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繼續前進。
“那個…流浪漢說的…那個…好多人影?”大右緊張地開口,“你們…這個…怎麼看?”
“如果真有那麼多人,這可是個大發現啊!不過……為什麼我們到現在還沒遇到呢?”
梅格冷靜地分析道:“有意思。如果他們真的存在,那麼很可能已經…‘變異’了。”
這個詞一出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沉默片刻後,金印忍不住道:“如果真有那麼多人被困在這個鬼地方,我們是不是應該救他們出去?這才符合代理人的身份嘛!”
“真感人啊,”梅格立即反駁,“但彆忘了,我們的任務是清除威脅,不是搞救援。”
“理事會不可能對這麼多人的生命置之不理吧?我是說,他們平時好歹也是我們要保護的對象吧?這可是一大群活生生的人啊!”
鑄棘冷哼一聲,但還是開口:“隻要不影響任務結果,可以順帶。如果真發生了那樣的變化,醫院確實能治。就是…那幫倒黴蛋估計付不起天價醫療費。”
梅格的表情微妙地變化著,她的目光在隊員們之間遊移,最後落在一直保持沉默的星榆身上。
“剛才是你提出‘變異’這個詞的。你怎麼看這種情況?有什麼…特彆的見解嗎?”
星榆略顯意外地瞥了梅格一眼。
沉默了片刻,她才開口:“基因變異需要時間,不是瞬間的事。”
這是她自己的知識……
不過,現在她也不太確定自己的認知和推測在這裡是否可行。
總感覺在這個世界醒來後,經常出現超出她以為的常理的事情……
權衡再三,星榆發現自己實在沒什麼把握,沒有繼續開口。
“呃…我是說,你覺得我們該不該救人?假如那邊真的有人的話。”
星榆看了他們一眼:“等到那時再說吧。”
“那個…我覺得…還是先完成任務比較安全…”
鑄棘不屑地撇了撇嘴:“少做白日夢。先活著完成任務再說。”
按照流浪漢指引的方向,他們來到了下水道的分岔口。
這裡明顯有多條管道可以選擇,而它們通向的方向各異。
“這可真是個難題啊!怎麼辦?分頭行動還是一起?”
“我去這個方向。”
星榆沒有絲毫遲疑,選擇了最右側陰暗的一條管道,迅速地鑽了進去。
雖然,在獲得“大水房”這個消息之後,她不能利用“不迷者”的特性直接找到那個方向……
但是,不同於這些普通人,得益於與虛界的感應,她有著模糊的預感。
沒有和這幾人解釋的想法,她們愛怎麼走就怎麼走。
金印有些驚訝地看著星榆果斷離去的背影,然後轉向其他人,特彆是鑄棘:“我們還是一起吧!”
鑄棘默許了,選擇了中央相對寬闊的通道:“我去這個方向。”
“那個…我也覺得…跟著你們比較安全。”
隻有梅格臉上顯出一些猶豫的神色來。
她盯著星榆的背影,又看向了正期待地看著自己的金印,最終指了指星榆的方向:“我……感覺讓人落單不太好。我也走那邊。”
“你確定嗎?我們這邊更安全啊!”金印皺了皺眉,很明顯他不想失去梅格這個明顯強力的戰力。
但鑄棘已經開始前進,沒有等待討論的結果。
金印隻好歎了口氣,快步跟上:“好吧,希望之後還能見到你!小心點啊!”
於是,眾人分成了兩隊,踏入了不同的管道。
這裡已完全沒有任何自然光,隻有偶爾有幾個應急照明燈還在勉強運作。
腳下是渾濁不堪的廢水,散發出陣陣惡臭。
星榆謹慎踩著邊緣的地麵,留意著前方的狀況。
她聽到身後傳來梅格的腳步聲,心中不禁湧起微妙的不悅。
“不跟他們一起走?”
梅格聽出了這話裡的嘲諷之意。
想要反擊的衝動在心中翻湧,但她迅速權衡了利弊,選擇了更為平和的應對方式。
畢竟,與一個超凡者隊友交惡並非明智之舉。
結合另外幾個人的態度,或許她有機會被另眼相待?
思緒轉過一圈,梅格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而好奇:“星榆,你似乎知道什麼。能告訴我嗎?”
“我不知道。”星榆簡短地回答。
梅格卻不依不饒地追問:“你是想說,這下水道裡還有更多的這樣的東西,我們的任務實際上會比單人的C級任務更難?”
星榆挑了挑眉,轉頭看了梅格一眼,但依然保持沉默。
考慮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懶得和她說話。
見狀,梅格的語氣變得更加誠懇:“你大可以直說的。任務評級與實際難度有所差距,這不是什麼稀奇事。畢竟,校驗官不也建議我們合作嗎?坦誠相見對我們都有好處。”
星榆思考片刻,決定給出一個模糊但意味深長的回答。
“我想要更優秀的結果。”
在“入職測驗”中,朝暮由於她的實戰經驗不足,給了一個相對保守的評價。
那麼,現在呢?
梅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是想說,如果我們能解決更多問題,可能會得到更高的評價?是這個意思,對吧?”
星榆沒有做出任何答複,隻是繼續向前探索。
隨著深入,管道變得越發狹窄,兩人不得不彎腰前進。
偶爾有幾隻體型碩大的蟾蜍從陰暗處跳出,朝著星榆的臉部襲來。
星榆迅速側身,同時手中的短劍劃過,將蟾蜍一分為二。
綠色的黏液四濺,在管壁上留下了腐蝕的痕跡。
這裡的生態群越發豐富,遠超出地麵的水平。
看來……這裡已經這樣很久了。
稍微大一些的生物都輕鬆地被星榆殺死,還有不少爬過去的昆蟲。
梅格跟在後麵,倒是幾乎沒什麼使用武器的機會。
越往前走,汙水的景象就變得愈發恐怖。
黃綠色的汙水裡漂浮著不少人的肢體,大多已經腫脹發白,膨脹到了不應有的大小。
下水道裡的光源本就不好,每次照到這些可怕的景象都令人心驚膽戰。
梅格乾脆不再用手中的光源去照射那些汙水,隻是緊緊跟隨著星榆的腳步。
“這該死的管道什麼時候才是個儘頭?”梅格忍不住低聲抱怨。
“到了。”星榆卻在此時停了下來。
管道的儘頭已經是一堵牆壁。
推開鏽跡斑斑的金屬門,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星榆舉起終端照明,微弱的光線劈開了眼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