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某段時空。
垂翼九萬裡的龐然大物自混沌中破出,遨遊於九天之上,穿梭於須彌之間。
時不時發出一聲獨屬於飛禽王者的低鳴,令整座雲海間的羽族生靈紛紛為之震懾,避而遠之。
俶爾,那龐然大物又低入深海,墜落海中。
其龐大的翼展便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對令它在水中無往不利的魚鰭。
其形貌也發生了巨大改變,從一尊驕傲的天空王者變成了深海霸主,號令水族禦濤而行。
隻是一個騰挪,便已深入海中數萬裡之遙,不見了蹤影。
又是一個騰挪,它再次改換身形,化作九天之大鵬,振翅怒飛,自另一片水域直上雲霄!
觀其行徑。
這神妙的生物好似正在逃難,多次改換形態,想通過水天之間的奇妙反應來隱蔽身形,躲避仇敵的追蹤。
而在這神妙生物的身上。
一身著青衣,透著不儘儒雅高尚之氣的男子好似身受重傷,麵色蠟黃,渾身道則紊亂,陷入了沉睡。
另一位更加年輕的黑袍青年則一臉焦急,時不時的回頭,好似在確認後方是否還有追兵。
一直到他們騰挪改換了數個水域,確定後方沒有人跟著之後,
黑袍青年才鬆了口氣。
“鯤妖師傅,還好有您在,要不然就被太昭族那幫鳥人給攔住了。”
“那群該死的鳥人,竟然趁師尊立道失敗之際搞偷襲。”
“不就是看了點兒他們的太昭秘文,至於嗎?”
“呸!就你那破爛文字,能讓我師尊堂堂一尊先天生靈看上一眼,那是你們太昭族的福氣。”
“將來天下文字被師尊統合,立出一條係統性的大道來,這可是真正利天下,絲毫不下於那位武祖的絕代功績!”
“多少人想給師尊參考研讀都沒這個福分呢。”
“嚦——”
化作巨鳥的鯤妖發出一聲鳴叫,好似在與黑袍青年溝通。
他聽了半晌,才點點頭說道,“也是,如今人教已立,萬族初定,人族雛形已成。”
“將來總會有機會把各族擰成一股繩,把文道給定下來。”
“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師尊立道失敗而被反噬的道傷。”
“這道傷……”
“……”
黑袍青年皺著眉頭沉吟許久都沒有下文。
鯤妖也沒了言語。
立道失敗所造成的道傷非同小可!
也就是他師尊自書頁間誕生,是由天地文氣孕育而成的先天生靈了,這才換了個沉睡修養的代價。
要換了其他人來,少不了得魂飛魄散。
可這麼沉睡修養也不是個辦法啊。
誰知道得修養多久,師尊才能蘇醒?
一百年?一千年?
眼下正是人教初立,百廢待興,世界進入新紀元的關鍵時期。
足下有無數的機遇與功德等著他們去開啟。
這節骨眼兒上沉睡個千百年,等醒來了,還能剩下什麼?
不成。
必須得想辦法喚醒師尊!
師尊設想中的文道乃是能與武祖相媲美,是真正利天下的絕世大道!
這樣的道,怎能缺席於接下來的新紀元?
“……”
黑袍青年腦子飛速運轉起來,思考著有什麼東西能夠幫助到師尊。
好半晌。
鯤妖突然嘶鳴了起來。
“嚦——”
黑袍青年愣了愣。
“嗯?”
“您說您在東邊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生機,可有利於師尊的蘇醒?”
“嚦——”
“……明白,那您先藏起來,我帶師尊化凡下去先打探一番。”
“嚦……”
“您不必擔心,這些年弟子雖在文道上沒什麼建樹,但卻搗鼓出了一些……還算不錯的秘術,無論是藏匿蹤跡,還是迎戰對敵……嗯,總之,自保有餘。”
說著,黑袍青年便背起沉睡的儒雅青衣男子跳下了鳥背,輕飄飄的落在了森林裡。
隨後,他便朝著那傳來生之力的地方走去。
……
“誒!我的腿果真好了!”
“光丫頭,你這眼睛真是神了!”
“連老頭這瘸了二十多年的腿都能給救回來。”
看著老頭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模樣,村中其他人也不敢置信的感歎了起來。
“我的媽呀,瘸了二十年的人都能再站起來,聽說東村回來那個什麼二境的武者也沒這個能耐呀!”
“光丫頭這是比仙門弟子還要厲害了!”
“夷光啊,你怕不是已經成神仙了吧?這些年一直在消遣咱們吧?”
“誒,夷光娃子,你們姐弟倆,該不會是仙人的後代吧?”
“咱們同村這麼多年,都是好鄰居,能不能教教咱們?”
“是啊是啊,你不能拋下我們不管啊!”
“……”
村民們東一嘴西一嘴的感歎著。
見此,夷光有些無奈,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自目睹了神魔之戰,被賜福了這雙黑白神眼後,夷光便尋思著或許能用這雙眼睛給村裡人帶來些便利。
尤其是那些病理頑固,雜症難治的傷者。
畢竟作為一名的醫者,救死扶傷,是她應有的品質。
想必那兩位神魔賜予她這雙眼睛,便是出於這個考慮吧?
可她是出於好心了,那些村民們卻並不這麼想。
這些天來,隨著她治好的人越來越多,她這雙眼睛也是越來越出名。
什麼她們姐弟是妖怪幻化的,什麼她們姐弟是仙人後代,有蓋世絕學私藏之類的話,不斷傳揚在村裡。
便引來更多人探尋。
然後便又多了閒言碎語,如此循環。
為了應付他們,那真是搞得夷光煩不勝煩,連一點兒自己的時間和空間都沒了。
“……”
聽著耳邊的閒言碎語,夷光直蹙眉頭。
見此,一旁打著棺木的夷明眉間凶煞之氣漸起。
他一把握住了錘頭,正要趕人。
這時。
“哈哈哈……”
“你們這群刁民……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既然知道對方可能是仙人後代,甚至可能是神仙,怎麼還敢這般放肆的?”
“難不成是因為她善?好欺負?”
充斥著強烈嘲諷意味的話語從門外傳來。
眾人回頭望去。
隻見一個背著傷員的黑袍青年正不屑的看著他們。
見是一個年輕人,村中人不甚在意。
“你這娃娃懂什麼?”
“夷光娃子是咱們看著長大的。”
“作為長輩,咱們說說怎麼了?”
“嗯?你是哪兒來的?咱們村裡可沒你這號人。”
“外來者?”
“滾出去!咱們村的事,要你多什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