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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秦無法戰勝已經是事實了,你又何必跟公子昊繼續作對呢?”
沐奎皺眉看著櫻落,對她的態度很是不解。
在他看來,既然趙昊提出跟櫻落打賭的事情,就說明趙昊對櫻落有一定的興趣。
不管是為妻為妾,還是當女仆,隻要能留在趙昊身邊,都是一件好事。
至於大秦對閩越的態度,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畢竟無諸那樣的君主,換做誰都不會放心。
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取代無諸,成為大秦在閩越地區的實際掌控者。
但是,櫻落的喧賓奪主,讓他這個出使大秦的閩越使者,一下子沒有了用武之地。
如果他過份親近大秦,會讓隨行的無諸心腹,乃至櫻落公主視他為叛國賊,這對他之後重返閩越奪權,顯然是不利的。
所以他必須要說服櫻落跟趙昊妥協。
然而,櫻落不愧為倔強的小公主,對沐奎的話不以為意:“他今天請我們看球,本來就沒安好心,我們越在意,他就越得意!”
“可我們不得不在意啊,公主就沒想過,就算你贏了公子昊,他答應了我們撤離秦軍,等我們以為此事已經過了,他又反悔了怎麼辦?”
沐奎一臉無奈的說道。
櫻落公主想了想:“沐大夫的意思是,趙昊有可能陽奉陰違?”
“我之前就說過,大秦的軍事實力很強大,他才是那個主導一切的人,而我們,隻能看他的臉色行事!”
“既然他這麼重要,我就將他綁回閩越,看大秦是要滅我們的國家,還是要他們的王子!”
“啊?這”
沐奎吃了一驚,忙道:“公主不可,這裡是秦營!”
“沐大夫,櫻落不是莽撞之人,櫻落有辦法不連累閩越,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
沐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追問:“那按公主的意思,此事誌在必得?”
“機會已經出現了。”
櫻落笑著道:“那位南越國王子對我很有好感,再加上我有意無意的旁敲側擊,他肯定會明白我的意思,跑去說服他們的使者。”
“但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就讓南越成為我們的馬前卒,恐怕沒那麼容易!”
沐奎皺眉道。
櫻落好笑道:“我當然不認為那位南越國王子能說服南越成為我們的馬前卒,要是那麼容易的話,南越也不會出使大秦,委曲求全。”
“那公主的意思是?”
“讓南越國王子稀裡糊塗的跟我一起綁架趙昊,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隻能配合我們行動!”
“這”
沐奎目瞪口呆的看著櫻落,似乎有些小瞧了她的心計,暗道一個在宮內人畜無害的小公主,怎麼一出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難道她在宮內的表現都是假的?
想到這,沐奎心中不禁一陣唏噓.宮裡出來的人,果然都不簡單!
趙昊如此,櫻落也如此。
“既然公主已經打定主意,老臣也不好多說,但是,切勿傷害公子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沐大夫放心,本公主自有分寸!”
櫻落淡淡一笑,隨即抬步出了房間。
目送她離開,沐奎皺了皺眉,隨即走向書桌,提筆寫上幾個字,然後叫來一名心腹,平靜道;“將它交給沐霖,不得有誤!”
“是。”
另一邊,驛館西側。
看完球賽回來的南越使者,第一時間不是探討球賽的精彩,而是商議應對大秦的策略。
跟閩越使者的心情一樣,他們也被大秦的軍事實力給震懾到了。
比起親身經曆過跟大秦作戰的閩越,南越似乎少了點真實感,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的想象空間。
甚至,他們已經有人在想,要不要建議他們的大王,直接向大秦投降。
好在坤圖是一個穩重的人,沒有因為今日的所見所聞,自亂陣腳。
隻見他環顧了一圈不安的隨行使者,輕咳一聲,道:“那個,諸位也無需擔心,比起閩越,我們與大秦沒有正麵交戰過,彼此都還算友好!”
“可是,大秦的目標是整個百越,父王肯定不會同意歸降大秦的,屆時,我南越遲早會跟大秦一戰!”方太有些擔憂的說道。
眾南越使者互相對視,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坤圖無奈的看了方太一眼,歎息道:“二王子能否聽老臣把話說完?”
“哦,坤圖大夫且說。”
方太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坤圖正色道:“雖然大秦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但你們要知道,戰爭是最後的手段,能通過其他方法解決問題,戰爭就不會發生!”
