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陛下不會舍得我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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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婉音被永王一路拖拽,她小心翼翼地護著肚子,幾次都差點兒摔倒。

憤怒爆衝的男人,終於停了下來。

“本王差點忘記了,王妃是個愛臉麵的人。”

趙明弘望著她,神情陰森得可怖。

“前廳有這麼多人看著,王妃不肯說實話,現在這處沒有旁人在了,你就在這裡說,那個野男人到底是誰!”

陶婉音站穩後,胸口還在喘息不定,小臉都被嚇白了。

又聽見他繼續侮辱自己,她就算有再好的教養也克製不住心中的惱火,揚手就想給他一巴掌。

趙明弘的瞳孔狠狠收縮著,眼裡閃過一絲受傷。

他不躲不避,就這麼盯著她的臉瞧。

陶婉音的手,抬到了他的臉邊,還是停住了。

她的手指顫抖著,而後慢慢蜷縮,握成拳頭,最終,像了無生氣的布偶一般,垂落在身體側邊。

趙明弘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而來,寒冷徹骨地道:“王妃怎麼沒能下得去手?”

他遏製不住怒火道:“一向守禮,講究女子三從四德的王妃,竟要對自己的夫君動手,本王究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令王妃氣到要扇巴掌!”

永王府中的妾室屢次挑釁她,她都忍得下來,他就提了她心上人幾句,就差點兒要挨了她的巴掌。

趙明弘的眼眶發酸,他猛地吸了口氣,要把那種從心底翻湧而出的酸苦憋回去。

陶婉音的指甲紮進了掌心肉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以她現在的處境,沒有家族可以依仗,這世上隻有腹中的胎兒與她血脈相連。

她心裡清楚,自己還能苟活於世,腹中這孩子隻是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因為

麵前之人。

永王不願廢妃,為了她,還頂撞太後。

青梧說過,永王為了自己的事情,還跪求到了她跟前。

她想象不到桀驁不馴的親王,跪著求人的樣子。

陶婉音平靜下來,她再次抬起頭,卻發現永王的眼睛比她的還要紅。

神情帶著不加掩飾的憤怒,以及委屈。

她這才仔細地看了看,他的麵部好像還有哭過的痕跡。

永王在公主府喝醉酒,專門叫她回來,鬨了大半夜,就是為了當眾羞辱她?非要讓她承認外邊有人,心底有人?

陶婉音的手緩緩鬆開,她皺著眉,自己好像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見她又抬起手,衝著他的臉伸過來,趙明弘後背一僵。

嘴硬道:“你打吧,最好打得狠一點兒!留個巴掌印子,本王明日就在城中逛,讓全城百姓都知道,永王妃的兩副麵孔。”

這威脅聽在陶婉音的耳朵裡,隻覺得可笑又滑稽。

她要打他,他就拿這個不痛不癢,算不上懲罰的舉動,當作威脅?

全城誰不知道陶家是奸佞,她哪裡還有什麼名聲。

陶婉音的手眼看就落在他臉上,趙明弘麵若死灰地閉上眼,眼角又溢出了什麼。

沒有預想的疼痛和難堪。

那隻手,柔柔地撫過趙明弘的眼角。

夜色之下,陶婉音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親手摸上去,才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濕潤。

她驚異地道:“王爺哭了?”

看到淚痕,和當麵見到這淚滾出,完全是兩種感覺。

後者,已經能夠令陶婉音確認,這淚與她有關係。

趙明弘立馬睜開眼,哼了一聲道:“本王豈會——”

陶婉音把手指遞到他眼前,語氣認真地道:“我的手指都是濕的,王爺看看。”

趙明弘麵不改色地道:“下小雨了。”

雖是夜晚,但月明星繁,隻有陣陣晚風,天氣乾爽的連露水都沒有。

陶婉音不解風情地繼續道:“還熱著。”

趙明弘惱羞成怒推開她的手指,道:“這是,是樹上的蟲子的尿,不經意間滴到了本王臉上而已。”

他寧可承認是尿,也不肯承認自己流了眼淚。

樹叢深處。

紀青梧拉著武肅帝,正靠在牆角偷聽,聽見永王這蹩腳的解釋,她差點兒憋不住笑。

她湊到皇帝身邊咬耳朵:“陛下,沒想到永王還是個哭包,他一直這樣嗎?”

武肅帝否認道:“他沒有這樣過。”

趙明弘雖然討打,但皮實抗打不服輸,彆說哭了,求饒的時候都少有。

在永王妃麵前掉淚,顯然已是傷透了心腸。

紀青梧柔聲道:“我現在相信了陛下的話。”

武肅帝的目光暖融:“什麼話?”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永王對王妃還是有真心在的。”

武肅帝攬住她的腰身,心猿意馬地往懷中帶。

問道:“朕之前說過的話,你還有不信的?”

紀青梧看得正起勁兒,輕輕推了他一下,繼續探著頭,想圍觀永王夫妻之後的發展。

她忙道:“信信信,陛下說什麼我都信。”

“那阿梧信不信,你的眼睛再落在那頭。”

武肅帝的聲音帶著酒醉的喑啞,語氣如常。

“下一個,哭的就是你。”

聞言,紀青梧趕緊收回腦袋,明亮的雙眸略帶心虛地看著他。

見她老實下來,武肅帝按著她的後腰,重新帶回自己的懷中。

他的嘴角滿意地勾起,紀青梧悄悄抬頭,試探道:“陛下不會舍得我哭的。”

武肅帝的眸子半眯,摟的更緊了些。

“有種情況要除外。”

什麼情況?

紀青梧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兩人緊密相貼的姿勢,能清楚感受到對方身體的變化。

還能是什麼情況。

紀青梧的臉龐,剛被晚風吹散的熱意,又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她強裝鎮定,低聲道:“那可說不準。”

武肅帝眼底似是能吸走周圍的光芒,驚喜地亮了亮。

但他隻淡淡地說了個:“哦?”

輸人不能輸陣仗,說不定皇帝明日酒醒就都忘記了,紀青梧又開始“大放厥詞”。

“為何我會哭,我不會哭的,說不定哭的人是陛下。”

武肅帝彎著唇角,從善如流地問道:“阿梧,想要朕如何哭?”

紀青梧望了望外邊的情況,永王他們兩個自顧不暇,根本沒注意這邊還有人。

她清了清嗓子,道:“曾有人說過,我與陛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陛下不要太自信了。”

某人:阿嚏阿嚏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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