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1nove.com/最快更新!無廣告!
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言論,付知言嘴角一彎,戲謔地輕嘲一聲。
[你有什麼資格?]
付知言冷冰冰撂下這句不知是對誰問出的質疑,眼底隱晦的自厭更是加深。
傅寒川下顎線條緊縮,濃烈的攻擊性在眼底瘋狂翻湧而出。
身體緊繃,微微俯身。
一手環住溫言喻的腰,一手固定後腦,不讓他回頭,也將他牢牢圈禁在了自己的範圍之內。
像是單純的桎梏,又像是害怕被愛人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麵。
毫不客氣地回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
不帶臟詞。
專挖痛處。
二人溝通用的並非本國語言,也並非應試教育下普及極高的語言。
溫言喻聽得雲裡霧裡,一句也沒聽明白。
但也不妨礙他能聽出二人之間那股濃重的火藥味,想抬頭又被按的絲毫動彈不得,眼前視線一片漆黑。
不安的感覺迅速席卷全身。
哪怕看不見,也能知道場麵正在失控。
溫言喻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角,不自覺發起了抖。
感受到懷裡人細微的顫抖,傅寒川微微低眸,放鬆了些力道,輕輕拍撫。
正在拍攝的攝影師一臉忐忑,也不知道現在是否算播出事故,自己到底該不該繼續拍攝下去。
【請讓我們講夏語,朕的皇家翻譯官呢!不愛哥和小狗哥剛剛說啥呢!】
【小狗哥說,你嫉妒嗎?不愛哥說的好像是,你是什麼?這句我沒聽明白,然後又說他是我的愛人,離他遠點。小狗哥最後問他,你有什麼資格。】
【補充,這兩個人後麵的話就類似搶對象,互相挖苦對方哈哈哈,也是讓我看上撬牆腳現場了。】
【哇靠,火藥味好重,所以傅和溫真是情侶啊?我還以為他倆是關係好的朋友。】
【來時就黏在一起了,感覺要不是有鏡頭這倆都快負距離了,還朋友。】
【大膽開麥!小狗哥是不是和兔寶之前認識,他倆這狀況真的很像本來就認識。】
溫言喻幾次想要掙開。
剛有細微的動作就被迅速壓製下去。
氣氛僵持不下。
“喂喂喂!怎麼大庭廣眾之下就摟摟抱抱的,影響多不好啊。”耳畔忽然響起一道的男聲。
原本僵持不下的空氣被瞬間打破。
幾人同時側頭,看向聲源處。
楚星白正站在不遠處,左手拿快樂肥宅水,右手一桶奶油爆米花,頭頂一隻毛絨兔,一副好奇吃瓜的模樣朝他們看來。
楚星白往嘴裡塞了兩顆爆米花,含糊不清的補充道:“他們仨讓我來問問你們積分攢夠了沒,想找你們一起去玩鬼屋。”
聞言,溫言喻掙動了下身子。
“抱太緊了,腰痛……”
溫言喻輕聲抱怨了句。
腰間力道鬆懈,溫言喻終於從傅寒川懷裡拱出了腦袋,呼吸上了新鮮空氣。
江婉柔抿抿唇,走上前幾步,拉著溫言喻退出了二人視線。
“吃爆米花嗎?”江婉柔問得有些急,隻想趕緊把人拉出問題中心。
溫言喻點頭。
傅寒川冷冷掃視一眼付知言。
誰都沒繼續開口。
起身跟上二人。
——————
回程的車上。
三人坐的位置,本想把人壓在自己側邊,但因為害怕二人真的鬨起來,溫言喻一把將付知言推入車內,自己緊隨其後在中間位置坐下。
傅寒川冷著臉,沒動。
“上來吧,怪冷的。”溫言喻垂著眼睫,小心翼翼開口。
就這樣。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將少年夾在中間。
傅寒川麵無表情,薄唇緊抿,半條手臂緊緊摟著少年的腰腹上側,力道大得幾乎是將人半囚在了懷中。
付知言姿態散漫,視線隨意看向窗外風景,深幽的眸裡翻湧著快要溢出的暗色。
落在車門邊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邊緣,一下輕,一下重,煩躁又難耐。
詭異的平衡又壓抑得讓人窒息。
溫言喻一臉似乎是無知無覺的模樣,坐在中間左右說和,問著二人晚上想吃什麼。
“今天晚上我和江姨出去買菜,你們想吃什麼呀,我給你們做。”溫言喻小心翼翼換著方式問了三遍。
無人回應。
溫言喻長睫垂下,落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眼底一閃而過的無措。
“排骨湯。”
溫言喻扭頭。
付知言勉強扯起抹笑,溫聲問道:“我想喝排骨湯,不方便嗎?”
