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月拿著星邪扇幾番詢問,但玄微子避而不答,隻道是讓蘇君月善用此物。
見玄微子如此遮遮掩掩,蘇君月低頭打量著手中的星邪扇,夫子送給自己的這件東西貌似有些燙手啊。
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問不出什麼,蘇君月隨性也不去管星邪扇的事。
此時自己還有一件事要同玄微子問清楚。
“道長,我身體裡的那道金符是怎麼回事?”
蘇君月發現隻現在要自己一運轉罡氣,體內那道金符就會顯現,似乎在蘊養著什麼。
蘇君月嘴角一抽,腦海中又浮現處當初第一次見玉天清的時候那一句你與我有緣。
怎麼你們這兩個牛鼻子老道都這麼喜歡賣關子。
得嘞,本公子不問了還不行嗎?
玄微子所言不假,這金符確實對自己有益無害。
隨著金符顯現,蘇君月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自己已經大成的偽金身居然再次精進了不少。
體內的筋脈越發堅韌,一身臟腑骨血都蒙上了一層金芒。
若是蘇君月修道的話,也會驚奇地發現自己身上的三處陽火也比之前猛烈了不少,甚至已經不比那些從小就在道門修行的修士差了。
這金符乃是玄微子以自身陽火在加上道韻刻畫在蘇君月身體裡的,單就這一手功夫放在整個道門之中也沒幾人使得出來。
金符成型的那一刻,玄微子陽火幾乎熄滅,多虧了這些年的勤修苦練根基深厚,再加上半隻腳踏入了三花聚頂的層次這才無事。
換了旁人恐怕還不等刻畫完金符就身死道消了。
道門的那些老祖年事已高,陽火衰退,心有餘而力不足,而那些道子陽火雖然旺盛,但道韻不足,修為不夠,彆說刻畫金符了就是尋常的黃紙朱砂符也不是說畫就能畫出來的。
這一手陽火煉金符的本事可以說是三陽觀的獨門絕技了,旁人可來不了這個。
玄微子雙目之中道韻流轉,在看到蘇君月體內那道金符隨著罡氣運轉金光大盛之後,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這幾乎要了自己半條老命刻畫而成的金符又怎會隻是強筋健骨這麼簡單。
抬頭望向遠方天空,玄微子心中默念,老夥計,約定之事我已做到,這座沉寂已久的江湖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還記得我們這幾個老東西啊。
龍明城,南雨書院。
學生皆已外出曆練,此時的書院顯得有些空蕩。
秋風卷落葉,魚兒肥,果橘香。
桑夫子一身便服坐在房中,房門大開看著院中秋景。
平日裡總是喝茶的桑夫子今日少有的溫了一壺酒,一人獨酌。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樹上一葉枯黃的葉子被風吹落到院中池塘裡,原本平靜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突然桑夫子抬頭望天,笑道:“這一身老骨頭也該活動活動了。”
在玄微子的邀請下,蘇君月幾人決定在三陽觀多留些時日。
當然即便玄微子不邀請,蘇君月也沒打算走,畢竟這年頭出門在外能吃白食的地方可不多了。
與蘇君月相比,死人穀中的二位可就沒那麼自在了。
死人穀中,兩道身影飛速逃竄。
在二人身後,足足有五六十人緊咬不放,各個麵容凶狠,身上的殺氣毫不掩飾,甚至有些人身上還掛著新鮮的血漬。
二人看著身後窮追不舍的一幫人,皺緊了眉頭。
其中一人麵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身穿赤色長袍目光不善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側的家夥。
後者訕訕一笑,很是不好意思,畢竟若不是自己將事情搞砸了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局麵。
二人正是踏入死人穀一年之久的王景軒和柳東陽。
王景軒再次踏入死人穀時,哪裡有宵小敢來挑釁,畢竟“血鬼”的名頭在這裡可是響當當的。
而柳東陽則剛一踏入穀中就遭到了死人穀的熱烈歡迎,一整天都在殺人與被追殺之間度過。
初入死人穀的柳東陽在看到死人穀屍骸遍野,碎肉皮筋的景象後不但沒有表現出半分不適,反而很快適應了這裡的生活,第二天便大殺四方,那模樣甚至比殺紅眼的王景軒還要瘋狂。
王景軒初次見到柳東陽時,此人正在虐殺一人,手中長槍連點,殘影閃爍,活生生將那人紮成了蜂窩卻又不傷其性命,隨後就站在一旁看著那人一身鮮血淌儘為止。
那時,就連王景軒都以為柳東陽瘋了,心中不禁為柳家感到惋惜。
意外的是,柳東陽在看到王景軒後竟揚起手和他打了個招呼,那樣子在正常不過了。
但也正因如此,王景軒才不想和此人有任何瓜葛,一個說瘋就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也正因如此,柳東陽在死人穀有了個名號,邪鷹。
自那一日後,無論王景軒躲到何處,柳東陽總是能準確地找到他的位置,而且時不時找他打上一架。
就這樣王景軒在死人穀的日子基本上就是避開柳東陽,被柳東陽找到,打一架,然後再避開,再被找到……
飽受折磨的王景軒險些被柳東陽逼瘋。
終於有一天忍無可忍的王景軒大喝一聲,體內血色罡氣噴薄而出,化作一把血刀,奮力一斬,竟斬出近百道刀光。
若是王景浩在這裡定然大呼,不可能!
