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1nove.com/最快更新!無廣告!
心底升起的那股子戰意絕不可能是他自己自發產生的,麵對靈山,他哪來的戰意。
他駕馭著萬雷過境來靈山,僅僅隻是給靈山看看而已。
你敢在西牛賀洲搞事情,那我就敢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魚死網破。
你不讓我趙公明好過,伱靈山也彆想好過。
隻不過那突然出現的熟悉氣息讓他一下子意識到了心底的戰意來自何方。
老師來過。
老師沒有製止他的行為。
並且老師還給他上了一套保險。
這還用想?
直接威壓靈山!
於是趙公明莽了上去。
他壓根不管攔路的那位怒目金剛,隻是淡漠的揮了揮手,駕馭著的烏雲繼續向前。
大片烏雲帶來的壓迫感十足。
更何況此雷法不是趙公明一人舉動,而是他身後那些雷部眾神合力而為。
怒目金剛想擋,如何擋得住!
剛一碰到,雷雲中夾雜著的恐怖雷霆便讓怒目的金剛金身明滅不定。
仿佛下一秒,這位金剛就會被雷雲中的萬雷滅殺!
雷法至剛至陽!比之火法更盛!
那怒目金剛哪敢和雷法硬碰硬!
若隻有趙公明一人也就罷了,他眼前可是站著數位雷部仙神。
此間雷法威力,就算是個彆實力強大的古佛也要退避三舍,他如何接的下雷法一擊?
沒有任何猶豫!
怒目金剛轉身便退!
終究是靈山上得道已久的佛陀,有佛國億萬生靈信仰,金身牢固非常。
等閒仙神,沒點手段,挨了萬雷過境一下,不說削掉頂上三花,胸中五氣必受重創,法力境界都要大大跌落。
這怒目金剛反倒像是沒事人一樣,踩著他的蓮台,逃回了靈山。
……
趙公明此舉,讓他身後的仙神們震驚不已。
來之前,說好了,儘量不挑事。
怎麼來了以後,挑事最勤快的就是你趙公明了呢?
即便是雷部眾神也有些不敢相信趙公明敢對靈山佛陀動手。
有雷部仙神提醒道:“武財神,此乃靈山,還是不要太過火的好。”
他們的頂頭上司九宸大帝來靈山,也要給幾分薄麵與靈山的佛陀們。
你趙公明隻是普通雷神而已,憑什麼這麼乾啊?
真不怕大日如來與你翻臉不成?
而在薑妄旁邊,老油子天將這會兒心態爆炸。
“道友,你說我現在跑是不是還來得及?”
“天將,您這話已經說了兩遍了。”
“唉!悔不當初!悔不當初!早知就該向老君請願,留在兜率宮的!”
“你能留在天庭,乾嘛要領命?上次三太子的事情還不夠你長教訓?”
薑妄好奇的看了眼天將。
他了解這位老油條。
和天將也算是認識很久了,雙方互有了解。
這位天將彆的都好,就是怕事,希望發生的一切都安安穩穩,不會影響到他混日子。
從六耳獼猴再到三太子之事,無一不說明著他的性格有多謹慎。
這麼謹慎一人,明知道來西牛賀洲有危險還要來,不是吃飽了撐的,就是有什麼其他目的,總不能說他為了天庭而來吧?
天將歎了口氣,解釋道:“如今天道補全,天庭不像是古早時期了,我們這些實力不濟的天將啊想要繼續晉升,隻能跟隨大神仙們外出多做些任務啊。”
隻是看他那誇張的樣子,再聯想一下初期他麵對六耳獼猴時的表現,這個解釋十有八九是假的。
真像他說的,天庭的天將們估計全都嗷嗷叫的跟在天神身後混資曆了!誰還腳踏實地的在天庭謀差事、圖晉升啊。
“原來如此。”薑妄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盯著前方趙公明等雷部眾神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怪異神色。
他可以確定。
趙公明起初絕對沒有想要和靈山起衝突,至少在來靈山時,他沒有這個想法。
否則駕馭著萬雷的他,何不從須彌山一路電閃雷鳴至靈山呢?
殺一路的妖怪,威懾力可比駕馭著萬雷來靈山更強!
來了靈山以後,麵對靈山眾佛陀時,趙公明才表現出強硬的姿態!