溫言喻搖頭,忙應下:“好,排骨湯。”
溫熱的手心覆上手背,將他的視線硬生生轉了過去。
“醋溜白菜。”
依舊低沉悅耳的嗓音,很平靜,但因為對男人實在太過熟悉,聽出了幾分委屈的意味。
溫言喻一愣,伸出手,回抱住了身側的男人,輕輕拍撫,半個腦袋都倚在了男人身上。
傅寒川一動未動,半晌,輕輕貼了過來。
付知言輕瞥一眼,視線重新轉回窗外,麵上是無所謂的冷淡。
點點水光在眼底凝聚成霧。
【小狗哥和不愛哥怎麼都好像怨夫啊,我現在看這倆真的越看越像。】
【之前對CP不感興趣,純看綜藝,也懶得吃瓜,但現在真的是隔著屏幕都在為溫言喻的屁股感到擔憂。】
【最難理解的事,傅竟然沒有和溫發脾氣,正常男的遇到這種事都該發脾氣了吧。】
【嘖嘖剛剛還以為傅會給兔寶甩臉子,結果乾的最出格的就是給人摟懷裡摟痛了,生氣了都得哄老婆,生怕給老婆嚇到了。】
【求溫言喻開班,想聽到底是怎麼把傅寒川訓成這樣的。】
【什麼是修羅場,這才是真的修羅場,不愛哥我再也不叫你不愛哥了,你愛慘了,都綠成大草原了都還要給兔寶撒嬌。】
車在大門外停下。
一餐尷尬的晚飯結束。
溫言喻站在床邊,看著手裡那條還未還回去的圍巾發怔。
忽然想起,原本要和付知言問的問題,今天又沒找到機會問出口。
現在發展成了這個局麵。
二人更是不可能有任何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該怎麼和傅寒川解釋。
門反鎖聲響起。
溫言喻一回頭。
還未反應過來,甚至沒來得及看向來人,手腕被鉗製住,圍巾丟在了一邊,整個人被瞬間按向了牆邊。
溫言喻嗚咽一聲,身體撞向牆麵。
傅寒川扣住了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上來,像是要把他吞噬殆儘一樣,又帶了點懲罰的意味,凶狠又纏綿。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
溫言喻麵色通紅,渾身發麻,扶著男人的肩膀大口大口不停喘氣。
如果不是被扶住了身體,怕是早就軟在了地上。
“離付知言遠點。”傅寒川在他耳邊低喃,強硬的語氣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溫言喻抱著男人的手臂,大口大口喘著氣,好半晌才有力氣解釋:“係統他,對我沒那個意思,今天你誤會了。”
傅寒川卻是盯著他,半晌,才道:“他愛你。”
溫言喻茫然抬眸,“怎麼可能,我和他都不是一個物種的……”
話出口,溫言喻頓了頓。
是了。
他也不確定係統的真身到底是什麼。
是那隻邊牧。
還是如今這具身體。
見溫言喻沉默,傅寒川垂眸,再次拋出了選擇。
“現在,我才是你的愛人。”
“我和他,你隻能選一個。”
冷冽的聲線響起。
溫言喻錯愕抬頭。
對上的卻是男人篤定了要得到回答的目光。
傅寒川身材本就高大,脫下外套後,上身結實強勁,貼身高領下肌肉線條性感又緊致,嚴嚴實實把他困在懷中。
拋出問題後,一句話也未再繼續說,渾身上下都洶湧著危險的陰冷氣息,在外還稍顯克製的占有欲越發濃重,望來的目光像是在打量該從哪裡下口。
這是他們正式在一起後,他再也沒有感覺到的東西。
危險。
溫言喻視線閃躲,微微有些顫栗,本能的預感到了危險,不受控地想要逃離。
不想回答。
眼神太過明顯。
傅寒川很輕易地就察覺到了這點。
俯身湊近,膝蓋抵進了腿間,不給對方一絲逃離的機會。
溫言喻慌亂地解釋:“我隻愛你,我的愛人隻有你,我和係統……不可能也不會在一起,我一直把他當家人。“
“你知道,他對我付出了很多,我們之間有太多過去了,我不可能丟下他。”溫言喻聲音發顫。
“可是你愛他。”
傅寒川打斷了他想要繼續出口的解釋。
溫言喻猛地愣住。
傅寒川眼眶發紅,聲音沙啞充滿了酸意:“溫言喻,我不瞎,也不傻,我不會連你對他是什麼感情都看不出來。”
