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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是。”
陸辰看了看辰曦的眼睛。
無目神女,這是個帶著故事性的有趣名號。
作為一個以生死魔瞳聞名天下的至強者,祂那雙掌控生死的眼睛便是此間的絕頂。
按理來說,神女的名號應當是生死神女,或是天命神女等等,絕不至於會是無目神女!
這無目二字……
就好比是一個劍修沒有了劍,刀客沒有了刀,有些戲劇性。
而根據陸辰從後世那些殘存典籍中所得的隻言片語:這位無目神女據傳是遭受了某種詛咒,因此自己主動放棄了生死魔瞳。
這個說法若是放在以前,他倒也不想深究。
可放到如今,就有些意思了。
無目神女何許人也?
一位與陸家祖皇陸星河師出同門,能以強有力姿態鎮壓亡語者等魘界主宰的至強者!
縱觀整個曆史長河,也唯有那位疑似陸家始祖的明皇和他陸辰能夠淩駕其上。
如此強者,竟然會因為某種‘詛咒’而放棄生死魔瞳,自毀雙目?
那這詛咒著實有點兒東西了。
“……”
陸辰手指輕輕點了點石桌,那本生死魔瞳便浮現於桌前。
有著世界陰陽傾斜的加持,以及辰曦明皇曲的輔助,陸辰生死魔瞳的進境十分迅速。
如今已堪破了第八層巔峰,距離最後的第九層隻剩下半步之遙!
而前八層那些所謂的詛咒魔性,在陸辰看來也不過爾爾,完全達不到能夠危及到無目神女的地步。
想來是他未能抵達九層,將這門功法完全堪破的緣故。
大概在那‘詛咒’的眼中,隻有徹底掌握生死魔瞳的人才有資格麵臨真正的詛咒吧。
如此,便要堪破第九層,才能有幸領會當初那讓無目神女也感到棘手的詛咒了。
而第九層……
青天不易訣和生死魔瞳被一拆為二的答案,大概也藏在了這裡麵。
挺好。
“今日也麻煩你了。”
陸辰對著辰曦點點頭,示意她再彈明皇曲。
辰曦便調好了琴弦,說道,“無妨,我也挺想知道曾經的我究竟為何放棄了它。”
“不出意外,今日便能有答案了。”
辰曦點點頭。
錚——
琴音奏響!
那能調動天地之正的琴音再次回響於正宣宮內。
琴音舒緩,調動天地偉力加持陸辰之身。
陸辰的雙眼中,黑白的日月霎時浮現!
黑白交織!
生死輪轉!
約莫一個時辰後。
嗡……
隨著一道無形的波動席卷。
第九層的世界,豁然開朗!
破!
陸辰眼前,
天地失色!
整個世界化作了黑白之界。
園中的花丟失了色彩。
池中的波紋不見了蕩漾!
有的隻是代表生與死的黑白。
此間的一切全都以最本初的顏色向陸辰展現著這個世界的真實:
非黑即白!
非生即死!
天地……陰陽!
真實到有些簡樸,簡樸到令人覺得壓抑。
但眼前的黑白單調,陸辰並未在意,他隻是抬起頭,看向天上的太陽!
太陽的光,依舊明亮!
金燦燦的,將四周的一切儘數照亮,賦予色彩!
在這非黑即白的世界裡。
它的存在實在有些突兀了。
就好像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非要給這壓抑的黑白世界填上幾分動人的色彩。
所以,它當然是不受歡迎的!
那天空之上,有灰蒙蒙的一片霧!
它散發著驚人的魔性,不斷的靠近太陽,欲侵蝕它,吞噬它,將其同化!
這個過程持續了多久?
萬年?十萬年?百萬年?
亦或是從天地開辟至今?
陸辰無法斷定,但他能夠確定,
這顆太陽,撐不久了!
因為他能清楚的看到,太陽的內部已經發生了‘病變’!
那一縷灰蒙蒙的魔性氣息已經將其滲透,它的表麵已經出現了如‘屍斑’狀的灰點。
它們凝聚,交織,醞釀著滔天的魔性之氣!
而後……
狂躁!!
轟!
魔性之氣發現了突然闖入這個世界的陸晨!
它瘋狂了起來,朝著地麵上的陸辰奔湧而來!
下一刻。
嗡……
無形的波動如時光倒流般重回原點。
黑白的世界恢複了明亮的顏色。
大雪急,寒風凜。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然而,在陸辰緊閉的雙眼裡。
一絲絲恐怖的魔性早已在他閉合的眼眸間奔騰如巨浪!
極度的不詳邪意以陸辰為中心不斷朝著四周擴散。
寒潮奔湧!
凜冽刺骨!
令人如芒在背,神寒意冷!
哢哢……
琴弦上結了一層冰,辰曦的手被恐怖的寒邪之氣凍僵。
片刻又被辰曦體內深處所發散出的蓬勃生機給驅散。
但一旁的藍韻卻是從眉頭開始凝結,掛上了霜花。
嬌俏的身軀不斷的發抖。
哪怕是穿再厚的棉服,再靠近火爐,也無法抵禦此刻的寒邪。
眼中,也似乎透出被莫名邪意侵蝕的無助。
辰曦見此,立即第一時間抱住了藍韻。
用自己體內深藏的那股蓬勃生機為藍韻驅散這滲人的不詳邪性。
但好在這股邪性隻持續了片刻。
那蔓延的不詳魔性便好似遇上了克星,被重新囚禁於一片虛幻的青色火海中,消失不見。
辰曦這才鬆了口氣,“你突破了?感覺如何?”
陸辰閉著眼,眼角散著朦朦朧朧的光,燃燒著澎湃的神炎。
他沒說話,隻是揮揮手,示意辰曦和藍韻退下。
藍韻不由有些擔心。
“放心,以陛下的功力,煉化這些魔性隻是時間問題罷。”
“我們留在這兒反而讓陛下施展不開。”
此時的辰曦已不再是曾經的那個隻懂琴棋書畫,不懂武學技法的普通女子。
隨著記憶的複蘇,她越來越像前世的自己,對於武道的認知自然也會逐漸恢複,越來越深刻。
因此,她才愈發的明白眼前這位隻有二十歲的年輕皇者究竟擁有著怎樣驚天動地的力量!
至少,即使是她記憶中,那位曾經稱呼她為師姐的人皇陸星河,也從未帶給她如此恐怖的壓迫感!
那種壓迫感……
是源自生命等級的絕對尊卑!
是與潛藏在她久遠記憶深處,久遠到已經模糊的那個被她尊為師傅的人,類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