哪怕是那位怒目金剛親至,趙公明也沒有給他任何麵子,反而差點用萬雷破了對方的金身。
佛家修行者和走正統玄門修行路子的仙人不同。
他們的金身象征著他們的實力和地位,金身越璀璨,地位越高、實力越強。
怒目金剛與萬雷交鋒,僅僅一下,他的金身就暗淡了下去。
可想而知雷法有多麼強大。
但薑妄的關注點不在這兒,他在乎的是,到底是什麼讓趙公明改變了態度。
趙公明的突然強硬…
剛剛出現的神秘青年道人…
薑妄腦海中浮現出剛剛莫名將他拖入虛妄空間的神秘道人,思緒略微有些混亂。
一個能在有著雷部眾神、天兵天將的環境下,將他拖入虛妄空間的神秘道人,實力肯定非常強大。
而趙公明本身境界應該在太乙金仙或者是大羅金仙,具體是什麼境界,薑妄不清楚。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趙公明的實力在天庭屬於第二梯隊扛把子的那種。
天庭第一梯隊的實力必然都是準聖,沒的說。
能讓第二梯隊扛把子的趙公明都察覺不到的神秘道人…
不,不對!
假設趙公明是察覺到了神秘道人後,才改變了對靈山的態度的話…
想到這,薑妄眼睛一亮。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能讓趙公明察覺到後,態度大變得存在有幾位?
薑妄心算了一下,應該有四、五位的樣子。
首先排除大天尊和九宸大帝。
他們倆來了靈山,頂天了也就壓靈山一頭,想讓趙公明如此態度強硬的對待靈山諸佛,難難難。
元始天尊和太清聖人可能性不大。
他們倆對截教弟子不會那麼關心,更何況這是天庭的事情,他們不會插手。
算來算去,唯一一個符合年輕道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他是…截教教主,通天!
隻是通天教主不應該在紫霄宮中反思嗎?
就算他被教主提前釋放,他跑來送柳樹枝是什麼個意思?
誰托他來送…
柳樹枝?薑妄整個人一顫。
他想到了一個人!
洪荒有七位聖人不假!但實際上,此方世界一共有八位聖人!
第八位聖人十分特殊。
他不在洪荒成聖,而是在混沌成聖。
據說他的本體是一株楊柳樹,以空間大道成聖,實力強大無比,即便是道祖鴻鈞也不見得是他對手。
以上都是薑妄前世了解的。
自從穿越以後,他倒是沒聽說過有人談起混沌中還存在一位聖人,以至於他一度以為此方世界隻有七聖。
如果通天教主從混沌中歸來,那位楊柳樹成聖的楊眉大仙委托他帶來柳樹枝,似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還是那個問題。
為什麼他要送柳樹枝?
神秘道人要真的是通天,身為聖人,他為何要親自來?
難道…薑妄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聖人們發現了異常,來自次元聊天群的異常。
可邏輯又不通。
聖人發現了次元聊天群的情況下,他們為何不親自過來取?薑妄這種一個無名小卒,對他們來講,和路邊的螞蟻也沒區彆啊。
沉思片刻後,薑妄決定等這次回天庭後去探探天神們的口風。
千裡眼順風耳負責監察六界,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想到這,薑妄強製內心平複下來。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就算再擔心也無用了。
走一步是一步吧。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聖人們對他的態度還不錯,就算真被發現了,應該也不是什麼大麻煩。
“道友,靈山竟然認慫了。”
就在薑妄胡思亂想時,一旁的老油子天將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些不可思議的道:“不應該啊,這裡可是靈山!武財神這樣做,他們竟然也能低眉順氣?”
“有怒目金剛,自然也有低眉菩薩嘛。”已經想通了一些事情的薑妄接話道。
天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的也在理。”
已經猜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薑妄笑了笑。
確實在理。
不過是拳頭大的道理。
大日如來佛恐怕也想不到通天教主親臨,他如何敢再有任何動作?
畢竟…他這靈山的一教之主,當初是通天座下大弟子啊!
老師都找上門來了,本就理虧的情況下,怎麼好和趙公明再做過一場?
從身份上來講,趙公明曾經是他的師弟,為了截教尊嚴,最終戰死上了封神榜。
兩者對比之下,再加上通天的威懾,大日如來退步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倒也不錯,靈山退讓,我等也沒必要再和他們麥芒對針尖,挺好挺好。”天將鬆了口氣。
薑妄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這事情哪裡是靈山退讓了?
是大日如來退讓了啊。
麵對通天教主做出了讓步!
