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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此舉功德無量(五)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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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書院的山長見雷風瘋癲至此,心痛道:“雷風啊,你們雷家幾十年了,才培育出你這麼一個出色進士,你何必囚困於過往,不得解脫,將自己變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呢?”

聽到了這一句話,雷風猛地轉過頭,惡狠狠看向山長。

他今年不過才三十幾歲,卻生了白發,一雙眼睛布滿紅血絲,既痛苦又怨恨道:“囚困於過往?不,這不是過往,你們所做過的事情,在我這裡根本就沒有過去!”

他聲聲如泣的咆哮,令應天書院的一眾師生怔住了。

他揮舞著雙臂,大聲道:“我雷風哪裡錯了,我的學生又哪裡錯了?你們不僅逼死了他,還拿莫須有的罪名栽贓在他身上,怕我揭穿你們的惡行,你們剝奪走了我的教學生涯,硬叫我去乾修編的閒職……”

“這便也就算了,你們還與雷家合謀,害死我的妻兒,而我教出來的學生,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甚至還在背後貶低我、詆毀我,說我不配為師,說我是他們的恥辱!”

他胡子拉碴,口噴飛沫,激動地控訴說著自己的冤屈。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名聲、家人、學生,我活不下去了,你們也都彆想活!”

陳老夫子氣得吹胡子,他指著雷風的手指直顫抖著:“雷風啊,你是不是瘋了,你究竟在說什麼啊?你所說的學生,是指吳昊?當年的事情我們都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你為何就是不肯信呢?”

“我憑什麼信你們?吳昊當年跟我說過,就是你們這些人在背後害他的!”雷風咬牙道。

一位雷風曾經教過的學生急切解釋道:“雷先生,我們並沒有在背後詆毀過你啊,你在我們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位極好的先生,你的教誨我們至今猶記得。”

雷風搖頭,憤憤不平道:“彆騙我了,我都聽到了,你們都在說我……說我不會教學生,教出的學生都是些敗德辱行的人,比不得其它先生……”

無論他們怎麼解釋,怎麼真心誠意,雷風都似活在自己那一片灰暗汙濁的世界之中,無法清醒過來。

見他如此泯頑不靈,本來就是一肚子火無處宣泄的師生,此時終於拋棄了一身的斯文道理,被體內的原始衝動主宰了。

“彆與他這種喪心病狂之人廢話了,他殘害了這麼多無辜者,活著隻會繼續去害人,乾脆殺了他吧,隻要他死了,說不準咱們就能逃出去了!”

經人一慫恿,當即群情亢奮,他們恨不得當即衝上去對雷風施虐,打算活活打死他這禍害。

然而被雷風教過的學生,與雷風有舊情的先生卻是不忍,紛紛上去好聲阻擋。

“雷風先生固然有錯,但咱們可以交由官府,切不能私自動刑啊!”

“滾開!他現在都瘋了,不殺了他,鬼知道他還會弄出什麼東西來害死我們啊。”

“就是,還找什麼官府,我們現在連出都出不去,我腦子一直都有鈴鐺聲在響,吵得我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不是他瘋了,該是我們瘋了。”

其實大多數人也不讚同暴力,然則動手的人一旦失控起來,他們也被推來搡去,亂作一團了。

徐姍姍跟莫寒就在後麵看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

徐姍姍保護著腹部,猶豫道:“二妹還沒有回來,咱們要不要救雷風?”

雖然雷風這人該死,但人畢竟是徐山山帶回來的,萬一她另有它用呢?

莫寒沉吟:“若真的殺了他有用,想必徐姑娘也不會將人給帶回來。”

他考慮了一下,便有了決定:“你且在這裡待著,我去。”

“住手!”

莫寒大喊一聲,然而——

沒有人鳥他。

他一時無計可施,論聲量他比不過這群鬨哄哄的人,論力量他也鎮不住他們,有時候他常常不明白自己的歸處在哪裡,好像在哪裡他都是那樣渺小無能。

“住手。”

在他之後,另一道溫潤如玉聲音響起,它宛如山間清澈的溪流,亦如婉轉悠揚的樂章,十分動聽。

然並卵,依舊沒有起到任何實際的“喊停”作用。

直到伴隨一股強烈氣流的風刀,在場所有人一下就被掀飛摔地,露出中央的那個漠然無動於衷的雷風。

他看著應天書院被惹急了的師生,大聲在笑。

笑得詭異而歹毒。

“殺了我啊,快來殺了我啊,哈哈哈哈……”

“啪——”

一巴掌將雷風臉上的得意與囂張,獰笑與快意給打滯住了。

“笑什麼呢?”

