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道噌的一下站起身,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甚至竄到那圓椅的四周,看了看,嗅了嗅,又走到房間的門窗附近細細觀察,越看越是吃驚,甚至是震驚。“怎麼可能,這是什麼手段,隱形,穿牆,還是說,從始至終,那孟昭都是一個假的,隻是其用無尚心靈手段,營造出的一種幻境,與我隔空相談,精神交涉,而真身並未前來?”劉老道看得很清楚,這整個房間之內,並沒有任何孟昭來過的痕跡,甚至連一點點氣味都沒有留下,至於門窗,更是動都沒有動過,看起來就像是剛剛發生的一切,隻是自己的幻覺。但,他又不是什麼蠢貨,戰力雖然不強,但所處層次,仍是宗師境界,很能肯定自己的確是與人相談,對方的各種表情,各種小動作,栩栩如生,絕不可能是假的。“看來,此人的手段,遠超我的想象,也好,他越強,我今日所說的這一切才越有價值。”而正當他還在思索孟昭是用什麼手段抹除自己的痕跡,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時,門外敲門聲響起,走過去開門,卻見到被那中年僧人叫走的北堂行正站在門外。劉老道更是心神恍惚,瞬間明白了孟昭為何說在興頭上,突然離去,原來是察覺到這十二皇子的存在,所以刻意避免兩者碰頭。他壓下心中的各種思緒,有些不解道,“十二爺,都這麼晚了,你來尋老道,可有什麼要緊事嗎?”北堂行本來麵色陰鬱,眉眼淩厲,似乎受到什麼刺激,見到老道士渾身油兮兮的樣子,不由得莞爾一笑,心情也輕鬆不少,道,“劉師你又在偷吃了,我剛剛隨師傅修法歸來,有些事情想向劉師請教。”劉老道連忙將北堂行迎了進來,同時將門關緊,回身道,“怎麼了,莫非是那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北堂行自顧自走到方才孟昭坐著的那靠窗的圓椅上,點頭道,“不錯,剛剛我那師傅傳授我幾手武學,說看重我,也說的過去,但這幾手武功,或許上乘,但我皇族富有天下武學,也瞧不太上。而且,我總覺得,那師傅自從和孟昭單獨相見後,對我的態度有些轉變。本來還有三兩分真心,或許還能從其身邊得到些好處,如今怕是一分真心也無,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劉老道也有些麻爪,他當然知道和孟昭有關係,甚至可以不客氣的說,孟昭就是他的克星,但這些信息,告知北堂行也沒有任何作用,何況還要平添幾分風險。隻得安撫道,“這,十二爺靈覺敏銳,感應不會有錯,想來是那孟昭說了什麼,改變了那天人的主意,但,眼下對方勢強,十二爺雖身份尊貴,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還是不要貿然惹怒了對方。”“我看,還是暫時跟隨在對方身邊,摸摸對方的跟腳,而且似乎這位天人有意跟隨孟昭去做某些事,咱們一路伴隨,或許也能多多了解孟昭,未雨綢繆。”這話還算有建設性,不過北堂行卻並不滿意,“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現在被人囚禁,不得自由,生死也被掌握在他人手中,實在是輾轉反側,憂思重重。你說,我們能不能找個機會逃走,或是向父皇求救?”“不可,萬萬不可啊,眼下那中年僧人,始終還是將十二爺認為弟子,總歸不至於害了十二爺,可若是您行此凶險之舉,萬一沒有成功,露了破綻,後果難料。何況,這當中還涉及到孟昭,老道覺得十二爺還是再忍耐稍許,這中年僧人總不至於困您一輩子!”北堂行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其實,他倒有幾分把握,借助皇族給他的護身底蘊逃走,但很明顯,走的隻能是他自己,老道士卻肯定走不了。結局也好不到哪去,不是被泄憤殺掉,估計也難以全須全尾的回返玉京城。這許多年,老道士還是幫了他不少忙的,他既有不舍,也有不忍,便打算依據這老道士所言,暫時忍耐一番。至於孟昭,提及此人,北堂行眼中凶光閃爍,“劉師,我看孟昭此人腦後有反骨,怕不是一個可以輕易降服的,待到回返玉京城,你覺得該用什麼法子對付他?”之前還說過想要招其為妹婿,將其當做自己的助力。但眼下這種情況,北堂行明顯改變了主意,不再抱有癡心妄想,反而要一勞永逸,借助大雍以及皇族的力量,滅掉這個隱患。他自知力量低微,不可能是孟昭的對手。但,他可不是孤家寡人,他不是對手,不代表自己的父皇也不是孟昭的對手。若能引得北堂盛親自出手,在北堂行看來,孟昭存活的可能不超過一成,幾乎可以宣判死刑。劉老道暗暗歎息一聲,知道兩人隔膜已深,再無緩和餘地,隻得道,“這件事十二爺不可私自決定,隻需將此次犁首山之行的經曆,以及所見的孟昭特質,優勢,儘數講給大帝聽,其便自有決斷。十二爺切記,不可從中添油加醋,大帝不是庸人,不可行惑上之舉,不然必有災殃。”北堂行想了想,認可了劉老道的說法。其實就孟昭現在所表現出的種種,相信不單是北堂行自己,就算是自己的那位父皇,也不可能容忍。沈天賜尚且從小時候就被賜婚,早晚是北堂皇族的外婿,孟昭卻沒這個機會了。“好,就容孟昭先猖狂一些時日,我就不信父皇親自出手,還拿不下他。”北堂行知道自己父皇不會輕易出手,但總有破例的時候,孟昭,或許就是一個例外。至於劉老道,則是暗暗搖頭,孟昭若是這麼容易對付,也不會成長到現在這個階段了。況且,他剛剛才點了孟昭一炮,將其點醒,再無對北堂盛的輕視,想要對付他,更是難上加難。不過,這些也不關他的事情。反正兩頭吃,兩邊下注,得不到大富貴,小富即安也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