根本不是對趙公明讓步,也不是對天庭讓步。
今日大日如來的讓步,必定會讓靈山內部產生不滿。
佛,無欲無求。
但,靈山的佛們還沒有到無欲無求的地步。
他們亦要爭!
爭的比天庭眾仙甚至更厲害。
因為對佛陀們來講,除了極少數的超脫者,也就是覺者能真正做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靈山大部分佛沒有這個境界。
所以他們為了維護金身,仍需要大量的信徒!
佛與佛之間爭的不是麵皮!
是信徒!
越多信徒,代表著這位佛陀的理念受眾越多。
不同佛陀的理念也有區彆!
如果古佛和現在佛的理念一樣,何必分古佛、現在佛與未來佛嗎?
同為一係,萬古長存不好嗎?
雲巔。
趙公明很是滿意的看了眼退去的諸佛,眼中的輕蔑幾乎不加掩藏。
“師兄啊師兄,算你識相,至少還算尊敬老師。”
和趙公明不同,雷部眾神臉上喜憂參半。
喜的是,趙公明帶著他們萬雷過境,儘管沒有實質性的攻擊目標,但這一趟壓製靈山,在天庭足以稱得上大功一件。
日後在天庭的地位也會因為這份大功有所提升。
憂的是這一趟過來,他們這些雷部仙神和靈山有了梁子。
“諸位同袍,你們在擔心什麼?”
趙公明騎著黑虎,轉過身,看向雷部眾神。
看到雷部眾神臉上的憂慮,他笑了笑。
有雷部仙神道:“武財神,我等和靈山起了衝突,這以後”
“以後?你覺得咱們雷部以後會和靈山有交道可打?”趙公明冷笑:“雷部殺生無數,靈山主張慈悲為懷不殺生,我等與靈山本就理念不和!起了衝突又如何?諸位放寬心吧,此次靈山決計不會有任何怨言可說。”
趙公明一番話,寬慰了雷部諸神。
大家夥仔細想想,嘿,還真是這樣。
雷部和靈山還真是理念從根上就不同。
一群天將就在雷部眾神後頭。
聽到趙公明的話,天將們沉默不言。
相比趙公明的敢說敢做,天將們的膽量遠遠比不上趙公明。
彆說天將們,其實雷部眾神也差不多。
彆說做和趙公明類似的事情,就算參與趙公明提出的話題,他們也不敢。
靈山,是六界大勢力之一。
比天庭差,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有多少被天庭誅滅的妖怪憎惡天庭?可有幾個妖怪敢當著天庭的麵說天庭的不是?
現在的趙公明就是當著靈山的麵搞靈山的難看!
薑妄混在天將堆裡,對趙趙公明的話意外的很讚同。
當然他隻是認同趙公明而已,倒是沒有插入趙公明和雷部眾神的交流當中。
雷部主天之災福,持物之權衡,掌物掌人,司生司殺!本就是殺生為護生的典型。
相反靈山推崇的理念卻是不殺生!
一個司生司殺,一個不殺生.
兩種理念上的衝突,是根本上的衝突。
不碰上的話還沒事,碰上的話,靈山和雷部總要有一方低頭。
這一次是靈山低頭。
靈山不是因為雷部低頭,而是因為聖人低頭。
趙公明這次耀武揚威了,相應的,靈山那邊也總要有人為這次的事情負責。
也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會對靈山產生什麼影響,薑妄心中默默想到。
但轉念一想,靈山再怎麼樣,和他也沒啥關係。
畢竟他隻是來搖旗呐喊的小卒子罷了,又不是趙公明。
事實上也正如薑妄所想,靈山現在的氣氛壓抑的厲害。
蓮台上的大日如來,往日的慈悲為懷在此刻退去,他麵沉如水的看著東方。
兩邊坐下的佛陀他們同樣臉色難看。
幾位大菩薩麵麵相覷,不好說話。
佛陀的事情,菩薩可以提建議,但是不能做決定。
在這種關乎靈山顏麵的事情上,菩薩更不能主動開口。
因為菩薩從本質上來說,並不是“靈山戶口”。
靈山的大部分菩薩,都有自己的道場,隻有靈山召集的時候才會去靈山候旨,其他時候都是在各自的道場生活。
比如南海的觀音.