眾人聞言,有些不解的看著坤圖。
“大秦如果想要徹底征服百越,就不會采用武力征服的方式,因為越人與中原人不同,伱越是強硬,就會越反抗,所以,這也是大秦遲遲沒有以武力橫掃百越各國的原因!”
“坤圖大夫的意思是,大秦要用和平的方式,解決百越各國?”
“你總算抓住重點了。”
坤圖笑著看了眼方太,捋著胡須道;“我們這次出使大秦,最主要的目的是表達南越的善意,但也不能丟掉我們的國家,要借助外力,跟我們共同抵抗大秦。”
“借助外力?”
方太似乎明白了:“坤圖大夫的意思,是要利用閩越?”
“閩越與我們,唇亡齒寒,我們不可能放任閩越被滅,閩越也不可能坐視我們亡國。”
坤圖點頭道:“大王早就有意跟無諸恢複關係,這次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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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真是英明,大秦還沒有對我們出手,他就已經開始布局了,防範著秦人。”
方太笑著感慨道。
“那是,不然大王怎麼能是最像先祖勾踐的越王!”
“嗬嗬嗬”
眾使者聞言,會心一笑。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通稟聲:“啟稟二王子,櫻落公主來訪,敢問是否相見?”
櫻落?
櫻落公主來找我?
方太大吃一驚,不由驚喜交加的站起來,忙道;“見!見!我馬上來!”
說完,便準備拋下眾人,衝出房門。
就在這時,坤圖連忙朝他呐喊:“二王子且慢!”
“嗯?”
方太腳步一頓,有些疑惑的問:“坤圖大夫還有何事?”
“櫻落公主與公子昊.”
“哼!櫻落本來是我的!”
還沒等坤圖把話說完,方太便一臉不悅的打斷了他的話,驚得眾使者一臉震驚。
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方太就衝出了房間,朝櫻落跑去。
“哎——!”
坤圖見狀,無奈的長歎一聲。
當初南越王為了騙他來大秦當人質,無所不用其極,居然謊稱自己向無諸求了親,是大秦強召的櫻落,讓他來大秦保護櫻落。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信了,連王位都不爭了。
真是造孽啊!!
“啊湫——”
趙昊站在屋簷下,披了一件厚厚的羊絨披風,卻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從球場回來不到半個時辰,天空就下起了綿綿細雨。
這南方的雨,令他又喜又愁。
喜的是下雨天,可以睡懶覺。
愁的是,始皇老爹就站在他旁邊,而且還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父皇,我知道我長高了,但你也不用特意站在我旁邊,襯托你父親的偉岸吧?”
趙昊揉了揉鼻子,有些無奈的吐槽了一句。
嬴政哼了一聲,沒有理他,隻是背負著雙手,看著眼前的雨幕。
大概過了半刻鐘,唐睢從遠處走來,恭敬行禮道:“啟稟陛下,鹹陽有急報傳來!”
“說。”
“這”
唐睢遲疑了一下,看了眼趙昊,如實稟報道:
“回陛下,老丞相王綰主動辭去監國大臣一職,由禦史大夫馮劫,左丞相馮去疾,廷尉李斯,郎中令蒙毅,共同商議國事!”
“嗬!”
嬴政嗬了一聲,似乎早有預料,又接著問:“還有嗎?”
“還有就是,他們商議決定,派使者來南海迎回陛下!”
“哦?他們已經知道朕的情況了?”
“這個老臣不清楚,不過,依老臣推斷,或許有試探陛下安危的意思!”
嬴政聞言,沉吟了一下,點頭道:“嗯,有道理。”
“另外.”
唐睢欲言又止。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另外還有什麼事?”
“回陛下,北方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妙”唐睢拱手道。
“嗯?”
嬴政一愣,不由下意識看向趙昊。
趙昊目光一凝,沉聲道:“是不是冒頓又有新動作了?”
“不是。”
唐睢搖頭道:“北方近日連降大雪,不少交通要道都被大雪堵住了,老臣擔心北方會鬨雪災,而且,因為陛下輕徭薄賦的關係,不少在北方修建長城的傜役,已經輪休回家,原本夠一家兩口的餘糧,現在很有可能出現一家四口都不夠吃的問題,若再加上雪災.”
他的話沒有說完,嬴政和趙昊便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稍微沉默,卻聽趙昊若有所思地道:“雪災的形成,沒有那麼容易,不過,為了防患於未然,還是得提前準備!”
“你有什麼主意?”嬴政皺眉追問道。
“要不.先將咱們的糧食送到北方?”
