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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時分,邯鄲郡郡守、穎川郡郡守便帶著楊岑和韓生來到了岐山君府外的街道。
待到岐山君府邸時,他們便瞧見了岐山君府外的車水馬龍,即使相隔數裡,都看不到儘頭,簡直擁堵不堪。
“不愧為當下大勢啊!”韓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邯鄲郡郡守與穎川郡郡守對視一眼,卻沒有說話,因為他們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
其實這兩郡距離,穎川郡距離三川郡很近,而三川郡的郡守又是蕭何。
在趙昊東巡路途中,三川郡是鬨騰得最利害的,也是被趙昊收拾得最恨的,而經過趙昊收拾過的三川郡,在蕭何的治理下,日新月異,連穎川郡都收獲頗豐。
所以這位穎川郡郡守對趙昊十分欽佩,甚至連遠低於他官階的小小縣尉楊岑,都帶在了身邊。
至於韓生,同樣如此。
邯鄲郡郡守對趙昊也是欽佩有加。
若非韓生帶回來的治亂之法,邯鄲郡恐怕也會撲三川郡的亂局後塵。
兩位郡守加韓生齊齊一愣,隨即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了公子將閭的馬車,不由滿臉唏噓。
不過在看到楊岑和韓生的時候,眉頭還是露出了一絲不悅的神色,轉瞬即逝,笑道“兩位郡守能來赴宴,君上應該會很高興,請!”
沒過多久,便輪到了他們的馬車靠近岐山君府。
“那岐山君不也是靠著秦王昊才有的今天嗎?你看他顧念舊情了?”
可若公子高計較他們與趙昊的關係,登基之後貶謫他們,那他們的前途依舊有些未卜。
公子將閭笑著點了點頭,便帶著孟生等人進了府門,在臨進去之前,他還特意掃了眼楊岑他們的馬車,很明顯,他早就注意到了楊岑等人,但卻沒有跟他們打招呼。
楊熊得知此事後,一邊派人通知府內的岐山君公子高,一邊親自前去迎接,以至於公子將閭下馬車時,楊熊已經在馬車前等候了。
鄭重的收好錦盒後,楊熊立刻朝公子將閭做了個手勢“高陵君,請!”
而這時,岐山君府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公子將閭的馬車,連忙通知門前迎客的楊熊。
其實,他們在來之前就商量好了主意。
但令楊熊沒想到的是,公子將閭如此上道,不僅人親自來了,還送來了禮物,這著實讓人沒想到。
“高陵君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赴宴,辛苦了。”楊熊恭敬行禮道。
穎川郡郡守“”
儘管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抵觸今日的宴會,但楊熊好歹也是楊端和長子,他自然要給幾分薄麵的。
畢竟公子高在朝中的根基,依舊有些淺薄,需要一些人撐撐場麵。
其實公子高邀請公子將閭來赴宴,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打破兩人不和的傳言,二個是希望他來給自己助陣。
無非是祭奠大典開始前,排除異己。
聽到這話,幕僚孟生立刻會意,讓人將一個錦盒捧到了楊熊麵前。
但二人對視一眼,卻有些猶豫的站在了門口。
然而,正當他們躊躇的時候,一旁的楊岑冷不防的提醒了一句“你們快看,高陵君的馬車進岐山君府了!”
“嗬嗬。”
所以他們現在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說的也是,但公子可是一個很記仇的人,希望這裡排隊的人,好好想清楚,是跟公子結仇,還是捧岐山君的臭腳”
隻見兩人苦澀一笑,便分開了目光。
而與此同時,楊岑和韓生也意味不明的對視了一眼。
楊熊大感意外,但還是客氣的接下了“君上多禮了,在下代岐山君感謝您。”
兩人對視一眼,哪裡不清楚韓生與楊岑的意思,無非是讓他們慎重選擇,彆走錯了道。
邯鄲郡郡守“”
“嗯?”
說著,便話鋒一轉,又道“今日赴宴,本君沒有什麼準備,隻帶了些薄利,希望不要見怪!”
他們都聽說了公子將閭被公子高奪取兵權的事情,原本還以為公子將閭心生怨憤,不會來參加這場宴席的,沒想到還提前來了。
但現在他們要麵臨的問題很嚴峻。
從內心上來將,他們肯定是不認同公子高的,但趙昊不爭奪皇位,他們也不可能丟掉自己的前途。
所以,邯鄲郡郡守也將韓生帶在了自己身邊。
作為本次赴宴的天下三十八郡守之二,邯鄲郡郡守和穎川郡郡守自然也是由楊熊親自接待的。
匆匆一瞥,便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然後邁步進了府門。
因為今日這場宴會,誰都知道岐山君公子高的目的。
公子將閭笑了笑,回禮道“楊中郎言重了。”
“誒,高陵君好像跟傳言中的不一樣啊!”韓生朝楊岑擠眉弄眼道。
楊岑頓時心領神會,也跟著感慨道“誰說不是啊,我還以為他會站在秦王昊那一邊呢,畢竟秦王昊可幫了他們不少。”
說著,便準備將二人迎進岐山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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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楊熊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著二人,道“兩位郡守可還有要事?”