比如峨眉山的普賢
這些菩薩都生活在靈山外的道場。
真正在靈山有道場的菩薩,反而是有佛陀之稱的未來佛一係。
不過這一係本質上雖說是菩薩,可他們擁有的卻是佛陀的地位。
地位不同,話語權自然不同。
未來佛一係,比一般的菩薩話語權大多了。
“世尊,為何要對雷部低眉?我等可做錯什麼?”有未來佛一係的佛陀逼問。
也有古佛開口:“世尊,還請給靈山諸佛一個解釋。”
大日如來麵色更加深沉。
古佛與未來佛對他的質問,是擺在明麵上的“地位問題”。
靈山的主導者,從洪荒破碎後一直是現世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靈山仍舊會由現世佛主宰。
尤其是當今的大日如來。
他的法旨便是靈山集體的意誌。
然而很可惜的是,這一次,大日如來的法旨讓佛陀們很不滿。
靈山可以對天庭低頭!
但低頭不代表任由天庭羞辱。
趙公明此前的舉動,是赤裸裸的羞辱。
哪怕是六界最弱小的勢力,也絕不會對趙公明低頭!
因為這就不合道理!
靈山做了什麼嗎?
什麼也沒有做。
隻是放任妖族罷了!
關鍵是人家妖族和靈山沒有關係啊,咱靈山佛陀心裡頭確實有點小心思,但那也隻是藏在心中的小心思罷了,壓根沒有明麵表現出來。
靈山有反天庭嗎?沒有。
靈山有說天庭的不是嗎?也沒有。
所以趙公明是用什麼理由對靈山動手的?
他靠的是一個莫須有。
甭管天庭眾仙神如何想,反正靈山眾佛陀就是感覺委屈。
而這委屈的源頭,一個來自趙公明,另一個就是因為大日如來了。
麵對咄咄相逼的眾位佛陀,大日如來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位不在靈山的菩薩。
那位菩薩名叫地藏王。
和靈山這些咄咄逼人的佛陀相比,地藏王在大日如來心中的形象正在無限拔高。
究其原因,是因為和留在靈山爭奪主導權的古佛、未來佛不同,地藏王菩薩不在這兩個派係當中!他不僅不在兩個派係當中,還自發的在走一條全新的道路,完全不依靠靈山的道路。
那就是發下大宏願,以大宏願為根基,為未來做打算。
正所謂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句話可不是什麼空話!
因為地藏王當初立下大宏願的時候,是以“現在”為誓言!
現在指的就是,他發下大宏願的時候,不是向天道借功德,而是必須先踐行自己的行為,才能獲得功德。
也就是說地藏王不能夠像西方教那兩位聖人一樣,用借來的無邊功德成聖。
隻有到了地獄真的空了的那一天,他才能成佛。
大日如來就喜歡這樣的老實菩薩,不爭不搶,自創前路。
瞧瞧這些留在靈山的佛陀們,分成好幾個派係也就算了,一個個還要爭這個搶那個。
尤其是未來佛一係,最是可惡。
距離那一劫不知還有多少元會,此刻便想著執掌靈山,瞧把你們給能的。
大日如來根本懶得理會咄咄逼人的眾佛。
他現在隻想知道,在趙公明引來萬雷過境的時候,他的老師通天道人到底為何而來!
是為了給趙公明撐腰?還是說.另有原因。
“靜!”麵對近乎逼迫他認錯的諸佛,大日如來的聲音如洪鐘大呂般厚重,僅僅一個字,便壓迫的諸佛不敢再有言語。
“佛亦有錯,此事乃我之過,我應當受罰。”
大日如來聲音平靜。
諸佛見狀,心有不安。
如來自得道時起,就自稱佛,很少自稱我。
一般什麼事情如果將如來逼的自稱為我,那就說明這件事情在如來心中真的很重要。
上一次如來自稱我時是何時來著?眾佛已經快要忘記。
剛剛還咄咄逼人的諸佛,一下子似乎不知道要做什麼好,他們紛紛平靜下來。
仿佛剛剛逼迫如來認錯的不是他們一般。
燃燈古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他端坐在蓮台上,麵帶慈悲:“我佛不可如此。”
佛陀們總是折中的!
當大日如來不肯認錯時,他們不依。
可當大日如來決定認錯,並表現的不太對勁時,他們一下子又覺得如來沒錯了。
這個錯,仿佛認不認也就那麼回事。
燃燈古佛目光環視諸佛,麵帶慈悲,微微一笑:“我佛何錯之有?諸佛為何要讓我佛認錯?可有理焉?”
