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談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單單北堂恭奪舍北堂盛,兩人行事作風的不同,就很容易引起他人的猜疑,似那些貼身宮女,隨身侍衛,親信太監,將領,隻怕都難逃一劫。
故而不論是從感情上,還是從現實利益考量,宇長空都更願意北堂盛笑到最後,而不是他被算計,最終為北堂恭做嫁衣。
「咦,不對,北堂恭要做至高無上的神明,在武道末世,以唯一的神魔之力,鎮壓天下,生生世世,永永遠遠淩駕於神州億萬萬人之上,他所想的,一定是天下武道不昌。
然,大帝卻心比天高,破了北堂恭的封印,如今天下正是武道大運興起,黃金盛世到來的氣象。
北堂恭縱然有算計,但單單這一項,隻怕他做夢都想不到。」
宇長空忽然察覺到一個盲點,心中大喜,對於北堂盛也多了許多的信心。
北堂恭可是留下過祖訓,可北堂盛卻不是一個循規蹈矩之人。
天魔宮主聽到宇長空這番話,也是點點頭,道,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北堂盛是個人物,當年我請他為我凝練星宿劫,他痛快答應,不但引動神州天災地禍人劫,同時,也借這股災劫之力,以及星宿劫之能,以及六柄凶劍之力,衝擊北堂恭的封印,動搖大陣,這才在經過了許多年後,徹底解封。
光這一點,就是北堂恭做夢也算不到的。」
天魔宮主有句話不曾和宇長空說,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否發現這一點。
北堂恭封禁神州武道,導致很難出現高層次,高境界的武出現。
如此一來,豈不是群星秘法,也很難有人能修行最高的九星連珠之境?
所以,這就相當於一個悖論,如何能在武道末世,出現一個能將秘法神通修行至最高境界之人?
這一點,大概就是北堂恭算計最深之處,也是他不曾為外人所言之處,哪怕當時的天魔女,對此也是一無所知,更無法猜到北堂恭的算計。
故而,天魔宮主對此也是所知甚微,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北堂盛,絕不是北堂恭理想的奪舍之人。
所以,假如北堂盛真能將群星秘術,練到九星連珠之境,引動北堂恭的元神奪舍,那麼誰能笑到最後,還真是一個未知之數。
尤其是北堂盛得到了自己贈予的全本紫薇飛星錄,就更多了一層底牌。
宇長空並沒有想到這些,隻是心中思量萬千,興奮,激動,擔憂,焦慮,種種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
就在他情緒如火花迸濺,彈丸射出之時,天魔宮主倏然動手,右掌掄起,化作一道疾電,狠狠拍在宇長空的頭頂百會穴之上,滾滾魔氣化作一道黑瀑,落到宇長空的體內。
同時,一道漆黑的魔光,化作一團迷霧,滲入宇長空的靈台識海當中。
一時之間,宇長空根本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與反抗,整個人就被一層濃鬱的魔氣魔霧浸染,體表浮現出一道道玄奧的魔紋,將整個人襯的如降世魔神一般恐怖。
天魔宮主和宇長空說了這麼多隱秘,撼動,影響其心神,當然不是無的放矢,單純是閒的蛋疼。
相反,他正是要利用宇長空做許多事情,才不惜花費這麼些時間和精力,來誘導宇長空這個人心境產生變化,從而給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打下堅實的基礎。
他從在一線天小道之上,就開始對宇長空進行設計,謀劃,來影響其心境,心神。
就像是貓戲老鼠一樣。
比如,他明明一早鎖定了宇長空,一早就可以乾脆利落將其拿下,偏偏任由宇長空去胡思亂想,竭儘心力的想要蒙混過關,最終發現隻是一個笑話,心中難免激動。
再比如,
封禁宇長空的武道,叫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宗師武者,變成一個凡人,打擊了他的心性,又通過爆料各種隱秘,來進一步衝擊他的內心等等。
最終的目的,是要削弱宇長空的自主意識,相當於在他極為堅固的城堡當中,打開一道缺口。
接下來,就是天魔宮主攻城略地的時候。
他此時通過明暗兩重手法,來對付宇長空。
明者,將自身的萬魔真氣,化入宇長空體內,和其自身所精修的真氣融合在一起,通過魔氣當中的魔念,來勾起宇長空本能用意識的魔性。
同時,也利用元神之力,施展精神絕學,攝心魔功,來更改宇長空的內心意識,以更加精妙的手段,來操控這位大宗師強者。
是的,天魔宮主之所以不殺宇長空,絕不是心慈手軟,而是材料難得,遍數神州,大宗師之境的人也是沒有多少,遇到一個,如何能輕易就殺了?
非得將其抽筋扒皮,拆骨吸髓,榨乾所有價值,才肯乾休。
而尋常的手法,比如威逼利誘,對於宇長空來說,隻怕都是難以奏效。
此人不像是雷萬徹,也不是劉安,釋嘉文,閻立冰等輩,更不是昭如令。
他出身軍人,性格執拗,偏激,骨子裡有一種瘋狂在裡麵,對北堂盛忠心耿耿。
想要收服他,不管是天魔宮主,還是孟昭,都絕無可能。
故而,天魔宮主才另辟蹊徑,想要用自身的神功,來操控此人。
就像是傀儡戲,宇長空喪失了所有的自主能力,自主意識,他的一切行徑,一切所為,都是受到天魔宮主的控製。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而宇長空到底是大宗師強者,神元之力雄厚霸道,靈魂意識堅韌無匹,縱然是天魔宮主魔功蓋世,元神大成,也沒有絲毫的把握,可以完美操縱此人。
所以,才需要利用種種方式方法,來打擊宇長空,一步步削弱其心念,意誌,一步步左右其精神,情緒,配合魔功潤物無聲的影響,最終定鼎一擊。
而天魔宮主的眼神很是暢快,顯然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天魔宮主終於收手。
宇長空渾身的魔紋,以及諸多詭異氣象,也都消失無蹤。
隻有睜大的瞳孔,漆黑的眸光,顯示出他再不是曾經的大雍皇朝大將軍,而成為一個人手裡的操線木偶,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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