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昭如令認識惠空和尚這件事,孟昭並不意外,畢竟此前他曾收到消息,惠空和尚以及普度教都收縮勢力,化整為零,化明為暗,全因為惠空和尚被一尊蓋世強者打傷,險些身死。當時,孟昭就就已經猜出,動手之人,可能是昭如令,如今和這位無名公公接觸一段時間,更加肯定就是對方。一則,惠空和尚怎麼說也是天人強者,北境無敵,除了他孟昭,天魔宮主,以及昭如令,誰能打傷他,又有誰能殺的了他?他自己沒有動手,天魔宮主當時應該遠在極地冰原,也隻有初來北地的昭如令有這等本事。當然,自己心裡清楚,表麵卻不動聲色,反而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問道,“昭大人也知道他,不,是見過他?”“不但見過,而且交手過,當時想的是,能將他和普度教收服,歸入北堂盛門下,是極好的。不過此人有些手腕和能耐,我雖能勝過他,卻也未曾能毫發無損的將他擒下,被他逃了。聽孟龍王的意思,你和他似乎交情匪淺啊!”昭如令表現的很坦誠,對於當初的想法,做法,都不曾避諱。孟昭哈哈一笑,點頭應承道,“昭大人所說不錯,我與惠空和尚,可以說是忘年之交,他的武功我是很欣賞的,至於過往的名聲做派,以及如今建立普度教的種種,我也不在乎。我隻是在想,請惠空和尚出手,他未必願意趟這渾水!”莫要小瞧了如惠空和尚這樣久曆江湖的強者,其哪怕智慧不足,充沛的經驗,仍能叫他們趨吉避凶,何況惠空和尚作為一時氣運之子,又怎麼可能是智慧不足的蠢人?宇長空不是一般人,地位非凡,惠空和尚殺了他,一定會引起北堂盛以及北堂皇族的強力報複,他個人或許能一走了之,但偌大普度教,絕對會分崩離析。當然,若是仔細較真的話,也未必就一點活路都沒有。孟昭如今在北方大地,已經擁有了極為紮實,穩固,且龐大的根基與人脈實力,隻要他肯出手,完全可以護住普度教的大部分基本盤。這裡麵涉及到的利益糾葛很複雜,孟昭也未必就一定能勸說惠空和尚幫自己一把。所以,他的首要目標,仍是謝挽之,其次,則是惠空和尚。對於謝挽之,孟昭其實一直想去拜訪一番,看看能否將其請到自己門中供奉。彆看他出身九姓之一的謝家,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其似乎和謝家已經是涇渭分明。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在北方大地生活了,一次也沒有回到謝家。孟昭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矛盾,能導致謝挽之和謝家雙方如此針尖對麥芒,但他至少能確定,謝挽之眼下,是可以親近,乃至招攬的。孟昭在給沈天賜的元神寄信當中,曾提出覆龍計劃,謝挽之,或許可以成為這個計劃當中的一員,當然,在沒有絕對信任之前,孟昭是不會向他透露分毫的。“倒也未必不願意出手,之前我與惠空和尚交手,甚至想要擊殺他時,宇長空就在一旁觀戰。惠空和尚的性子,是睚眥必報,這麼多年,恐怕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隻要你告知他凶徒的真正身份,他說不定會出手,甚至省了你不少條件也說不定。”昭如令說出了一個可能,孟昭深以為然。就在他還要說話之時,倏然轉頭,看向這塢堡的西南方向,目光幽深,在暗夜當中,升騰如紫焰一般的光輝。隻見,塢堡西南地帶,傳來一陣轟隆隆連綿不斷的震蕩,塌陷之聲,更有清晰的震感,傳遞到孟昭以及昭如令的腳下,有極為細碎的小石子上下跳動,看起來很是有趣,但代表的意義卻讓人不寒而栗。什麼樣的大動作,大變故,才能引起這般巨大的震動呢?孟昭和昭如令兩人都是天人武者,元神大成,寄托天道,遨遊虛空,洞察周遭的一切。然,此次動靜頗大,事先兩人卻一點預兆都沒有,著實有些稀奇。一來,是距離兩人所在之處,太過遙遠,兩人的元神之力雖強,卻也不會時時刻刻遁入天道,汲取如此遠處的信息。二來,應該是有人動用了秘法手段,叫孟昭以及昭如令這樣的天人強者,也失了先機。“好大的動靜,會不會是宇長空的動作?”昭如令雖然看似是疑問,但基本上已經有**成確認,應該就是宇長空的手筆,隻是不曉得具體是什麼,又是為了什麼而已。“且去看看!”孟昭絲毫無懼這是有人刻意在引蛇出洞,畢竟此時他和昭如令兩大頂尖天人聯手,天下之大,又有誰能算計,伏擊他呢?哪怕是天魔宮主,甚至是當朝大帝北堂盛親至,他們兩個也渾然不懼。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昭如令,也是計劃和設計的一環。這些日子以來,其等待孟昭幫助療傷,再到看好孟昭,願意給與幫助,都是一步步引孟昭入甕的陷阱,也是有可能的。假如,那宇長空和天魔宮主,以及這昭如令三人合謀,設計了這麼一個陷阱,特地要將他這位北孟龍王給徹底埋葬,斷絕一位有望至尊潛力的人的道途,也不能說小題大做。隻是,孟昭算是藝高人膽大。他自身的修為實力,血脈根基,以及擁有的諸多寶貝傍身,叫他即便麵對三大強者聯手,也未必沒有逃離的可能。再者,孟昭看起來很相信昭如令,但事實上,這種信任,在某些特定的時候,也會轉變為提防,隻要不是被昭如令偷襲,那麼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當中這和所謂的人性無關,單純隻是孟昭個人性格上的一種小心謹慎在作祟罷了。孟昭身法一動,化作一道紫色的電光,消失在夜色當中。昭如令緊隨其後,身如魅影,飄忽間跨越重重空間阻隔。如此,一前一後,朝著塢堡西南側方向,一路飆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