“那咱們怎麼辦?”
“借啊!”
“嗯?”
“嘿嘿,差點忘了告訴父皇”
趙昊笑嘻嘻地道:“南越那邊種植的水稻,每年可產三季,如果能將那裡的糧食運來,我們何需為糧食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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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的話,你已經想到辦法讓他們借糧了?”嬴政追問道。
趙昊自信滿滿地道:“我天朝上國借他們糧食,還需要想什麼辦法?直接開口便是!”
“嗬嗬.”
嬴政笑了笑,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正色道:“你既然知道南越有三季稻,為何不早說?我中原大地正缺這樣的糧種!”
趙昊聞言苦笑一聲,搖頭道:“父皇誤會了,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告訴你也沒用,中原距離南越數千裡,氣候環境大不相同,就算我們將三季稻帶回中原,也無法三季都產糧,頂多兩季!”
“啊?這”
嬴政尷尬了一瞬,隨即皺眉道;“就算每年隻收獲兩季,算下來的總產量也超過關中水稻。”
“這個我知道。”趙昊笑了:“因為關中可種植水稻的地方,比南越多很多。”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推廣?”
“有更好的選擇,我為何要推廣次要的?”
“這意思是,你有更好的糧種?”
嬴政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很快反應過來,有些好笑的道:“也是,你連土豆那樣的神物都能隨意送人,這每年兩季的水稻,自然看不上!”
“父皇是在諷刺兒臣嗎?”
“你覺得呢?”
“哼,我覺得就是!”
趙昊不滿的哼了一聲,然後摟緊身上的披風,撇嘴道:“我手中是有高產糧種,名為雜交水稻,也可以收三季,但是,產量遠超現在的三季稻!”
“哦?”
嬴政聞言,頓時來了興趣:“那這雜交水稻,畝產多少?”
趙昊想了想,道;“差不多能產四千斤吧!”
“才四千斤?”
嬴政有些失望的皺起了眉頭。
經曆過土豆畝產幾千斤的事情,他對畝產四千斤的雜交水稻,並沒有多少震驚。
似乎是看穿了嬴政的想法,趙昊又笑著解釋道:
“父皇,四千斤的水稻,雖然沒有土豆的產量高,但土豆不能長期作為食物的來源,而雜交水稻卻可以!”
“這是為什麼?”
“因為土豆的儲存周期比較短,發了芽就不能吃,還有就是,土豆的產量會逐年降低,不能長期高產,相比於土豆,水稻作為主食,更具有長遠意義!”
“原來如此。”
嬴政恍然點頭,而後又問:“那這雜交水稻,如果在南越推廣,需要多久時間?”
“兩年!”
趙昊伸出手指,給出了一個早先計算好的答案。
“兩年?會不會久了一點?”
嬴政有些不滿的問道。
或許是長生的希望渺茫,導致他越發珍惜現在的時間,性格也變得有些急躁了,甚至覺得兩年的時間都很長。
但是,趙昊並沒有嘲笑他,隻是耐心地朝他解釋:“其實兩年的時間已經不長了,而且我說的兩年,並不是在南越推廣,而是整個百越!”
“兩年打造一個堪比巴蜀的巨大糧倉,父皇還覺得久嗎?”
“這”
嬴政反應了一下,頓時眉開眼笑:“這叫好!這就好!”
說完,扭頭看向唐睢:“那就按我兒說的辦,將咱們的糧食,想辦法運到北方,告訴蒙恬和扶蘇,固守北疆,不可妄動!”
“是,老臣遵命!”
唐睢恭敬一禮,然後轉身離開了小院。
嬴政眯了眯眼睛,冷不防地道:“你說,他們會對扶蘇出手嗎?”
“長兄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他們若不扶長兄登位,必殺之!”
“他們敢!”
嬴政麵色一沉。
“父皇何需動怒?”
趙昊笑著搖了搖頭,老氣橫秋地道:“身為始皇帝的兒子,就要有經曆各種磨難的心裡準備,這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嗯?”
嬴政咀嚼著這句話,頓時覺得有理。
但他也不打算問趙昊從哪兒學的。
反正問就是‘夢中人’告訴他的。
“可是,朕有一點想不明白,以朕對你的器重,他們要殺也應該先殺你才對,為何會針對你長兄?”
聽到這話,趙昊幽怨地看了眼嬴政,仿佛被拋棄的無知少女一般,哀歎道:“父皇就這麼想我被弄死?”
“嗬嗬。”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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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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