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皇城秋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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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有正陽學府那一係的人作為對比的情況下。”

墨文居瞳孔微張,他似乎明白了老宮主的用意。

隻聽老宮主說道,“聚眾謀逆,放在任何時候都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朝廷不可能放任一群聚眾謀逆,彆有用心的叛逆之徒在朝堂中搞風搞雨。”

“這一次,武王殿下沒把我們斬儘殺絕,是因為文道聯盟體量過大,幾乎囊括了整個大虞的上層讀書人。”

“若是全部殺了,會導致文道勢力斷代,使正值用人之際的朝廷無人可用。”

“這才隻是誅殺了三大學府和天悅學宮等領頭的造反勢力。”

“但俗話說得好,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

“聚眾謀逆的罪,朝廷可一直給我們記著呢!”

老宮主呢喃道,“老夫可以預見,此次金秋大試必然是以正陽學府那一係為主。”

“正陽那邊,隻要不是太差勁的,朝廷是有一個用一個。”

“而我們其他學府學宮……一旦有了能夠替代我們的,必然會被朝廷秋後算賬,被一貶到底。”

“最後是莫名其妙的牽涉進一些大案中,被牽連誅殺,連累了整個學宮。”

“就這還得你有足夠的能力待在上層裡才能有這下場。”

“而那些能力不足的,死法更是千奇百怪得叫人歎為觀止。”

說到這裡,老宮主看了墨文居一眼,“莫以為老夫是在跟你說笑。”

“謀逆失敗,就該是這個下場!”

“但你不一樣。”

“一來,你報信有功。”

“二來,你跟武王殿下是熟識,提前站隊了他。”

“你是乾淨的‘武王’近臣。”

“你的這些師兄弟們跟你一起去金秋大試,隻會影響你的聲譽,連累你在其他人眼中的作風形象。”

“平白受到排擠和猜忌。”

“也莫以為老夫是在誇大其詞。”

“官場黑暗,有的人為了扳倒你,哪怕是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灰點,他也能給你說成洗不掉的黑點!”

“何況這個灰點,還跟謀逆有關。”

“……”

老宮主看似如此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堆為他好的話。

但其實他心中早已明白老宮主說這些話背後的意思。

其為自己的官途順暢是真。

為無涯學宮的未來更是真。

因為能救無涯學宮的,隻有他墨文居了。

老宮主深諳明哲保身之道。

從來如此!

墨文居悠悠一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老宮主微微滯了滯,隨後歎了口氣。

略帶些苦澀的說道,“世事如棋,從不由人。”

“老夫沒什麼發揚無涯學宮的理想,隻是想讓無涯學宮活下去,彆在老夫手裡斷掉罷了。”

“皇朝的主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贏就好。”

“你或許覺得老夫一個武道宗師,活得窩囊,理應高尚。”

“但於這芸芸眾生,老夫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罷。”

“老夫言儘於此,你們……”

“去吧。”

說完,無涯宮主閉上眼,揮揮手示意嚴夫子和墨文居退下。

兩人便離開了主殿。

路上,嚴夫子看了一眼興致不太高的墨文居,說道。

“對無涯學宮失望了?”

墨文居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不上,隻是突然覺得有些……悶。”

“悶就對了。”

嚴夫子走在墨文居身前說道,“還記得我在挽青城茶會上跟你說過的話嗎?”

“有些東西,是你在學宮的書本典籍上學不來的。”

“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那時,你聽不進去,因為你還沒有經曆過。”

“現在經曆了,你便懂得了這句話的可貴。”

嚴夫子感慨道。

“人生在世,有很多事都沒辦法像典籍裡教的那樣光明且正直。”

“有人會屈服於現實,有人會執著於理想,亦有人會隨波逐流。”

“有千百種遭遇,便有千百種人,亦有千百種心。”

“我們從來不能任意的評判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因為你沒變成他……那隻是你沒經曆過。”

“所以……”嚴夫子笑著拍了拍墨文居的肩膀,“彆去管老宮主說了什麼。”

“做好你自己就夠了!”

“去吧,金秋大試沒幾天了,收拾收拾東西就上路去皇城吧。”

“夫子您不去嗎?以您的學識和智慧……”

嚴夫子笑著搖搖頭,“老夫的學識和智慧……”

他點了點墨文居的腦袋。

“都在這裡了!”

“去吧。”

“……夫子,保重!”

嚴夫子站在學宮大門處,與墨文居揮手作彆。

……

過了幾日。

秋景深了。

皇城的樹枯了些。

黃黃的落葉如散落的蝴蝶,鋪滿了皇城的大街小巷。

時而有路人踩過,便發出嗤嗤的靜響。

讓那秋日的私語,愈加綿長。

是日閒暇。

銀甲親衛出了皇宮,來為陸辰找尋一些有意思的民間古籍或功法。

以前這事兒是洛楓在做。

但現在洛楓負責管理皇城守衛那邊,公務繁忙了起來,便交給了他親手帶出來的銀甲侍衛們。

“喲,將軍您來了。”

來往的人,都認識了他。

“您快瞧瞧,本店新進的貨。”

銀甲侍衛看了一眼,“看得出來是新的,都還沾著土呢,來路有點兒說道。”

店主嘿嘿笑了笑,“將軍您這話說的,小的蒙誰也不能蒙您呢。”

“誰不知道您是給武王爺辦差的?”

“您放心啊,這些貨都是小的真金白銀收來的,每一本我都親自檢查過,可都是一般市麵兒上見不著的稀缺貨。”

“是哪座墓裡挖出來的?”

銀甲侍衛用手絹包著沾了些泥土的古冊,隨便翻了幾頁。

的確是不怎麼多見的貨色,有些新說道。

“嘿,這個嘛……那荒郊野外的,咱也就是聽說,聽那幫賣貨的人說,是個早就絕了戶的當地世家,祖上闊綽過。”

銀甲侍衛繼續翻著這些剛出土的新書,仔細看了好幾頁,都沒什麼問題。

“這本,這本……還有那本……”

他說著。

耳邊傳來了咣當一聲響。

轉頭,隻見兩個狼族人正心疼的看著地上碎裂的酒壇。

“怎麼辦的事?這麼不小心?”

“二位消消氣,這壇算我們的,我們酒肆照價收購。”

“行,掌櫃的敞亮人。”

“趕緊卸,卸了我們還得采購去。”

“……”

銀甲侍衛見了,便問身旁賣書的店主,“狼族人賣酒賣到皇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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