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鬼酒與蘇君月二人閒聊之餘,古陽閒庭信步地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鬼酒的身旁。
就看古陽大手一張於虛空之中輕輕一握,原本位於蘇君月身旁的酒壺竟憑空而起,穩穩落在了古陽的手中。
這是,隔空取物!
不愧是江湖榜上的第一高手。
古陽當即毫不客氣地就開始往自己嘴裡灌。
看著古陽狂吞牛飲的模樣,鬼酒頓時大為不滿:“你個老家夥給我住口!”
鬼酒當即伸手搶奪古陽手中的酒壺。
二人皆是單手對招,一攻一防之間每一招每一式都極為精妙,一時間讓蘇君月看得微微出神,但很快蘇君月就回過神來了,因為二老的動作越來越快,自己的眼睛已經跟不上了。
“小子,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還不趕緊回去繼續修煉?”
說話間古陽突然一把抓住了鬼酒的手往地上一按,然後撅起屁股坐了上去。
蘇君月被古陽的這一句話弄得滿頭的霧水,略作遲疑地問道:“回去?我不是已經練成偽金身了嗎?”
就看古陽趁此機會仰起頭將剩下的酒儘數灌入腹中,讚歎一聲好酒後,將酒壺扔還給鬼酒,氣得後者吹胡子瞪眼,甚是不快。
心滿意足的古陽一把拎起蘇君月的後衣領,說道:“不過是念你偽金身初成,讓你出來放鬆一下罷了。你不是一直想學內功心法和武學招式嗎?還不快點!”
待三人齊聚赤骨峰後,古陽隨手將蘇君月丟在一旁,轉頭看向鬼酒,二人相視一笑,一齊走向蘇君月。
在看到二人臉上那詭異的笑容後,蘇君月便知道這兩個老頭兒絕對是又合計了什麼陰謀詭計想要坑害自己,當即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躍起後連忙施展流雲步向遠處跑去,頃刻之間便跑出了數百米之遠。
看著蘇君月遠去的身影,二老不但沒有急於追趕反而在心中暗自發笑,天真的小子。
就聽鬼酒的口中低聲念叨著,三,二,一!
隻見話音剛落,鬼酒身影便出現在了蘇君月身後不足百米處的位置上,同時大聲喊道:“徒兒,再跑快點啊,不然為師可就追上你嘍!”
餘光掃去,見鬼酒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頓時嚇得蘇君月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隨後蘇君月便聽到鬼酒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頓時心中大為震撼。
鬼酒明明就在自己身後,但這聲音卻來自四麵八方,這真氣究竟得有多渾厚才能做到這一點!
當即蘇君月不再留有餘力,調動體內大半的氣勁彙聚於雙腿,霎時間腳下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無論是麵對崎嶇的道路,怪異的石林還是錯綜複雜的樹林,蘇君月的身影竟都沒有半分的停頓。
可此時鬼酒已然出現在了蘇君月的身後,看著蘇君月流雲步的施展越發純熟,鬼酒心中突然升起一計,當即彈指甩出幾道真氣。
五品境便能做到罡氣外放,更何況強如鬼酒這般的絕世高手,區區真氣外放信手拈來的小把戲罷了。
蘇君月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想都沒想當即側身躲閃,腳踩身旁的樹乾借力一個空翻完美地躲過了身後數道真氣的襲擊。
而就在蘇君月剛剛站定身形的時候,危機感再次襲來,蘇君月猛地扭動身形。
刺啦!
隻見蘇君月左側腰腹位置的衣物突然破碎開來,皮膚也微微泛紅,隱隱作痛。
蘇君月抬頭看到鬼酒離自己越來越近,頓時嚇得滿頭大汗,怪叫一聲,拔腿就跑。
鬼酒看著此時恨不得多長出一雙腿來的蘇君月,嘴角不禁微微翹起,看上去還差那麼一點火候,且讓為師助你一臂之力!
隻見鬼酒緩緩抬起手來然後猛地一甩,數十道真氣甩出。
隻不過這次的目標除了蘇君月還有蘇君月前方的幾棵大樹。
嘭!
真氣擊中樹乾的聲音在蘇君月的耳邊響起。
蘇君月下意識轉頭看去,就聽哢嚓一聲。
那齊腰粗的大樹竟自中間攔腰折斷,重重砸下!
前方有樹木砸下,後方又有真氣襲來,此刻蘇君月可以說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心中頓時焦急萬分。
情急之下,蘇君月果斷地放棄了護體氣勁,將全部的氣勁一股腦的全都用來運轉流雲步。
突然間蘇君月隻感覺體內的氣勁猛然一震,隨後身體由內而外地傳來一陣劇痛,但緊接著又傳來一陣舒爽就好似散去了一身勞累一般。
蘇君月細心地發現體內的氣勁似乎比起剛才凝實了幾分,就連流雲步也越發流暢了。
此時施展起流雲步的蘇君月發現,原本集中在雙腿的氣勁竟經由每一條經脈流遍全身,有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
在這種感覺下,蘇君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流雲步的感悟也加深了幾分,不由得心中大喜。
隻見蘇君月的身形突然變得如流水一般順暢自如,整個身子也仿佛有一種獨特的韻律包含其中。
麵對頭頂砸下的樹乾蘇君月翻身躍起,兩隻手按在那正傾倒的樹乾上借著力道扭轉身形輕鬆躲過身後的兩道真氣,整套動作一氣嗬成。
“臭老頭兒,沒招了吧!”
