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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掉馬(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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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

古月伽容低聲道。

其實在夢境之中,徐山山便知道古月伽容是個雙麵人了。

在師生麵前他拘禮而穩重,將先生一職的形象拿捏妥當,進退可宜。

實則,他內心也有頑劣的一麵,畢竟能將“不舉”二字,堂而皇之當著姑娘的麵講出來,他還真古板規矩有限。

“有多敏感呢?”

她好奇地發問,同時已上手。

古月伽容一個激靈,紅意從耳根處蔓延至臉頰,明明是訓斥的羞憤之色,但偏偏他眸泛起了漣漪,仿佛藏著無儘的欲拒還迎與窘態。

“徐出……啊……”

她的手細致而輕柔地沿著耳廓,慢磨、揉捏著,直到它紅得似要滴血,燙得似要起火。

而他似承受不住這種子鑽心的癢意,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微微彎曲,將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也仿佛要將自己藏了起來。

“先生。”

他不敢擔頭,僅手快地一掌捂在她嘴上:“彆、彆在這個時候喚我先生……”

徐山山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都在“桃花煞”上,倒是沒分多少給古月伽容,直到見他都顧不上體統與禮數,開始捂她嘴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她的視線才慢慢凝落在他身上。

“伽容。”

古月伽容聽她喚了自己的名字,還這般正兒八經,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

他明明捂住了她的嘴,她為何還能清晰發音?

知他受不住,她偏要挑戰一下他的羞恥底線。

她拉開他的手,湊近他耳畔,喚道:“夫君。”

這兩個字的殺傷力一下將古月伽容的心緒衝蕩至高,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心臟急速轉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誰說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是耳朵?依她來看,分明是他的心啊。

就是這一刻,“桃花煞”徹底失控了!

漫天的桃花呼嘯著,肆意紛飛,它像一個嫉妒成狂的風妖,將整個世界攪動得天翻地覆,裹挾著他們陷入一個冰冷而混沌的漩渦。

“徐山——”

古月伽容不受控製地飛了起來,關鍵時刻,徐山山伸手拉住了他。

與此同時,她身上猶如萬千隻白蝶在空中飛舞而出,凜冽寒風如尖銳的哨音,撲向每一個角落,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在她麵前一切都顯得那麼渺小與脆弱。

他重新跌入了她的懷中,她任著白蝶操縱全場,一隻手扯下他的衣領,一股陰邪的黑氣從那枚“桃花瓣印記”飛了出來。

它們張牙舞爪地撲向徐山山。

可她怎麼可能將這麼一群“小可愛”放在眼裡呢?

先前隻是顧及不傷到古月伽容,她的手段才稍微溫和一些。

若它們真以為她隻會使用些軟娘的手段……她悠悠抬眸,眼神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危險氣息,以陣封囚,殺氣如同瘟疫般蔓延,瞬間消殺個乾淨。

風止、影靜,待一切平靜之後,方才產生的異象,也都消失不見了。

古月伽容捂著後頸,那處方才陰冷極寒,生刺刺生痛,而如今卻毫無感覺了。

他低低喘息著,他站直了身子,然後環看四周。

“攬月小築”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夜晚中竹林與世隔絕,宛如一幅靜謐的水墨畫,微風輕輕拂過,落地一地細碎的銀白。

“桃花煞……解了嗎?”

“嗯。”

徐山山站於黑影之中,門簷下的燈籠光線昏暗,無法將她的神色看清楚,更讓人難以捉摸她內心的想法。

回憶起方才的一幕,“徐出”如同一個傳奇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但卻因那深不可測的未知而望而卻步。

他苦笑一聲道:“若不是親自經曆一番,著實不敢相信自己竟會遇到這些古怪的事情。”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沒見過,不表示不存在。”

徐山山說完這句話後,兩人之間便陷入了一種無聲的安靜之中。

“先生,影魅已除,桃花煞也解了,此間無事,先生可以安心休息了,學生便先行告辭。”

徐山山轉身欲走,古月伽容再次抬頭看向她的背影,他這一次的目光很奇怪,像是以全新的目光將她重新認識了一遍。

“徐山山。”

徐山山腳步一頓,她麵上露出一種蘊含深意的微笑。

“先生這是怎麼認出來的?”

見她沒有否認,反倒是古月伽容心中的震驚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他嗓音乾澀,半晌才說出:“在夢境之中,影魅所幻化的徐出,她並沒有掩飾真容,是我眼拙,直到那時我才將兩人的臉重合起來。”

影魅名字中既帶一個魅字,自然是天生偏向女性向一些,她將“徐出”冷淡寡白的臉染得桃腮粉紅,又披散發絲下來,倒是與之前那個喜歡裝扮惑男的“徐山山”相似。

化身為少年的徐山山其實五官並沒怎麼變,頂多就是男性化了一些。

至於她的這些未婚夫沒有認出她是原主,一是氣質改變太大,二是都對原主不上心,再加上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完,彼此陌生也屬正常。

“你本可以不揭穿的。”她道。

是的,雖然逃避可恥但卻有用,至少他麵對她時,不必摻雜太多其它因素,能夠平常以對。

然而,如此自欺欺人的蒙混相處,卻不是古月伽容了,他寧可清醒,也不願糊塗,他性子一如夢境之中那般執拗頑固。

“……你為何要幫我?”他不理解她這一番“以德報怨”的行為。

按道理,假如她真的“徐山山”,當初在卻邪山退婚一事,於她而言絕對是一件仇恨恥辱之事,她不記恨他就罷了,還能如此真心誠意地幫他解決麻煩?

徐山山笑眸坦然,清音問道:“當初在賭坊以一百金便賣了兩姓婚契一事,你當時氣憤異常,認為是對你與古月家的羞辱,如今你可有釋懷一些?”

他啞聲半晌。

她這是在……彌補他嗎?

“徐出,徐出——”

遠處一道急切的呼喊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卻是衛祈耀去找徐山山,卻久不見她回去,這才火急火燎地找來。

他遠遠瞧見“攬月小築”門外,一高一矮兩人對立而站,這深更半夜的,他們倆站在外麵做什麼?

他心頭一股無名火起,大步走來:“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邊不回去,你不知道會叫人擔心的嗎?”

古月伽容不認識衛祈耀,但卻見過他一麵。

那時他被人綁著,在生命垂危之際,是徐山山救了他,兩人當時舉止熟稔親近,尤其這男子看她的眼神……他直覺,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他收拾起複雜的心情,喊住了她:“徐出,我有一友人在應天書院內失蹤了,我想……”

不等徐山山回話,衛祈耀卻先一步炸了:“你彆想了,你人丟了,你就自己去找啊,你跟徐出是什麼關係,她憑什麼幫你?”

事後,古月伽容:我以為他們在搞曖昧,原來卻是叔嫂純愛,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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