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祖庭。
陸星河自從當年修成青天不易訣後,就再未踏入過此地一步。
那時,他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銳。
隻想著終於不用困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而今再來,他已經是君臨天下,肩負著整個人族重擔的天命人皇!
再看這人皇祖庭,便又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和看法。
所謂的明皇古碑,或許早從一開始就是專為他陸星河一人而設立!
那麼他被明皇古碑認可選中,就不是百萬年來天命所需的偶然,而是曆史的必然!
“……”
他緩步走到了那座明皇古碑麵前,
靜默了片刻。
他伸出手,再次搭在古碑上。
青天不易訣的至強日月頓時湧入其中。
明皇古碑立即與他體內的青天不易訣法力發生了奇妙的共鳴!
陸星河能敏銳的察覺到。
明皇古碑在認證他的血脈!
調動著他血脈中的潛藏至深的某種神秘力量。
而在這血脈之力和青天不易訣的共同作用下。
一道玄之又玄的神秘陣圖,立即浮現於他的腦海。
這套陣圖,其名為:
青天大陣!
……
時光荏苒。
很快,又是十年過去。
在這十年中,魘界的侵蝕一日比一日嚴重。
人族內部,又有不少高層在內心的失守下走向了黑暗,融入了那片屬於魘族的黑夜裡!
長此以往……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而在這十年裡,人族的守護神天命人皇陸星河,也一直堅守在第一線,不遺餘力的打擊魘族勢力。
不過,在打擊魘界勢力之餘,人們也驚奇的發現,這位人皇突然開始在世界各地走動。
時常有人能在白天的時候,看到天命人皇行走在大荒郊野裡的身影,看上去,他好像是在考察各方水土?
與此同時,陣祖鎖凡塵也不知為何突然跟天命人皇走得很近。
常常能看到兩人在一起商量或考察風土人情的身影。
是日。
飛羽界城。
鎖凡塵和陸星河勘察了飛羽界城的地脈情況。
“如何?”
鎖凡塵思慮片刻後,說道,“這裡的地脈也沒問題,可以施陣。”
陸星河點點頭,“那就好。”
“回頭就開始籌備施陣吧,人族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再拖下去了。”
聞言,鎖凡塵沉默了好一陣,“您真的想好了嗎?”
鎖凡塵至今還記得,就在十年前的某一天,人皇突然找到了作為此界陣道之祖的他,要他看一副陣圖。
而那副陣圖……
非常完美!
完美到……那就是鎖凡塵心中對於陣道理解的終極!裡麵的思想和方法,可以說是高度契合他鎖凡塵的心意!
所以他詮釋起那副陣圖來,就比較輕鬆。
隻是第一眼,就看出了那副陣圖的精妙和用意。
當陸星河問起他這副陣圖如何時。
他當即便說道,‘完美無缺的陣道傑作!在練天為陣這樣的思路上,可以說是已經演化到了極致!’
‘您就算是讓我來輔助布陣,我也隻能稍微做到錦上添花,在用料和脈絡設計上下功夫而已。’
陸星河當即便拜托自己負責建設青天大陣,畢竟比起陸星河這個完全的陣道外行,也隻有作為陣祖的自己才能將這把‘寶劍’發揮到極致。
布置青天大陣期間,凡人族有的物料神材一律取用,哪怕是人間沒有的,他也可以去魘界搶回來。
但很遺憾,正如鎖凡塵此前所言,他一早就看出了這副陣圖的用意。
‘若要設立此陣,陛下,其實最好的材料並不是其他什麼東西,而是……’
‘你!’
但聽到這話的人皇,並沒有絲毫意外,他好像一早就預料到了。
他隻是要自己儘力施為就行了,青天大陣的建立,高於其他任何一切!
哪怕花的時間和代價稍微多一些,也一定要做到最好!
這一做,就是整整十年!
而十年後的今天……
麵對陣祖再一次的確認,陸星河顯得輕鬆至極。
“看樣子,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就緒,隻差朕了。”
“那麼,也是時候了!”
聞言,鎖凡塵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隻是朝著陸星河無比鄭重的一拜。
他將一副經過了無數次優化的布置圖交給了陸星河。
“陛下,珍重!”
……
此後。
陸星河進入了半閉關的狀態裡。
隻有人族麵臨不可挽救的危機時,他才會現身出手。
其餘時間,他更多的便是在布置青天大陣。
這期間,也不知是誰走漏了什麼風聲。
魘界突然盯上了陣祖鎖凡塵!毅然決然的發動了所有人都沒想到的突襲!
陣祖鎖凡塵重傷遁走。
世人連忙展開搜救尋找,卻一無所獲。
便有人猜測,陣祖有可能意外遁入了魘界,生死難定。
直到後來的一天,人們驚奇的發現,世間陣道的修行者被斷絕了源頭,此生難以寸進。
他們才真正確定,陣祖鎖凡塵,大概是隕落在魘界了!
天地同悲!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鎖凡塵的確遁入了魘界。
重傷臨死之際,他找到了這個世上,自己最後真正能夠相信的人。
“師尊。”
“我……當年,您說我另有大道要走,所以趕我出山門。”
“後來,我的確做到了,我成為了陣祖。”
“可我……還是想念,想念當初在您門下學習的日子。”
“那時的我,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中稚童,是您發掘了我的天賦,將我帶上修行之路。”
“也是您,一直將我帶在身邊,授我文道禮法,教我做人。”
“那是我記憶裡最美好的時光。”
“師尊,我現在,還能回到您這兒嗎?”
“……”
看著眼前重傷瀕死的鎖凡塵,紮紙匠漆黑的眼眸裡掠過一絲難言的悲傷。
祂輕撫著鎖凡塵的額頭,將他摟在懷裡。
“為師一早就告訴你,不要去淌人魘兩界的渾水,這裡麵的門道很深,你算不過來,你啊,總是不聽。”
“可徒兒想……想明白,想讓你回來。”
紮紙匠的手微微頓住。
“好。”
“師父知道了。”
“睡吧,好好睡一覺,睡著了,就好了。”
鎖凡塵笑了,他顫顫的遞出一枚卷軸。
“師父,這是徒兒畢生的心血,陣道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