作為佛教目前最早的一批古佛,燃燈在佛教的地位極高。
儘管大日如來和古佛們的理念並不相同,但麵對燃燈,他還是保持了一份恭敬。
除了燃燈地位極高外,還有一點,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和燃燈的關係要比他和其他諸佛的關係更加親一點。
畢竟他們都是從玄門兩教來的靈山,先天成分類似,偶爾還會有惺惺相惜之感。
這一點,同樣也出現在普賢、文殊兩位菩薩身上。
隻是普賢、文殊兩位地位上和如來、燃燈有較大差距,平日裡交集不多,反而沒有如來、燃燈的關係好。
至於長耳定光仙講實話,如來是看不起這家夥的!
他和燃燈、普賢以及文殊加入靈山,都有著一定的理由。
但這個理由,並沒有促使他們在大劫時叛教,更沒有在各自教派有大難的時候叛教。
多寶是在老子化胡為佛時,入的靈山。
當時老子作為大師伯,代替被關了禁閉的通天教主管教多寶,讓多寶去靈山當佛祖,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燃燈則是闡教副教主,在當初加入闡教的時候,也是以門客的形式加入。
說到底,他地位高、實力強,想去哪就去哪,誰也管不了他,就算是元始天尊也隻能挽留一番,根本不能強製將其留在闡教。
普賢和文殊同樣也是這樣的心路曆程。
唯獨長耳定光仙是戰場叛變,叛的還是和四聖做法的通天教主。
此等人,誰願意與他交好?
曾經多寶和長耳定光仙也能稱得上一聲關係要好的道友,如今隻能說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熟人。
麵對燃燈古佛的質問,佛陀們一下子似乎全都釋然了,紛紛為如來開脫起來。
“天庭勢大,他們做什麼都行!我們的確應該退一步,我佛做的沒錯。”
“合該如此,我佛無錯。”
“趙公明當初在封神大劫時就瘋魔的很,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舊沒什麼變化。”
“是也,是也,退一步無錯也。”
“我佛,此事無錯,然靈山亦受了委屈,需要前往天庭要個說法才是。”
……
佛陀們不再追究佛祖的責任。
佛祖的錯誤在這一刻,仿佛成了小事。
他們終於開始在意起了靈山的顏麵來。
去天庭,討要這份顏麵!
大日如來望著這些轉變了態度的佛陀,心中意外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從當年老子化胡為佛開始,他就知道他的使命。
佛,本是道。
去天庭討要那份靈山的顏麵?
誰愛去誰去,反正我如來不去。
去了,若是見到老師,該如何自居?
不妥。
他目光掃過幾個熟悉的身影。
這幾個身影都和他類似,本不是靈山所屬,都是後來老子化胡為佛後來的靈山。
但他目光所至,這些人影紛紛勾下頭去,似乎沉浸某種大道當中。
哼,如來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誰也不願去見曾經的師長。
那就隻能點個倒黴蛋了啊。
“定光歡喜佛何在?”
如來的聲音響徹靈山。
躲藏在眾佛陰影中的定光歡喜佛心中咯噔一下。
他根本不想冒頭!
不管是之前感知到通天教主歸來,還是趙公明駕馭萬雷前來“耀武揚威”,他都不想冒頭。
佛教是非常特殊的。
這一點,定光歡喜佛很清楚。
他在叛教後,被接引去了西方教。
那個時候,西方教還是西方教,而不是佛教。
是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當初的長耳定光仙加入的並不是佛教,而是還未化胡為佛時的西方教。
他現在之所以是定光歡喜佛,是化胡為佛後,大日如來登上世尊如來的位置,將西方教上下全都化作了佛陀,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他被封做了定光歡喜佛。
雖然成為了定光歡喜佛,不過定光仙對現在的佛教沒有什麼歸屬感。
如果不是因為怕離開了佛教,會被曾經截教弟子的圍追堵截,他早就走了的。
“我佛…貧僧…貧僧…”
定光歡喜佛不知道說什麼能推辭這個差事。
他不想去天庭。
他不是古佛,他也不是未來佛,更不屬於現在佛。
他是極少數不屬於三世佛的佛陀,他沒有歸屬,隻是單純的一位“佛陀”。
“歡喜佛不願去嗎?”燃燈古佛突然開口。
麵對燃燈古佛的質問,定光歡喜佛遲疑了。
他現在不同意,是公然拒絕如來的旨意,會被現世佛排斥。
他本不屬於古佛和未來佛,如今事關靈山顏麵,眾佛雖然需要這份顏麵,但又不想去往天庭。
如果他不答應這份旨意,那他同樣會成為古佛、未來佛的排斥對象。
他不能被排斥。
隻要還是靈山佛陀,這個身份始終會庇護著他!哪怕靈山的兩位聖人其實是被架空了的可憐人,但這並不妨礙聖人的身份擺在那,仍舊庇護著靈山上下。
如果他不再是靈山佛陀,或者被排除了靈山核心,那他以後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尤其是眼下通天教主歸來,誰知道這位當初仗劍對四聖的老師會不會一劍朝他砍來?
