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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還不算太晚。
小家夥心裡有個猜測,這女人該不會湖中女妖吧,容貌至純為妖,專門禍亂心智的那類。
又聽紀青梧偏著頭,溫柔地喚他一聲。
“小公子。”
趙元珩的小身子一抖。
他瞟了她一眼,撤回了手,扭過頭不再看她,故作鎮定。
“何事?”
方才一陣風吹過來,紀青梧覺得滿身上下涼颼颼。
於是,她也不再逗弄他,現如今兩人都**的,風開始涼了,再待下去怕是要受凍著涼。
小孩子著涼可是會發高熱,在古代極為凶險。
此處,離太後的慈寧宮最近。
紀青梧張開胳膊,手伸向小家夥的身前“小公子,我們去借個地換身衣裳。”
這個姿勢,趙元珩揚著腦袋,果斷地拒絕道“我自己長著腿會走,我不愛與旁人碰觸。”
紀青梧看了看他的小短腿,好笑道“隻是我好冷呀,想趕緊去屋子裡換身衣服暖一暖。”
說完,不管他的意願,直接把他抄在懷中,牢牢地護在懷裡。
趙元珩掙紮地擰動幾下,女人的手臂紋絲不動。
看著嬌滴滴的女子,怎的比伺候他的嬤嬤力氣還要大。
小家夥沉甸甸的,抱在懷裡比啾啾還要重上不少,但紀青梧仍舊抱得輕鬆。
她還顛了顛,哼笑一聲“我是彆人嗎?你落了水,我不顧性命救了你,按照畫本子你得叫我一聲恩公,不對,女俠,若不是你年紀太小”
後邊的話,趙元珩自動補充了,那張如白玉的小臉上,透出一抹羞紅來。
紀青梧今日也不知怎麼了,見小家夥這副小大人般正經的模樣,就想逗他幾句。
趙元珩偷偷從她懷中揚起肅靜的小臉,女人懷裡雖然和他一樣濕噠噠的。
但是好香啊,好軟啊。
紀青梧本來冷得有點兒發抖,但小家夥在她懷裡,像個小火爐,她胸口處熱騰騰的。
他鼻尖動了動,嗅著她的氣味,看著她尖尖的下頜,又好奇地盯著她耳邊和臉側出神。
紀青梧剛走到慈寧宮門口,正好和回來複命的石溪碰上。
石溪驚呼一聲“元珩小殿下!”
細看後,震驚地道“你們為何會在一起?怎麼衣服都濕透了!”
她方才去關雎宮,衛妃身邊的主事宮人碧桃說小殿下還在太學讀書,還未下學,結果剛走到宮門口,就碰見了小殿下。
聽到石溪姑姑這聲小殿下,紀青梧僵硬地低頭。
這孩子還真不是一般人。
這位小公子不僅是皇子,還是北黎新帝的獨苗苗。
趙元珩雖窩在她懷裡,但氣勢不小,有模有樣地斥責一驚一乍的石溪。
“你大呼小叫做什麼!”
石溪隻能低頭告罪,而後帶著小殿下和紀青梧去了慈寧宮的西偏殿換衣服。
有六個宮人進來服侍元珩小殿下更衣。
紀青梧接過石溪遞給她的一套服飾,還有擦乾身子和頭發的棉布,就繞到了八寶詩屏金絲楠木的屏風後邊去換衣服。
她剛脫下外袍,外邊就傳來了宮人的請安聲。
“太後娘娘。”
太後接到了石溪的消息,就帶著紀老夫人,趕緊從主殿趕來,永王碰到,也跟著一道過來了。
她的腳步急匆匆,口裡也急切地呼喚著。
“元珩,讓皇祖母看看你如何了?有沒有傷到哪裡?”
元珩已經在宮人們的伺候下,換好了裡衣,正在係外袍的帶子。
其實,剛得知小皇子落水的消息,太後和紀老夫人相視一笑,心中喜悅大過擔憂,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她正愁沒理由把小皇子從衛妃身邊帶到慈寧宮教養,眼下這不就把機會送到她的手邊來。
太後憐愛地叫著“皇祖母的小乖孫呦,哀家看看。”
元珩皺了皺眉,見太後的手湊過來,他靈活地側身避開,用沉靜的黑眸看著她,行了個禮。
“皇祖母。”
一番行動禮數周全,但內裡全無感情。
太後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隻怪她平時對這個小皇孫,關心太少,這下顯得有點兒用力過猛。
紀青梧不確定外頭進來了什麼人,畢竟她現在隻穿著濕透的裡衣,白色布料濕水後就變得透明,緊緊包裹著她連綿起伏的腰身,她不敢有大動作,不想衣衫不整的模樣引得外邊人的注意。
她隻盼著太後趕快把小殿下帶到主殿中去。
屏風是曲麵的,有兩米高,除非有人從坐在主位上偏頭看過來,否則是看不見屏風後頭有人。
但永王這人鼻子尖,聞到了一縷非花非果的香氣。
這撩人的香味兒,剛才就在殿上的某位嬌嬌身上聞見過。
他眉毛一挑,道“殿內是什麼氣味,打開窗換換氣。”
一旁的宮人低低應聲,正要走向窗邊,永王卻動了身,他大步朝著屏風走去。
紀青梧聽到永王聲音,她抓起外袍就趕緊往身上套。
若是僅著濕透的裡衣,被外男看了去,和被看光身子有什麼區彆,要真被永王見了她這幅樣子,豈不是真的要嫁與他做妾。
石溪也想到了這層,正想開口說什麼。
外邊傳來內務府總管李渝宗洪亮的聲音。
“皇上駕到!”
紀青梧倒吸一口氣,這衣服還不如不換了,現在脫了一半,騎虎難下。
她抓緊時間套外袍,隻是裡衣還是濕透的狀態,並不好穿。
永王的腳步止住,他眼睛眯了眯,轉身去門口迎接聖駕。
此起彼伏的跪地問安聲響起。
“奴婢叩見皇上。”
慈寧宮的奴婢和太監們,烏壓壓地跪了滿地。
明黃色的高大偉岸身影越走越近,步履從容,神態威嚴,散發的氣場令人不寒而栗。
“叩見皇上。”
永王和紀老夫人也行禮問安。
西偏殿內,一下子就跪倒了一片。
元珩現在已經換好衣服,隻是發冠還未束好,他撩起袍子單膝跪地,語氣尊崇地高聲道“兒臣叩見父皇!”
小小年紀,做什麼都十分有規矩。
隻聽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起來吧。”
這聲音刺激著紀青梧的耳膜,就像來自空靈之穀中錚錚的仙劍,冷淡又銳利。
她套外袍的手停滯,緊緊攥著衣帶。
猶豫半響,已錯過了最好時機,就隻能安靜地躲在這屏風後頭。
她是跪還是不跪?
還是不跪了,反正外頭的人也看不見。
紀青梧決定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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