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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怎麼了?”
毛毛見徐山山神色忽然不對勁起來。
“我留下的幻物術被破了。”
毛毛綠豆眼瞪大:“誰破的?”
“你盯著這邊,我回去看看情況。”
光影一閃,徐山山便原地消失了,而毛毛沒跟過去,它想了想扭轉過頭,用鳥喙叼拔了一根自己的羽毛。
“去,去找煙奴首領,告訴他,等許嘉他們打算啟動冰封滅魔陣時,不要留情,直接動手。”
羽毛一離體,便輕飄飄地浮定於半空,等毛毛說完,它周身流光溢彩,從毛尖到毛根流動著一股靈氣,眨眼間就飛了出去。
——
許嘉正疾步於皇宮之中,沒有了嶽帝,沒有了神廟與其神使,這諾大的皇宮於他而言,不過就是一座華美廣闊的狩獵場,毫無威脅感。
他正在按照師尊交待的方法,於皇宮中找“樁”。
這些“樁”,是先人們一早便埋在皇宮下麵的,它們的作用就是發動冰封滅魔陣。
足足有上百個,不僅是他們師門的人前來,另外還有七大門派所在,當初是八大玄門的祖師爺一道布下的“樁”。
“百樁”騰起,便可彙聚這周圍的氣運與靈氣,順利啟動冰封滅魔陣。
他已順利啟動了七“樁”,時間緊迫,他不知道那個冥魘墓花的結界可以困住徐山山多久,但假如她真是當初的大國師,那便得加快手腳了。
來到一處宮牆外,他感應到了“樁”的氣息,立即取出令牌,雙手結印,朝前一按——
當即地麵被頂拱起,一塊菱形的巨大水晶石頭矗立於地麵之上。
它吸收了光線,然後折射出去,與另一個“樁”相連在一起,形成一片透明的光牆。
“好,又開啟了一個。”
而許嘉在忙活的時候,皇帝的各個其它地方,也有神色詭異的宮人,開始取出令牌,朝一個方向結印,召出“樁”來。
有侍衛脫離巡邏隊伍,來到偏僻之處,尋準方向,以令牌召喚出“樁”。
各形各色的人,他們潛伏在此,便是為了這一天到來。
如今時機成熟,他們也不在乎是否暴露身份。
不斷亮起的光點銜接成了強大的能量波動,風聲呼嘯,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力量在聚集。
陣法中心的圓形區域,光芒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在頭頂……古茵茵仰起頭,看到了異樣,眼底劃過一絲亮光。
來了。
可以徹底改變命運的時機到了。
“還差一點,再等一等就可以了。”
這時一隻紙鶴飛了過來,它傳音道:“古茵茵,百樁起,壇心祭陣,切無有失!”
那聲音帶著極強的威壓與淩厲,叫人不得不遵從。
古茵茵立即跪下:“是,茵茵謹遵師傅的話,絕不會出差錯。”
半晌,那道聲音再問:“你確定,當年你殺至親,並以盜運之術奪走你兄長一身氣運後,他並察覺到任何異樣?”
“我確定,他若真知曉,這些年以來他過得如此艱難、墮落,卻為何沒有半分質疑?說不準,他如今已經認命,也或許已經爛在某個地方,總之,他不可能再從我這裡奪回一切。”
古茵茵神色冷淡,談及起自己的那個兄長,更是無半分感情。
“那便好。”
這三個字,飽含了許多不為人知的詭秘低沉。
古茵茵自小受他傳承,得到了美貌與嶄新的命運,她渴望著他帶領自己走向更高的地方,因此從來就不懷疑對方為何會對她一人如此獨特。
——
冥魘墓花結界內,如今已是一片血色,所有接觸到“血花”的人,皮膚瞬間眨起紅腫,沒多久,便是一陣灼燒的劇痛,如同被強酸腐蝕。
甚至,痛著痛著,他們就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愉悅的瘋狂感受。
痛得好舒服啊,想要更痛一點,再痛一點。
有人開始不自覺地撕扯衣物,想要讓自己的身體能有更多部位裸露出來,接受“冥魘”的洗禮。
“住手!快醒醒啊,彆被蠱惑了!”
意誌堅定者尚有一絲理智,他們著急又恐慌地哭喊著,想阻止他們這等自殺的行為。
可顯然這樣做是無用功的。
他們聽不進去,也無法從這一場血色浪漫之中恢複理智,他們如同被獻祭的羔羊,貢獻出自己的一身血肉來滋養、取悅這一片天地。
天上隻剩下一個月亮了,地上被紅雪覆蓋的花草迅速枯萎,綠葉變黃,枝乾發黑,整個世界都被一層死亡的陰影所籠罩了起來。
“古月先生,現在該怎麼辦?”
古月伽容此時也看著手背上的潰爛,唇色慘白,臉色嚴峻沉默。
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大抵會死吧。
太皇太後將眼神從變成冰雕的棠嘉善身上拔出,她打算故技重施,喚來“紙鶴”為他們解決困難。
然而,那變成了蟲害的紙花,卻被飄落的“紅雪”給腐蝕掉,化為了灰榍消失在眾人麵前。
見此情形,她渾身一軟,一步踩錯,跌倒在地上。
一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是大太監總管,他此時的聲音有些古怪的低啞:“太皇太後,我們都逃不掉了啊。”
“不,還有神兒,神兒一定有辦法的。”
她撐著身體站起來,大聲喊道:“神兒,神兒——”
衛蒼灝他們此時連臉上都潰爛了,軟撐著身軀直立,他們甚至不敢睜開眼睛,隻因說不定下一秒“紅雪”入眼,連眼球都會被灼傷瞎了。
他們或許會在這一場雪中,被融化掉,化為一灘濃血水。
“徐山山——”
“陛下——”
所有人都開始喊著心底唯一的希冀。
池江東大聲喊著她,猛地一口血吐了出來,方才大用力,嗆入了一口“紅雪”,他捂著脖子,嘶啞著、大吼著:“你到底在哪……”
黎燁赫與古月伽容見棠嘉善的冰雕在這一片“雪”中開始消融,趕緊扯下自己的衣服罩在他身上。
而他們身上血色泅濕了底衣,臉色越來越蒼白。
衛蒼灝道:“她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每一次都是這樣,她身上明明總是一副灰暗冷淡的色調,卻奇怪的是,彆人總能在她那裡獲得光明與希望。
南宮非手上握著高階法器,他陰鷙的視線劃過這些滿心依仗徐山山的人,此時對他們的殺意更是達到頂巔。
南宮玉的臉已經爛了一大半了,他倒在地上,麵如死灰,沒想到自己一心求死不成,如今想活下去了,反倒遂了先前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