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比心,他們四人若是遇到和陸猴兒相同的處境,縱然表麵對那月先生畢恭畢敬,有言必應,但私底下,定然少不得一些串聯查證,以增強自身。
說話的大漢渾身乾瘦,卻透著一股精悍的味道,尤其一身氣血凝練,粘稠若鉛汞,武道修為戰力都是先天拔尖之人。
他叫武辰,自己創建了一個靈猿幫,擅長飼養猿類凶獸,主在山間行事,也是此次對犁首山最迫切,渴求之人。
相比起其他三個,武辰對山間環境更加熟悉,也有許多經驗,還可利用凶獸來幫自己探路,優勢極大,若是入山,收獲機緣的可能性也更高,故而也最為迫切。
“正是因為陸猴兒貪吝,此次卻變得如此老實,才能見那所謂武道宗師的可怕之處,絕不僅僅隻有武道,隻怕來曆也是十分驚人,才叫陸猴兒那家夥如此畏懼。”
天行幫幫主閔濤臉色沉凝,態度也是十分端肅,不敢有任何的輕視。
“說來說去,李猴兒不肯幫忙,那武道宗師殺性又如此之大,但凡自持武功闖山者,都被其斬殺,來曆又不凡,我等還不如早早散去,另尋機緣,免得淪為他人刀下鬼。”
彭海冰是玄霜會的幫主,一身寒係神功在兗州也算頗有名氣,麾下也有一批數目不菲的人手聽用,性格相比較閔濤和武辰,略顯幾分謹慎和保守。
儘管他也十分眼饞犁首山內的機緣,卻始終保持警醒之心,若是事不可違,他絕不會以自家生命為賭注,陪著其他人去瘋。
“彭叔倒也不必如此悲觀,雖說陸猴兒仗著那宗師勢大,但你我四人,無一不是獨霸一方之人,在兗州江湖也算是拔尖人物,豈能被眼前區區困境給堵在這裡?
閔叔既然邀約咱們來此,又自領四人之首,想必早就有所準備吧。”
這四人組的最後一個,是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玄武幫幫主,許庭筠。
四人中他年紀最小,輩分最低,按照禮數來說,他該稱其餘三人為叔父,當然,實力和武功卻絕不弱,反而大有青出於藍之勢。
其雖承父輩餘蔭,為上代玄武幫幫主之子,自身卻也是難得的奇才。
在上位後,將玄武幫打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獲得了其他三人的認可。
天行幫,靈猿幫,玄霜會,玄武幫,這四大勢力,便是兗州境內的一流幫派組織,最短者建立也有十年往上,長如玄武幫,已經曆三代幫主,可謂是家學淵源,長盛不衰。
他們的強大,絕不僅止於此自身,更厲害的是龐大的人手,與民間息息相關的各種產業,組織,影響力極大。
更厲害的是,這四大幫派,和官方也有相當多的牽扯,並非單純江湖勢力。
“小許,你這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此次若進山有機緣,大家可是一並分享,我雖挑頭,也不可能麵麵俱到,你們也得幫襯一二,大家齊心合力,才能心想事成啊!”
閔濤獅鼻,狠狠擤了一口,哼聲道,不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方法,
“這犁首山乃是我州境內的大山,幅員遼闊,接壤酆山山脈,那排幫人手雖多,封鎖的也不過是常見的入山口。
咱們可以另辟蹊徑,從排幫管不到的地方入山。
一般人可能就是九死一生,但你我四人俱都是先天頂尖高手,來去從容。”
這個提議怎麼樣呢?
不論是急迫的武辰,還是謹慎保守的彭海冰,又或者年輕氣盛的許庭筠,都麵露難色,或者說,幾乎否定了這個提議。
要知道,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山路也是如此,大山凶險,不論是凶獸,地勢,還是毒蟲,天然陣法,都會置人於死地,貿貿然進山,就連武道強者也難免九死一生。
上山的山路都是一代代的趟山者,用生命,鮮血,踩出來的,至少保證了一定的安全,安穩性,且也能利用這山路的地形優勢,向四方輻射搜索,尋求機緣,如此一來,縱然找不到機緣,也可以依著山路返回,安全無憂。
可重新踏出一條山路,那可就麻煩大了,內中的各種未知風險隻是其一,大山內的遼闊,地形迷惑,導致迷路,迷失在山中,才是最大的凶險。
按照閔濤所言,一般人另尋山路入山,那就是找死,但他們四個都是頂尖高手,抗風險,抗危機能力強,可以從容應付。
但這並不能說服其他三人,風險就擺在那裡,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安全無憂,相比起靠陸猴兒高抬貴手,這個自己另尋山路的法子更不靠譜。
“閔叔所言看似有理,實則風險還是太大,若此事真那麼容易就做成,這犁首山下,也不會出現那幾具先天強者的屍體了。”
彆總把自己當成唯一的聰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這根本就不現實。
反正以其他三人的心思,入山可以,拿他們三個當炮灰,探尋山路,絕不行。
“那怎麼辦,我就這一個方法,行就行,不行大家就自歸去。
想必錯過了此次機緣,除了小許,你我等人就等著困死在先天境吧。”
不得不說,閔濤玩弄心術的手段不俗,隻是短短一句話,卻將那許庭筠給隱隱排斥在三人之外,且挑起了另外兩人的心思。
畢竟,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何況許庭筠如此年紀,卻趕超他們三個老家夥,可謂天資橫溢,日後說不定不靠外力,自己也能邁入宗師武道。
這就是許庭筠和他們最大的不同。
相比之下,他們三個都已經處於人生巔峰,再往後就是下坡路,機會越來越少,必須把握好每一個時機。
不然,正如閔濤所言,可悲的困死在先天之境,永無機會一睹宗師武道之妙,將是他們畢生的遺憾。
一時之間,武辰陷入思索,就連一向謹慎的彭海冰也心頭泛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