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
小燈絲都有些懷疑——
會不會是它之前說它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的話太傲了。
所以主人才故意整這一出，挫挫它的銳氣？
可這語氣，不像啊！
小燈絲實力提升後的智商，已經不比長生獸低。
再加上和主人之間特有的靈魂鏈接，令它不用多問，便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主人沒有開玩笑。
他是認真的。
他真的相信，它可以融合抹殺規則……
這樣的想法，讓小燈絲，再次陷入震驚。
小燈絲確實自打有意識以來，就特彆勇。
它好像本能地認定了——
隻要是它相信的事，就一定能實現。
而這一刻，它又恍惚意識到……
主人賦予它的相信，也一定能實現！
幾乎瞬息之間，小燈絲的心態，便發生了轉變。
它無比堅定的聲音，在江異腦海中響起：
“好！”
“主人相信，那麼——我也相信我能做到！”
說著，它便好像真的完全無所畏懼了一樣，直接就要往死域中遍布的金色流光處一頭栽過去。
然而江異拉了它一把，無語吐槽道：“你彆這麼莽啊，咱慢慢來！”
一邊說著，他一邊瞄準了死域中一根落單的金色流光。
“你去試著融一下那根，自己當心著點！”
小燈絲自然一口答應：“好！”
接著，黑色燈絲便“嗖”地一聲飛出無想夢之卷。
橫衝直撞地，朝著單獨一縷金色流光飛去。
轉瞬之間，黑色燈絲便與金色流光撞在了一起。
此刻在無想夢之卷中遠遠看著這一幕的長生獸，直接看得心驚膽戰！
然而下一秒，它突然震驚了！
隻因那黑色燈絲與金色流光撞在一起後形成的畫麵，居然……
“霧草？！！這這這？？！”
“這不就是長生樹結幣後掉下來的火星子嗎？！”
“這……這究竟、怎麼回事？！”
長生獸震驚得無以複加！
然而江異和小燈絲都沒有回應它的震驚。
江異心中，也有震驚，不過不算出乎預料。
他直接在腦海中問小燈絲：
“怎麼樣？現在是什麼感覺？你還好吧？”
小燈絲過了小半晌，才回過神來般恍惚道：
“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好像沒什麼感覺，但又好像感覺……我變得不一樣了？”
小燈絲的回應，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顯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感受抹殺規則上了。
江異心念一動，忍不住又問道：“融合成功了？”
小燈絲的聲音依舊恍惚，但語氣並不遲疑：
“不，我感覺這樣的狀態，不叫融合……”
“更準確說，應該叫……重疊？對，我隻是和抹殺規則，重疊在了同一個空間……”
“我竟也說不清，究竟我是它的容器，還是它是我的容器……”
小燈絲可能自己都沒發現。
它這時用以形容抹殺規則的“它”字，竟隱隱帶著一絲親切之感！
江異心中震動，卻並未額外提醒什麼。
倒是小燈絲，仿佛受到什麼指引般，又主動道：
“主人！我感覺……我還能疊加更多抹殺規則！”
“好！”
這一次，輪到江異堅定地回應它。
接著，便為小燈絲引來更多金色流光，讓其與變色的小燈絲撞在一起。
疊加了金色流光的小燈絲，漸漸由暗黑色，變成暗黑色夾雜著火星子般的暗紅色。
而隨著金色流光疊加得越來越多，暗紅色漸漸占據主導地位！
讓那一縷特殊的顏色，漸漸看上去，越來越像長生樹結幣後燃燒的樹葉！
如果說，疊加少量抹殺規則的小燈絲，看上去像從長生樹上跌落下來的火星子。
那麼，疊加越來越多抹殺規則的小燈絲，看上去就像長在長生樹上，正在燃燒的長生樹葉了！
江異看得心中震撼，同時也詫異於，“疊加”這個詞。
要知道，之前的他在黑點異象後承載抹殺規則時。
那大量抹殺規則在他體內，就沒有一縷是疊加的。
它們壓縮成光點，哪怕擠在一起，也還是涇渭分明，不會疊加！
但此刻……
在小燈絲的加持下，抹殺規則卻真的疊加了！
江異心中震動，借助小燈絲的視角，細細感受。
然而——
隨著小燈絲疊加的抹殺規則越來越多。
多到整個死域中的抹殺規則越來越稀薄……
多到整個死域，似乎失去了繼續擴張的動力……
那死域之上的天空，便漸漸變色。
並不是那種，非常轟動的變色。
而是一種沒有動靜的，緩緩的變色。
當然，與其說是變色，倒不如說是天空的顏色褪去……
以至那一大片天空，居然緩緩變得透明！
從地麵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遙遠而靜謐的湖麵。
且隨著顏色褪去，那湖麵中，竟隱隱呈現出湖外世界的模糊倒影！
隨著那倒影漸漸清晰，江異第一個認出來——
那模糊的倒影，那似乎是……長生樹？！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遠處那片天空，真的是遙遠的湖麵。
而這個空間中的他們，則身處湖泊之中。
而那棵長生樹，則是在湖泊之外。
他們就像是從湖底的視角，看著一棵生長在湖外的樹。
那整棵樹氣息暗沉。
或許它不該叫“長生樹”，而該叫做江異推測中的“長死樹”？！
而就在江異驚異於這般天外畫麵之時。
卻見那棵天空之外的樹，居然就像長生樹結幣般，緩緩掉下了黑色葉片。
“啪嗒——啪嗒——”
那些黑色葉片，就好像是從世界之外，跌入此方世界之中。
它們穿過宛如湖麵的天空，真正掉進這個世界時，變成了暗光色的……抹殺規則！
對！漫天的抹殺規則，筆直地朝著死域中跌落！
更準確說，它們似乎是朝著小燈絲的方向跌落！
看著這一幕的江異，狠狠震動！
這一刻，他好像無比清晰地確定了——
所謂抹殺規則，它確實就是世界之外的產物！
世界之外……
所以，是他設想的同心圓理論中，這一圈圓之外，更大的同心圓嗎？
是創造了這個世界的創造神，試圖與他溝通些什麼嗎？
江異屏息凝神，妄圖從那漫天的抹殺規則中，尋出某種規律。
可是，根本沒有規律！
那些暗金色的光點，就是筆直地衝向了小燈絲！
這時，江異腦海再次響起長生獸震撼到懷疑獸生的聲音：
“這、這這……這難道就是位於長生族地底世界的不死族看到長生樹結幣的視角嗎……”
“這……主人，你說小燈絲它會不會——”
“就是由抹殺規則演化而成？”
“而那些一直不被察覺的抹殺規則，就是由長生樹誕生……”
長生獸說著說著，震驚得都快要失聲了！
不過震驚之餘，它又緩緩意識到——
“難道主人，你早就想到了？！”
“所以，小燈絲，它真的可以融合抹殺規則？”
“整個涅槃死地的‘界域核心’，該不會就是用抹殺規則融合而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