“從我來時第一眼就知道了,你愛他。”傅寒川撫上他的臉,麵容在背光的環境下有些模糊不清,聲音依然篤定又顫抖。
溫熱的呼吸打在唇上。
男人眼底聚滿了水霧,看上去馬上就要委屈地落下淚來。
溫言喻愣在了那,心跳的厲害,呼吸都快要跟不上節奏。
“我愛你。”溫言喻下意識道。
“我知道。”傅寒川眸光晃蕩,顫抖著聲音回他:“可是你也愛他。”
“我和他之間,你隻能選一個。”傅寒川又重複了遍。
還沉浸在剛剛的震驚當中,溫言喻忘了回答,隻呆呆愣在原地。
而這沉默。
恰好戳中了傅寒川本就緊繃的神經。
傅寒川呼吸頓住,原本停留在心口處的酸澀瞬間爆開,如強烈的硫酸,四處橫流,燒得四肢發痛,燒得他幾乎快喘不上氣。
不再猶豫。
傅寒川抬手。
整個人被瞬間抱起,往床邊走去,溫言喻一慌,下意識掙紮,這點反抗根本製止不了男人。
“傅……你先,放開我,你……”
溫言喻不矮,隻是身材偏瘦,但和傅寒川比起來,傅寒川抱他和抱小孩一樣輕鬆,腳根本沾不到地,就被穩穩壓上了床。
溫言喻瞳仁微顫,迅速意識到了傅寒川要乾什麼,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聲音。
吻便落下。
毫無章法又強烈,直把人吻的七葷八素,暈頭轉向,發不出一絲聲音。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邊。
溫言喻極力想要解釋。
可像是害怕聽到什麼不願聽到的話,傅寒川緊緊捂著他的嘴,不讓他發出一絲聲音。
溫言喻隻能不停掙紮,試圖扒拉開男人的手。
但這副模樣,落入男人眼中。
傅寒川的呼吸越發沉重,低頭吻著他的脖頸,鼻尖輕蹭,根本不給他休息的時間與空間,一次又一次用吻攻陷。
溫言喻軟了身子,任由對方舔吻。
淚水浸濕了一片被褥。
手掌觸及到那片濕潤,傅寒川停下動作。
看著身下已經快哭成了淚的人溫言喻,心底那團由嫉妒與憤怒交織而成的火焰,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熄滅。
傅寒川擦去了身下人臉上那一行行淚。
隻問。
“你怎麼可以不要我?”
——————
夜晚。
溫言喻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循聲而下,借著牆壁掩護,半蹲在樓梯口。
聽著樓下自己聽不懂,但明顯已經上升到了人身攻擊的互嗆。
溫言喻抿著唇,手指在衣服上來回摩擦,猶豫要不要下去勸架,又在想如果下去會不會把矛盾升級。
不明白事情怎麼忽然鬨成了這樣。
有些困惑,但大部分全是自責。
他在感情上的事是有些呆,隻要沒有在明麵上和他說,他就總是會搞不清,搞不清那份感情到底屬於什麼。
在傅寒川因為吃醋而生氣,他試圖向傅寒川解釋自己與係統的關係後,解釋係統不是人族,係統隻是把自己當成了家人,在他保證自己不會和係統太過親密後。
傅寒川紅著眼對他說因為你也愛他。時。
他承認。
自己當時怔住了。
因為他沒有第一時間反駁這句話。
或許是無數次生死相依,又或許是百年的相伴,他對係統的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覺間被混淆了,就連他也無法第一時間否認。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愛著傅寒川的。
但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愛上兩個人。
詭異的錯亂感與背德感,折磨的他實在說不出辯解的話。
溫言喻耷拉下腦袋,將自己蜷成一團。
他好像,成渣男了。
不知不覺間,樓下爭執聲驟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