“中郎將彆誤會,我二人並無其他要事,隻是臨行前吃壞了肚子,不太舒服,但岐山君相邀,自然不敢怠慢,於是強忍著痛楚,前來表達歉意。”
“不過。”說著,穎川郡郡守話鋒一轉,陪笑道“為表心意,我二人準備了豐厚的禮品,還望岐山君海涵,等我二人身體無恙,自來岐山君府上,表達歉意。”
話音落下,楊岑立刻碰上一個大大的錦盒,走到了楊熊麵前。
楊熊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看都沒看自己弟弟楊岑一眼,冷冷道“兩位郡守是一同吃壞了肚子嗎?”
“這”
邯鄲郡郡守尷尬了一瞬,連忙拱手“原本我二人是無事的,奈何排隊進府的時候,耗時過長,腹中饑餓,便嘴饞吃了些帶來的點心,沒想到點心壞了,鬨了肚子,實在慚愧!”
說完這話,他也話鋒一轉,抬手示意韓生道“這是我為岐山君準備的厚禮,並由這位韓縣丞代替我赴宴,以表心意,還望岐山君莫要見怪!”
“今晚赴宴的不是三公九卿,朝中大臣,就是皇室宗親,區區縣丞,有何資格參加岐山君府的宴會?”楊熊依舊冷著臉質問。
邯鄲郡郡守和穎川郡郡守一陣尷尬,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這時,楊岑有些不滿了“兄長這是何意?難道我堂堂中尉之子,也不夠格參加岐山君府的宴會?”
“你夠不夠格,先回去問父親!”
楊熊麵容冷峻,很明顯是對自己這個弟弟有怨。
但楊岑可不管這麼多,梗著脖子道“那我非要進去呢!”
“你可以試試為兄手中的劍,到底鋒不鋒利!”
“什麼!?”
楊岑大吃一驚,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然後用十分誇張的表情看著楊熊“我與你一母同胞,你竟要與我兵戎相見?還有親情嗎?還有血緣嗎?”
說著,轉頭回望赴宴的群臣百官,朗聲大喊“各位瞧一瞧,看一看啊!我兄長為了岐山君,連我這個弟弟都不認了!我心悲涼啊!”
嘩!
全場嘩然。
有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有的人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有的人滿心鄙夷楊雄無情。
“楊岑!”
楊熊沒想到楊岑這麼膽大包天,居然敢來鬨事,頓時怒了。
然而,還沒等他命人將楊岑抓起來,公子榮祿就走了出來,皮笑肉不笑的道“楊賢弟!好久不見!”
“嗯?”
楊岑微微一愣,隨即扭頭看去,連忙行禮“下官見過杜陽君!”
“嗬嗬,客氣了,都是兄弟,何須見外!進來吧,本君三兄也想見見你!”
公子榮祿笑著擺了擺手。
楊熊眉頭大皺,立刻湊上前提醒道“君上,末將這弟弟”
“沒事!”
還沒等楊熊把話說完,公子榮祿就出言打斷了他。
但楊岑卻顯得有些猶豫了“可是我現在代表的是孫郡守,若君上讓隻我進去,恐怕有些不妥吧”
“嗬嗬,那依你之見,本君應該怎麼做?”
“至少也應該讓李郡守代表也進去吧?”
“既如此,那你們就一起進來吧!”
公子榮祿爽快得一塌糊塗。
楊熊則是一臉不解。
因為他了解自己這個弟弟與那韓生。
他們明顯是來使壞的。
畢竟他們是趙昊的人。
今天這種日子,趙昊的人肯定要來搗亂,他不得不防備。
然而,公子榮祿既然開口了,他也不好當麵拒絕,於是冷著臉回望邯鄲郡郡守與穎川郡郡守,平靜而又淡漠地道“兩位郡守真的想清楚了?”
“這”
邯鄲郡郡守遲疑了一下,然後看了眼穎川郡郡守,拱手道“腹中疼痛,實在抱歉,望改日登門賠罪!”