一切皆有可能啊!
畢竟當初正是這位莽夫一樣的老師,不管不顧,以一敵四,他這個隨侍七仙之一,才會“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果斷叛教嘛!
“貧僧願往。”
思忖良久後,定光歡喜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這門差事。
去不去不重要。
重要的是態度。
“歡喜佛願往,自是再好不過。”有佛陀開口:“隻是我等沒有大天尊召令,如何去的天庭?”
在此方世界,天庭儘管不是唯一的大勢力。
但要說它的威嚴夠不夠、地位夠不夠,那絕對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
天庭不召,諸方勢力中,無論神佛鬼妖,不可上天。
靈山的情況薑妄自是不知的。
他現在正煩躁在他元神旁邊的那一小根柳樹枝。
自從得知這柳樹枝有極大可能來自混沌中的那位聖人後,他心下就很是擔心。
聊天群被發現了?亦或者是他穿越者身份被發現了?
兩種猜測始終縈繞在他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儘管聖人沒有直接作為,而是間接送了他一根柳樹枝。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交好的行為,可這份交好的行為在薑妄這,卻隻敢看,不敢接。
身懷秘密者,瞻前顧後很正常。
尤其是麵對實力強大到足以碾死自己的大能時,這種猶豫更勝以往。
“聖人在上,您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啊!彆這樣讓我提心吊膽可以不。”
在返回須彌山的路上,薑妄麵對著那根柳樹枝,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他是真的不想和聖人打交道。
像天將這樣的人物,在薑妄眼裡已經夠難打交道了!
每次和老油條天將打交道,都是順勢而為,才最終把兩人拉上了同一艘小船。
和持國天王、千裡眼順風耳兩位天神打交道時之所以那麼輕鬆,是因為他們幾個也算是一起麵對了大恐怖,有生死交情。
最初的時候,麵對持國天王,薑妄可從不敢有所妄言,生怕被持國天王記上一筆。
天將、持國天王和幾位天神都是如此,和聖人打交道更是可想而知的難。
柳樹枝半天沒有動靜。
它仿佛沒有任何意誌一般,靜靜的躺在薑妄的元神旁邊,一動不動。
薑妄壓根不信這柳樹枝沒被做手腳。
那個疑似通天教主的神秘青年那般告誡他,難道還是在說廢話不成?
隻是聖人手段太過厲害,他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罷了。
“道友,這一路上你心神不寧,所為何事啊?”
剛回到須彌山,老油條天將就頗為高興道:“莫非道友還在想著武財神伐山一事?”
武財神趙公明伐靈山,全身而退,如今在這支臨時拚湊起來的天庭隊伍裡,引發了巨大的崇拜效應。
不少天兵都對武財神此舉感到自豪,不知道多少天兵回了天庭後,寧願去當個雷部侍從,也不願繼續做個沒什麼前途的天兵了。
就算是老油條天將這樣平日裡寵辱不驚的人,也為此事感到高興。
無他。
因為他和薑妄一樣,從歸屬上來講,都是趙公明麾下。
主官出了風頭,他們這些下麵的天將自然也是風頭無兩。
如果不是天將善於明哲保身,知道什麼是自己的,什麼不是自己的,他現在估計也高興的開始慶祝了。
薑妄朝他笑了笑:“天將說笑了,我有什麼好心神不寧的!隻是對靈山反應感到有些奇怪。”
可不奇怪嗎?
趙公明再強,也隻是天庭的武財神而已。
天庭有多少仙神要比武財神強?數不清!