是女子輕柔明麗的嗓音,叫被打偏過頭的雷風怔然望去。

是一個應天書院的學生,男身女相,“他”臉上泛起笑容,宛如深潭中的漣漪,看似平靜,卻暗藏著洶湧的暗流。

“為虎作倀,好笑嗎?”

“啪——”

他的臉再次被愕然打偏了過去。

“不分青紅皂白,心盲眼瞎,好笑嗎?”

“啪——”

“自毀前程,害人害己,好笑嗎?”

三巴掌,不僅將雷風給打傻了,也同時將摔了個屁股開花的一眾師生都傻眼了。

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好像是有一陣妖風,就這麼“咻”一下就將他們給掀飛了?

這是人力能辦得到的嗎?

……也有可能,聽說江湖人將武功練好了,好像是能一力降十會?

雷風“呸”一聲,吐出了一口的血沫子,他陰狠地瞪著徐山山:“你說誰為虎作倀,誰不分青紅皂白,誰自毀前程、害人害己?”

應天書院一眾師生從地上爬起來,陳老夫子為著麵子,不好意思去揉痛處,他一看到徐山山,便脫口而出:“徐、徐出?”

這名字……還挺耳熟的。

哦哦,他們想起來了。

不就是前段時間在書院內搞算命迷信等不良風氣的始作俑者嗎?

就那個被各科先生嫌棄、抵觸,沒有人願意教學,最後是被白鷺洲書院的古月君給撿走了……她原來,是這麼彪悍剛猛的嗎?

還真瞧不出啊,明明平日裡長著一副女裡女氣的文弱散漫樣,連與人口頭較勁都噙著笑的人……現在卻對著病態瘋狂的雷風,一邊掌摑一邊口頭教育。

……不得不說,他們還真有那麼一瞬間被她的暴力行為爽到了,憋屈的心理也適當緩解了許多。

徐山山望進他的眼睛裡,眸中泛起了金色,像是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門”,充滿了無儘的誘惑與難以琢磨的深幽。

雷風不自覺被牽扯著,推開了那一扇“門”,然後淪落為了徐山山蜘蛛網中的那一隻失去了逃離能力的“獵物”。

“雷風,你恨世人顛倒黑白,你恨背後有人嚼舌根,你怨無人為你申訴冤屈,你恨所有人都能歡言笑語,唯你淒慘悲苦,對嗎?”

“我恨他們有錯嗎?我殺這那些口舌不淨的人,有錯嗎?”他不知悔改的叫喚著。

“看來這三巴掌仍未打醒你,那你便重新去經曆一遍你的過去吧,不以你狹隘的角度去了解,而是去探索你一直看不清楚的真相。”

“什、什麼意思?”

雷風心跳加速。

過去……能重新經曆嗎?她是在說什麼夢話啊?

徐山山道:“你當年有一得意弟子吳昊,他的確聰慧好學,但誰說好學生就一定不會犯錯呢,他當年便犯下了一樁糊塗事……”

隨著她的言語植入,雷風便如同鬼魅附身,麵部肌肉扭曲成不成樣子,兩隻眼睛空洞失神,仿佛獨自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經曆著“夢境”。

這是影魅的“入夢”,而徐山山自然也會。

當年的吳昊與應天書院另一個班的長孫及時常被人拿來相提並論,隻因兩人皆是科考熱門人選,然而最終吳昊心理壓力過大,害怕自己比不過長孫及,便找人將長孫及的手給打斷了。

此舉導致長孫及錯過科考,無緣功名。

之後,吳昊猶如得到了甜頭,瘋狂踩踏長孫及,還暗中搶奪了長孫及的及弟樓名帖,甚至冒充了對方上台去領獎,大出風頭。

然而過程很氣人,但結局卻是好的。

長孫及堅韌又聰明,通過一番努力跟抗爭,終是揭穿了吳昊的種種惡行,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