因為王景軒的這一刀赫然是他的拿手絕技,遮天刀。
而且其威勢已然有所小成,這顯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猝不及防的柳東陽當即被王景軒重創,而王景軒也因此擺脫了柳東陽的糾纏。
然而好景不長,四日之後柳東陽再次找上了王景軒,二人又是一番大戰,這一次柳東陽穩紮穩打,二人足足打了兩天兩夜直到柳東陽心滿意足離去方才作罷。
心中苦悶的王景軒放聲嘶吼,在死人穀內大肆殺戮。
此地本就是是非之地,沒有人手上是不沾血的。
王景軒肆意屠殺,宣泄著心中苦悶,足足斬殺了數十人才平息心中怒火。
在忍受柳東陽折磨的這一年裡,王景軒發現柳東陽的實力飛速提升,而自己也是大為長進。
如今二人已是五品境實力,隻要不去觸碰此地那幾方勢力的利益,那麼自己二人在此地便可橫著走。
二人打了也有一年了心中早就感到乏味,至於為什麼還能打下去不過是為了惡心對方而已。
所以二人經過一番商量決定玩一把大的,死人穀中有一方勢力,規模不大,但也是有著百十號人的團夥。
柳東陽打探到在這夥人手中有一塊奇特的玄鐵,名為煞陰。
傳聞這種玄鐵若是加入到兵器刀刃處便自帶一股煞氣,並且鋒利無比。
在確定消息的準確性後,二人心中便有了決定,偷?這可是死人穀,誰會做這麼沒品的事,當然是光明正大的搶了!
說搶就搶,二人當即一拍即合,選在一處山穀進行伏擊。
等人在底下經過之時,二人一躍而下,將護送的十餘人儘數斬殺,煞陰鐵也順利被二人搶走。
原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不成想兩天之後二人便遭到了追殺!
不僅如此,追殺之人各個都有著四品境的實力,其中還有好幾名五品境。
王景軒一番打聽這才知道這煞陰鐵原本是那些人送給某個大勢力首領的禮物,不料卻被自己二人截胡。
如今兩方的人都在找尋自己二人,這才有了眼下二人被追殺逃命的局麵。
哪有人不打聽清楚就動手的啊!
對此,王景軒可是對柳東陽頗有微詞。
奔逃中的柳東陽突然腳下一擰,噔噔噔,踩著身側岩壁衝向身後追殺之人。
“追了這麼久,也該歇歇了。”
柳東陽手中長槍一擲,直接紮穿了一人的心臟!
隨後柳東陽整個人宛如一隻蒼鷹一般撲向身後的獵物,一隻手化作鷹爪扣住一人咽喉,眼中滿是殺意地看著眾人,手上輕輕一扭,那人便沒了聲息。
王景軒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柳東陽,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柳東陽回頭朝王景軒遞去個眼神,結果後者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便自顧自地走到一旁看戲了。
柳東陽哼笑一聲,扭頭看向那剩下的五十多人。
那淩厲的目光仿佛像是狩獵的雄鷹,盯得那五十多人莫名的感到一陣膽寒,心生懼意。
嗖!
柳東陽突然縱身飛竄而出,一頭紮入人群,還不等眾人做出反應便看到柳東陽手中長槍猛地一點!
鷹啄目!
就看一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柳東陽一槍自眼眶刺入再從腦後穿出。
鮮血濺了柳東陽一臉,原本俊俏的麵容在鮮血的渲染下多了幾分妖異。
柳東陽伸出舌頭舔了舔麵頰上流下的鮮血,朝其他人露出一個笑容,倘若是臉上沒有鮮血的話,那麼這抹笑容應該極為溫柔,甚至能引得大家閨秀傾心無數。
下一刻柳東陽宛如雄鷹獵兔一般,殺入人群。
儘管其中同樣有著五品境的人,但柳東陽一上來就拚命地架勢讓幾人頭疼不堪。
越是像死人穀這種生命廉價的地方就越是惜命。
畢竟在這種地方,活著,太不容易了。
柳東陽大發神威,對方五六名五品境居然節節敗退,不敢正視其鋒芒。
不一會兒柳東陽的身邊便已是遍地伏屍,原本五六十人的隊伍已經被柳東陽一人滅去半數。
剩下的人戰戰兢兢地看著柳東陽。
退?
首領斷然不會放過我等,如今隻有將此人斬殺於此才能活命!
眾人心一橫,一齊舉刀衝向柳東陽想要將其亂刀砍死。
就在柳東陽獨戰群雄時,一名五品境悄悄繞到柳東陽的身後舉起手中鋼刀,麵露一絲獰笑,向柳東陽重重劈去!
就在此時,王景軒動了。
王景軒持刀一步踏出,下一刻便出現在那名五品境的身後,赤色的罡氣包裹著手中的赤雲刀,整柄刀看起來宛如是由鮮血凝聚而成的一樣。
王景軒一刀劃開了那人的後背,不止如此就連脊柱骨也被一刀斬斷,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景軒身形一動,一腳踹開柳東陽嫌棄地說道:“太慢了!”
說完王景軒血色罡氣外放,為自己披上了一件血衣,臉上血色的罡氣浮動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隻見王景軒雙手舉刀,血色的罡氣衝霄而起宛如滔天血河一般。
引血河,戮蒼生!
王景軒一刀斬下,頭頂血河隨之落下,那由罡氣組成的血河頓時將眾人淹沒,無儘的罡氣肆意切割!
在血河之中即便是同為五品境的護體罡氣也在頃刻間變得破敗不堪。
啊!啊!
一聲聲慘叫聲剛剛傳出下一刻便被血河淹沒。
待血河散去,王景軒麵色煞白,身軀搖晃兩下,險些站不住。
抬眼看去,此時地上哪裡還有半個人影,有的隻是遍地枯骨以及些許的碎肉,甚至一些骨頭都已經被罡氣切割成了碎塊。
次日,血鬼邪鷹之名震動死人穀。
正所謂福禍相依。
名聲大噪的王景軒和柳東陽二人也因此徹底被各方大勢力盯上了。
其中一股名為鬼園的勢力更是發出了天價懸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