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趙溪凡帶著趙家的一位八品宗師如約而至。
可此時趙溪凡卻是一臉焦急的在院中來回踱步。
今日便是眾人約定好出發前往隱龍山的日子,可現在遲遲不見蘇君月的人影。
反觀一旁的秦燦和李知風倒是沒有一絲著急的樣子,悠閒地喝著茶。
“這蘇家小子究竟在做些什麼?此等大事豈能也如此怠慢,當真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
趙家的那位宗師麵色不悅,極為不耐煩地說道。
聽到這話,李知風不禁皺起了眉頭。
趙溪凡見李知風的臉上升起了一絲不悅,剛要出言勸阻自家的那位宗師就看到一道黑影自眼前閃過。
緊接著就見一道寒光乍現,一柄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架在了那宗師老者的脖頸上。
出手之人正是秦燦。
速度之快讓同為八品宗師的趙家老者猝不及防。
蘇清河對自己有恩,而自己又曾受過鬼老的指點。
這兩人一個是蘇君月的父親,一個是蘇君月的師父,秦燦嘴上不說,但心中早已將蘇君月看成是自己的少爺。
如今一個外人竟敢出言侮辱自家少爺,秦燦如何能忍?
“膽敢對我家少爺有半分不敬,我要了你的命。”
秦燦冷著臉,目光漠視地看了老者一眼,仿佛在看一頭隨手便可取其性命的畜生一般。
說完秦燦抬手收刀,轉身坐回到李知風的身旁。
隻不過那目光卻是一直落在那趙家宗師的身上。
“三族老,您還是少說點話吧,唉!”
趙溪凡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了門口,抬頭望著門外,那眼中的焦急與擔憂都寫在了臉上。
“呦,誰在這立了一塊望夫石啊。拿走,快拿走!”
聽著那痞裡痞氣的聲音,眾人皆是麵色一喜,這小子終於來了。
蘇君月剛一走進庭院便看到趙家那名宗師臉色有些不對勁。
眼尖的蘇君月敏銳地發現老者脖頸之處有一道血痕,轉念一想便清楚發生了什麼。
畢竟在場的這些人裡,除了這位老者就隻有秦燦這一位宗師了。
蘇君月轉頭看向秦燦,發現後者的身上竟不見一絲打鬥的痕跡,這說明什麼?
一擊製敵啊。
撿到寶了,真是撿到寶了啊!
寒暄幾句後,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蘇君月拿出了四件冰絲軟甲。
此物薄如蟬翼,穿在身上猶如無物,刀槍不入,韌性極強,是被收錄到天下寶甲之中的珍寶奇物,珍貴至極,任何一件放在外麵那都是有價無市。
蘇君月這一出手就是四件,這可著實是叫眾人大吃一驚。
“此行危險至極,你雖為八品宗師但也不可大意。這件給你,你自己多加小心。”
蘇君月拿起一件冰絲軟甲遞到秦燦麵前。
秦燦也不推脫,點頭接過去後立馬脫去外麵的衣物將軟甲穿在了身上。
李知風也是毫不客氣,走上前拿起一件也如秦燦一般,當即脫去衣物將軟甲穿上。
感受到冰絲軟甲貼在身上那冰涼之感,李知風十分感動地說道:“好兄弟,下回你請喝酒。”
“那當然……不對,為什麼是我請?”
李知風轉頭看向趙溪凡說道:“愣著乾什麼,快換上啊。”
“我,我也有?”趙溪凡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蘇君月。
“看我做什麼?我身上已經穿了一件了。這是借你的,事後可是要還給我啊。
這可是我從我老爹那偷偷借來的,到時若是換不回去,我怕是得被我老爹打死。”
蘇君月麵色十分嚴肅地看著眾人說道。
偷偷借來的?
那到底算是偷的還是借的?