而吳昊自然是受到了嚴厲的譴責與懲罰,還被趕出了應天書院。

這事並沒有鬨多大,傳揚得也不算廣,隻因應天書院刻意將事態壓下,以免造成不好的影響。

可是吳昊卻不甘心自己落得如此下慘,他知道雷風是雷家的人,必有勢力庇護自己,於是便找到了雷風,哭著訴說著自己是被應天書院冤枉的。

一開始雷風也是半信半疑,直到後來……吳昊死了。

他家人說,吳昊生前是受了極大的冤屈,他本想找先生開解,可先生卻也不信任他,無路可走的他唯有以死明誌。

當時的雷風得知此事,是既悔恨又痛心。

他儼然也是相信了吳昊是被冤枉的,一切都是長孫及施計禍害了吳昊,而應天書院的人偏聽偏信。

於是後來,他便處處找長孫及的麻煩。

長孫及雖然沒有什麼背景,但他這個人也邪門,私下不知怎麼地結識了不少權勢之家,應山書院接受到了警告,不得不出手乾預起雷風欺淩學生的行為。

但雷風這人認定了一件事情的對錯,哪怕是受萬夫所指亦要去做。

他非要找出長孫及“陷害”吳昊的證據,為此他趁著長孫及不在,特地去探訪了長孫家,還驚動了長孫及那個病弱臥床的老母親。

由於雷風口頭無狀,在一番爭執之下,將長孫及的老母親給氣倒了。

原本秉著尊師重道,哪怕雷風再針對自己長孫及都能隱忍下來,可此事卻觸及到了長孫及的底線,也徹底惹怒了長孫及。

他不惜動用一切暗中力量,要將雷風給扳倒。

雷家也被驚動了,一番考慮之下,總不能為了一個雷風連累到整個雷家吧,是以雷家放棄了雷風。

而應天書院也是一樣不得已,但為了保住雷風,他們並沒有將他趕出應天書院,而是找了一個理由將他調離正職,去修編古籍。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雷風的妻女無故喪命,雷風悲痛之下,隻覺自己就是另一個“吳昊”,他就快要被應天書院與公孫及聯手給逼死了。

也是這時候,魑魅找到了他。

魑魅需要他身上的怨恨為種子,來培育“口舌煞”,而雷風則要讓公孫及、應天書院給他、給他的妻兒、給吳昊陪葬!

也許在夢境之中,雷風再次經曆了一番那段艱難的時期,但在現實當中,也不過就是幾息的時間。

雷風眼神突然有了神采,他呆怔了片刻,仿佛還在夢境與現實之中徘徊存疑。

但很快,他臉色大變,顫抖著雙手抱住頭,激動大叫道:“你胡說!什麼糊塗事,什麼為了保住我,什麼是我咎由自取,分明就是應天書院為了包庇長孫及,逼死了吳昊,現在又要害我,我才是被逼無奈!”

他突然的大哭大叫,著實嚇了眾人一跳。

“徐出”跟雷風,這是在做什麼啊?玄乎不著前後的對話,古怪的行為與神態,一切仿佛都似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尤其一開始雷風還隻是一副神經質、想要殺光所有的樣子,可現在……他怎麼忽然好像快碎了一樣,崩潰地抱著自己大喊大叫?

是“徐出”吧,是她做了什麼,將他的病態與不畏死的發癲給擊潰了?

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但一眾師生還是險些沒控製住大拇指,朝“徐出”比出一個乾得漂亮來。

就這樣整哭他,叫他痛哭流涕、叫他悔不當初、叫他不得安生,這樣才對得起那些死在他手裡,被割了舌頭的冤魂。

“自欺欺人會讓你心裡好過一些?不,它隻會叫你……萬劫不複。”

她看透一切虛偽的眼神一下就刺痛了雷風,他此時已然有幾分清醒了,但他卻寧願自己徹底沉淪不醒。

“你知道些什麼?你隻是一個局外人,你什麼都不知道!”

徐山山見火候差不多了,偏過臉,朝應天書院的山長使了一個眼神。

隻能說能當上領導的人領悟力都不差,應天書院的山長接受到她的深意眼神,稍一轉念,便猜到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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