可這些仙神敢對靈山如此嗎?這幾乎已經相當於凡間的伐山破廟,是不共戴天之仇恨。
這等仇恨,靈山輕飄飄的退去了,背後沒有什麼手筆?如果真沒手筆,那薑妄得認個錯。
此間靈山乃真佛矣。
但這明顯不可能。
若是真佛,西牛賀洲也不會出現如此妖魔橫行的狀況。
若是真佛,大日如來擁有鎮壓驚才絕豔孫悟空的能力,為何不去鎮壓距離靈山很近的獅駝嶺三妖?
“哈哈,靈山是何反應與我等何乾?就算真有反應,也是漫天仙神惆悵,老弟你著相了啊。”
“天將教訓的是。”
“你這人啥都好,就是太過拘謹!在天庭也就算了,來了須彌山莫要如此!”天將拍了拍薑妄的肩膀,甲胄邦邦響,他道:“太過拘謹壓抑我心,仙道不該如此,我等為仙神,當自在,放輕鬆。”
天將一番話說的很是感慨,聽得薑妄卻是背後冷汗。
話是這麼說…可當聖人手段擺在眼前,他想輕鬆也沒這個心理素質啊。
“道友,您在天庭的時日久了,我有個問題想問您。”薑妄嚴肅了些許。
天將笑著道:“道友儘管問,若是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道友,若是一位大神仙舍了些寶貝給您,您會接受嗎?”
“為何不受?”天將一臉古怪。
薑妄則更加古怪:“天將就不怕那位大神仙有什麼不好的企圖?比如你身上有某種重寶或是修行之秘。”
天將哈哈大笑。
不知道這番話哪裡讓他感覺很好笑了,他誇張的拍著手,好一會兒過後才恢複平靜。
即使這樣,說話的時候,仍舊是忍俊不禁道:“道友,你平日裡看起來挺精明的,此前那傀儡丹一事我還被你拉上了賊船,怎麼碰上這種事反而拎不清了呢?”
“道友,我不是碰上了。”薑妄黑著臉解釋道:“今日在靈山所見所聞,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罷了。”
“行行行。”
天將終於不笑了,他平淡道:“大神仙們又不是邪魔外道,他們舍了寶貝給予我等,頂了天也就是提前投資罷了!我們難道有什麼能讓大神仙看得上的東西嗎?這還是你說與我聽的名詞,怎麼輪到你自己,反而看不太清了,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道友啊,切莫著相啊。”
被老油田天將這麼一提點,薑妄不安的內心總算有了點慰藉。
不管了。
如果聖人真的想從他這兒得到什麼,那就來吧!
實在不行,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呢?
正好寒素那邊還有一尊信仰金身等著他去煉化,真事發了,直接跑路!
管你七聖八聖,統統見鬼去吧。
心中壓力驟減的薑妄一下子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道友,心情肉眼可見的暢快了不少啊。”
“還得多謝道友提點。”薑妄朝天將深深的行了一禮,對方當得起這一禮。
不知道是不是薑妄此番動作正巧撓了天將的癢處,他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處:“哈哈,道友客氣了客氣了。”
“對了,天將,還有一事想請求。”
“你說,道友。”
“不知道那東海金鼇島要如何去?”
不問還好,薑妄此話一出,天將臉色白了七分,往後退了四五步。
他瞪著薑妄,質問道:“道友!你問這個作甚!”
天將的樣子實在嚇人。
那副姿態,仿佛下一秒就會要了薑妄性命一樣。
說實話,認識天將這麼久,他的老油子形象算是深入人心。
不止薑妄這麼認為,與薑妄、天將相熟的那些天兵同樣認為天將實在過於通曉天庭事務,實打實的老油子一位。
他很少在他人麵前翻臉。
即便是憤怒,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薑妄在南天門當值期間,幾乎沒有見過天將發怒。
唯一一次對方發怒,真正意義上的發怒,是一位天兵擅離職守,前往凡間去見了他的後人。
因為這件事,天將吃了個大掛落,罰俸三年,還要觀察後效,如果乾的不好,會貶為臨時天將乃至天兵。
為了這事,天將少見的憤怒了一天!
對,就是一天,一天過後,該乾嘛乾嘛,他甚至都沒有針對那位被貶去養天馬的天兵。
怎麼提到金鼇島,他臉上的怒意都快要實質化了啊?
難道通天教主以前對天將做過什麼?亦或者天將曾經也是截教仙人?
“天將,您這是.”
“道友,還請直言!為何要問金鼇島之事?誰和你說了什麼?亦或者.你本來就是為了金鼇島之事才與我接近?”天將滿臉警惕,臉上的怒意卻絲毫沒有減少哪怕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