遊泳,還沒完全把眼睛睜開,隨之一陣炸魚似的的水花在自己耳邊炸開。
濃重的喘息聲在耳邊響起,夏晚梔的腰腹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緊緊摟著,知道是下水救她的人,本著求生意識,她下意識伸手圈住他的脖頸。
那人跟她一起浮在海麵上,另一隻寬厚的手掌托著她的臉頰替她拂去濕漉漉的海水。
“夏晚梔……”
醇厚的嗓音帶著明顯的沙啞和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