蘇君月身形一閃,飛快地在林子中穿梭,期間竟連一片葉子都不曾沾到。
看到蘇君月身上發生的變化,鬼酒欣慰的一笑,說道:“不玩了。”
說著就看鬼酒身子逐漸變得虛幻化作道道殘影,下一刻便出現在了蘇君月的身前。
赫然就是大成之境的流雲步,身似行雲!
見狀蘇君月頓時麵如死灰,差點忘了自己師父也會流雲步!
鬼酒與古陽如出一轍像是拎小雞崽一般拎起蘇君月的脖領逮了回去。
被抓回原處的蘇君月就像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一般蹲坐在地上悶悶不樂。
鬼酒看著一臉怨婦模樣的蘇君月,忍俊不禁道:“恭喜啊,小子……”
說著就看鬼酒擼起了袖子作勢要好好教訓蘇君月一番。
蘇君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師父啊!徒兒知道錯了!徒兒再也不敢了!”
此刻即便是鬼酒有心想要懲治蘇君月也不好再下重手了,畢竟人家都跪在地上認錯了,他不要臉,咱不能不要臉不是。
蘇君月聽到後微微一愣,隨即轉念一想,方才自己流雲步的提升相比之前確實大有不同,不再單單是速度上的提升,那一刻蘇君月感覺到自己身輕如燕,仿佛可以乘風而行,踏水而走。
原來是突破到了小成境界,怪不得。
“先彆高興得太早,接下來的日子可是很辛苦的。”
看著喜形於色,有些忘乎所以的蘇君月,鬼酒一盆冷水澆下。
“從今日開始你古師叔便開始著手為你打通奇經八脈,而為師便傳授你內功心法與武學招式。”
奇經八脈分為督脈、任脈、衝脈、帶脈、陽維脈、陰維脈、陰蹺脈、陽蹺脈。與十二正經不同,奇經八脈既不直屬臟腑,又無表裡配合關係,“彆道奇行”,故稱“奇經”。
每打通一脈便能大幅增強經脈吐納,筋骨韌性,對於這些種種奇效蘇君月倒是有所耳聞,但要讓這位紈絝的蘇家二少爺說一說奇經八脈位於身體何處,那可真就是難為他了。
“徒兒鬥膽問上一問,師父打算傳授徒兒何種絕學?”
鬼酒撇了蘇君月一眼笑道:“你這小子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卻未曾修習任何一門內功心法、武學招式,想必那些尋常之物入不得你蘇少爺的眼吧。”
蘇君月撓了撓頭說道:“對蘇家那個二世祖來說倒是綽綽有餘,但對於雲夏四傑的月公子來說就有些不夠格了。”
聞言鬼酒哈哈大笑:“怎麼?打算摘下那層麵具了麼?”
蘇君月無奈一笑:“時間長了,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不過既然決定了要落筆這九州山河,那就不能再做那個二世祖了。”
“你且記住,老夫要傳你的這門心法名為八荒勁!修之大成便可入宗師之境。若臻至圓滿,可奪天機以問先天之境!這心法你月公子可還滿意?”
蘇君月聞言心中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當即應道:“謝師父傳法!”
蘇君月略作沉思道:“沒有。”
“沒有?是真沒有啊,還是都會上那麼一些啊?”
蘇君月哈哈一笑朝鬼酒擺了擺手說道:“低調,低調!”
古陽也沒想到鬼酒會有如此一問,當即也看向蘇君月。
蘇君月摸著下巴,思慮良久後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道:“如果我說兵刃是殺人的凶器會如何?”
古陽和鬼酒在看到蘇君月眼中那濃烈的殺意後心中大驚,這小子莫不是天生的殺胚?
看著二老的反應,蘇君月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道:“老頭兒是不是被小爺嚇到了?哈哈哈!”
此時的鬼酒和古陽哪裡還看不出自己二人被蘇君月耍了,紛紛舉起了拳頭,朝蘇君月的頭上猛地敲了下去。
咚!咚!
兩聲脆響過後,蘇君月眼底竟有淚光隱隱閃爍,捂著腦袋說道:“兵刃,鐵器也。或言飲血之利;或道護身之具。吾有一言,不同於諸君。”
“說人話!”
“哦,對旁人而言兵刃無非分為兩種,一種傷人鬥狠,一種防身避禍。而對我而言,兵刃不過是拳腳的延伸。
拳之外,意之內,方寸之間,這就是兵刃。”
“為師有一門功夫名為,一式三千,既是拳腳功夫又囊括了刀槍劍戟等諸般兵刃,倒是適合你小子,可有興趣?”
蘇君月聞言一頭霧水,世間哪有這種功夫?莫不是拳腳刀劍什麼都要學吧?
還有這武學一式如何三千?
眾所周知,武學的每一招皆是由各式所組成,有的一招包含三式,有的一招包含十幾式甚至幾十式。
這一式即為一個動作,可以是一記直拳,一記刀斬,一記劍刺。式越多,這一招也就越繁雜。
聽聞溫家的點星指修至大成可一招斃命,最強的一招共有一百零八式,對應天罡地煞之數。
所以在真正的江湖爭鬥中,沒有所謂的讓人三招,畢竟誰知道你這一招中含有幾式,萬一你一招有個幾十式,我還能讓你砍個幾十刀不成?
那還不如直接拔劍自己抹了脖子呢。
師父他老人家傳自己的武學不會真的就隻有一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