看著地上還剩一件,趙家的三族老也上前欲要撿起,卻發現那件冰絲軟甲已被蘇君月收走。
看著趙家三族老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蘇君月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悅。
蘇君月眯著眼睛看向老者輕哼一聲,抬手打掉了老者按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說道:“嗬,可笑。”
蘇君月撂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就要往外走。
誰料那趙家三族老竟閃身再次來到蘇君月麵前,攔住了蘇君月的去路。
“蘇家小兒,老夫與那人同為八品,為何老夫穿不得?”
說著趙家三族老抬起手指了指此時站在一旁的秦燦。
聽完趙家三族老的話,李知風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真是自討苦吃。
秦燦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一旦此人敢對蘇君月下手,那麼自己必將割下他的腦袋!
趙溪凡見狀也是頭大如鬥,我說三族老啊,你可長點心吧!
“和他比?您也配?”蘇君月冷笑一聲,目光閃爍著陣陣寒光說道。
“恕我直言,秦燦與我蘇君月關係匪淺,本少爺心甘情願叫一聲秦大哥。李知風是我蘇某人的兄弟,這冰絲軟甲我就是送給這二人又有何妨。
至於趙溪凡,我與其並沒有什麼交情。
若不是李知風心儀趙家那個丫頭,本少爺看在知風的麵子上,他趙溪凡都穿不上那件冰絲軟甲。
至於你,你誰啊?你配嗎?啊!”
蘇君月麵色略顯猙獰,大聲吼道。
一旁的趙溪凡在聽了蘇君月的話也是麵色有些尷尬,話說得沒錯,但自己就在這兒,你多少給點麵子啊。
李知風上前拍了拍蘇君月的肩膀,那怎麼說也是我大舅哥,給人留點麵子。
蘇君月扭過頭朝趙溪凡訕訕笑了笑:“趙兄,我這人心直口快,你彆介意哈!”
趙溪凡嘴角抽了抽,心道,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趙溪凡回身走到三族老的身前,厲聲喝道:“是我趙家廟太小容不下你了,還是你欺我趙溪凡年紀輕,實力不如你,便會任你拿捏?”
“趙溪凡,我乃家中族老,你敢對我這般講話!”
“我警告你,趙家一直都是家主說了算!而我,趙溪凡,是趙家下任家主,你若是再敢違背我的命令,就不必呆在趙家了,明白?”
趙溪凡冷眼看著三族老,這一刻三族老仿佛再次看見了趙家的那位老爺子,殺伐果斷,鐵麵無私,他欣慰一笑大哥就是大哥,這輩子沒看錯過人。
看著自己這位今日莫名反常的三爺爺,趙溪凡也是滿心的疑惑。
自己這位三爺爺平日裡雖說固執了點,但也絕不是像今日這般為了一件外物就紅臉的人啊。
趙家三族老訕訕一笑,拱手行禮道:“老夫明白。”
“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各位海涵。”趙家三族老當即向蘇君月等人賠禮道歉。
事實上,趙家這位三族老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早在趙家之時,幾個老家夥就決定要借此機會看看趙小子是不是做家主的料。
所以特地讓這位三族老試探一番。
如今看來,這小子不愧是他趙家兒郎,單就這殺伐果斷的氣勢就和自己那位脾氣臭的大哥如出一轍。
當機立斷,敢叫板,夠狠辣。
想來大哥他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幕也該安息了。
可今日自己招惹的這都是什麼人?
一位八品宗師外加定國公府和護國公府的兩位公子。
一想到此三族老想掐死那幫老家夥的心都有,這都出的什麼餿主意。
趙溪凡也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對不住了。”
蘇君月擺了擺手,一臉毫不在意的模樣說道:“哎呀,都是自己人,不提了,不提了。”
站在蘇君月身後的李知風聽到這話,險些笑出聲來。
方才一點情麵都不留,現在又成自己人了,你這變得夠快的啊。
一炷香過後,幾人來到了武府。
此時蘇君月在庭院中正襟危坐,一動不敢動。
因為坐在他麵前的一位中年人此刻正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盯著他。
此人正是武昭月的父親,武學風。
武學風的目光不停地在蘇君月身上打量著,自己對這位月公子可是早有耳聞。
自己就想不明白了眼前這小子到底哪裡好,竟讓自己的寶貝閨女傾心於他。
武學風皺著眉頭,一臉不爽地看著蘇君月。
蘇君月有股十分強烈的感覺,此人想揍他,下死手的那種。
“你就是蘇家那小崽子?”