“是啊!望改日登門賠罪!”穎川郡郡守隨聲附和。
公子榮祿深深看了他們一眼,便二話不說的轉身進了府門。
等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楊岑和韓生才笑嗬嗬的捧著錦盒,準備跨進府門。
然而,楊熊又把他們留住了“錦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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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楊岑皺眉“兄長不讓我們進去,是杜陽君讓我們進去的,憑什麼要將錦盒留給你!”
“我再說一次!把錦盒留下!”
楊熊現在已經很憤怒了。
但楊岑依舊不為所動“我要親手將錦盒送給岐山君!”
“我也是”韓生小聲怯懦地附和。
“”
楊熊臉色黑成了鍋底。
而正當他準備命人強行將錦盒奪過來的時候,一道急不可耐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楊中郎,彆磨蹭了!本官還想在宴會開始前,向岐山君表忠心呢!”
聽到這話,楊熊微微一愣,不禁循聲望去。
隻見三川郡郡守蕭何正站在馬車上,急不可耐的朝他招手。
原本按照李斯的意思,三川郡郡守蕭何應該由他兒子李由取締,因為會稽郡自從趙昊離開後,並沒有像他預計的那樣,會成為趙昊重點培養的地方郡縣。
反而之前被他忽視的三川郡,現在隱隱有秦國第二大城的趨勢,發展勢頭甚至比鹹陽城都快。
這讓他看到了三川郡的潛力,想要自己長子李由回來取代蕭何。
結果公子高並不同意李斯的做法。
因為蕭何在趙昊麾下的時候,他就非常欣賞蕭何的能力,一直想將蕭何收為己用。
而且三川郡的發展離不開蕭何。
若讓李由接手,說不定會打斷三川郡的發展勢頭,得不償失。
所以,麵對蕭何,即使公子高明知他是趙昊的人,也沒有采取打壓,或者圈禁蕭何的手段。
而是讓蕭何繼續留在三川郡任職,期望自己君臨天下之後,再招攬蕭何。
可是,令楊熊大為不解的是,蕭何居然也參加了這次宴會,而且還公然表態說要效忠公子高岐山君,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蕭何的話音落下,有些熟知蕭何根底的朝中大臣,地方主官,頓時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顯然對蕭何這種改換門庭的做法很是不滿。
但蕭何的話也說得不錯,楊岑他們確實占用了太多的時間,外麵還排著幾裡的路,總不能這麼一直耗著。
卻聽有人開始附和“是啊楊中郎!彆耽擱了宴會!讓他們進去吧!”
“楊中郎!我們的禮物更豐厚,不要他們的也行!”
“對啊楊中郎!時候不早了,彆讓君上覺得我們失禮了!”
聽到眾人的附和,楊熊略微猶豫,最終還是惡狠狠地瞪了楊岑一眼,冷聲提醒道“楊岑!彆怪為兄沒提醒你,今日你若敢搗亂,休怪為兄不念兄弟之情!”
說完這話,還覺得不夠威脅,又提醒道“今日父親也會來,你好自為之!”
“知道啦兄長”
楊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便帶著韓生走進了府門。
而與此同時,楊熊立刻朝對麵的護衛遞過去一個眼神,後者當即會意,朝楊岑二人跟了進去。
下一刻,蕭何便笑盈盈地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楊熊麵前,拱手道“見過楊中郎!”
“蕭郡守!請!”
儘管楊熊摸不準蕭何此行的目的,但還是麵帶笑容的將他請進了府門。
而另一邊,岐山君府後院。
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正嫌棄的指揮幾名挑糞工,捂著口鼻道“爾等都小心些,彆打翻了這些穢物,否則,休怪老夫克扣你們工錢,責罰你們!”
“是是是,大伯放心,我們一定會小心再小心的。”一名麵容精瘦,皮膚蠟黃的男子點頭哈腰的笑道。
管家同樣滿臉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冷聲道“彆叫老夫大伯,若非老夫那死去的弟弟,留下你們孤兒寡母,且你母親苦苦哀求老夫,你以為老夫會將此差事交給你?”
“是是是,多謝大伯關照我們母子,小侄對您感激不儘!”
“都說了彆叫我大伯”
“是是是,大伯”
“行了,老夫難得跟你廢話,快去把那些穢物挑走,省得參加宴會的客人聞到味兒!”
說著,管家就拂袖離開了後院。
等蠟黃男子目送他離開之後,原本就精瘦的臉,頓時露出猙獰,旋即眼中閃過一道精芒,扭頭朝身後的幾名挑糞工示意了一下,他們立刻抱著扁擔,衝了出去。
沒過多久,一缸又一缸的大糞便被他們抬了出來,擺滿了整個後院小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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