“正是。”
“你要娶我女兒?”
“啊?啊。”
“啊什麼啊,你是不是要娶我女兒?”
“娶……娶也行。”
啪!
武學風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
蘇君月發現,這一掌竟在石桌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無比的手印!
這若是拍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偽金身能扛得住嗎?
武學風一把拽過蘇君月的衣領,冷聲笑道:“小子,你給老子解釋解釋,什麼叫娶,也行?
老子的寶貝閨女配不上你是怎麼的?
就你那破名聲也就我家閨女不嫌棄,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追求我那寶貝閨女,啊?
可她就偏偏看上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玩意兒。
同為雲夏四傑,看看其他幾位再看看你,反正這事老子不同意。”
說著說著武學風滿臉愁容,看了看蘇君月,更愁了。
“那個,武伯父,我覺得我挺好的。”
“好個屁!你知不知道司徒家那老頭兒多少年不露麵了,如今為了你,他居然去入宮麵聖了。”
“為了我?”
怎麼看起來傻乎乎的。
“不然呢?他那寶貝孫女自幼便與你定下了婚約,如今你二人年紀也不小了,那老家夥自然著急了。”
“這有什麼可急?”
“退婚啊,人家那寶貝孫女,也就是雪公子,大家閨秀,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得那老家夥悉心培養。
有傳言說此女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人家孫女樣貌出眾,宛若天人,不知道是多少年輕俊傑的心儀之人。你說那老家夥會讓他的寶貝孫女嫁給你嗎?”
“應該會吧,我真的覺得我挺好的。”
蘇君月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一臉自信地說道。
武學風長呼一口氣,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樣子。
良久,武昭月走了出來,看也沒看武學風一眼徑直走到蘇君月的身旁坐下。
這一幕惹得武學風心中大為不快,看向蘇君月的目光又是不悅了幾分。
蘇君月扭過頭不去看武學風,小爺的優秀你不懂。
見武昭月過來,蘇君月也將那冰絲軟甲拿出來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武學風先是一愣,隨即麵色大喜。
還不等武昭月說話,便將那冰絲軟甲搶了過去,細細摩挲著,好東西,好東西啊!
武昭月皺起眉頭,一把將軟甲從武學風手中搶了回來,說道:“給我的?蘇叔叔允許你將此物送人?”
見蘇君月半晌不說話,武昭月看著蘇君月啞口無言的樣子,莞爾一笑:“我就當是你送我的,蘇叔叔那邊你自己去解釋吧。”
隨即武昭月轉身往房中走去,此物之珍貴武昭月自然明白,但她還是希望他說的話是真的。
因為上一次他送她東西還是很多年前。
“要不咱再商量商量?”
“嗯?”武學風和武昭月齊齊回頭看了蘇君月一眼,嚇得蘇君月連連後退。
“那個,我是說咱可以商量商量用不用我陪你進去換衣服,那軟甲著實是挺不好穿的。”
被二人盯著的蘇君月宛如看到兩頭猛虎,口不擇言地說道。
隨著蘇君月話音落下,李知風等人驚得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一時間庭院裡落針可聞。
直到看見武學風滿眼怒火地看著自己,蘇君月才反應過來,我是誰?我在哪?我剛剛說了什麼?
隻見武學風宛如一頭發怒的雄獅一般,飛身撲向蘇君月,口中大喊道:“好小子,當著老子的麵調戲我家閨女,今天老子非弄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