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述被刺殺的消息,如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冀州方麵,以孟家以及雷家為首的世家豪強,已經對邪魔道展開了清剿活動,斬獲頗豐。
我孟家還在這次盛宴中,擊殺一尊地獄道宗師,風光無限,大出風頭。
如今大家便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周前輩今後便是我靈武孟家的供奉長老,地位與我平齊。
平日隻專心修行,以及保護孟家莊園即可,一應修行資源,由我孟家供應。
而普度教,乃至惠空和尚的威脅,也自有我孟昭為你擋下,周前輩覺得如何?”
這便是早前周望橋找上孟昭的目的,隻不過,他這個人有背刺的前科,孟昭信任不過,於是給了他這樣一個考驗的任務,是為投名狀。
而結果顯而易見,周望橋完成了這個任務,且安然返回,自然便被孟昭收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個人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畢竟孟昭掌握周望橋刺殺北堂述的信息,乃至相應的證據,而周望橋在絕境之下,未嘗不能魚死網破,將幕後主使是孟昭的真相散播開來,毀其名譽。
大家都有對方的把柄,利益也更趨近一致,合作才更加牢固。
“這就足夠了,此次刺殺一事,皆為公子籌謀得當,望橋不過是恰逢其時罷了,隻是,有一件事,須得和公子交代清楚。”
“此次刺殺,我遵照公子的指示,先摸清了北堂述的行動,然後以弓箭之術,遠程刺殺,擊殺了兩個北堂述的先天護衛。
隻是,我時刻謹記公子不傷其性命的吩咐,故而此箭隻是與北堂述擦肩而過,有驚無險,沒有對他產生任何的威脅。
其事後宣稱,此次刺殺,導致紫薇耀世訣所修的功體受創,故而轉修他法,實在和我沒有關係。”
這也是周望橋感到費解,以及戰戰兢兢的地方。
自己連北堂述的一根毛都沒擦到,對方還宣稱功體受創,難不成堂堂福王爺,大帝的九皇子,心誌竟如此孱弱,為區區一次刺殺,便丟盔卸甲了嗎?
更要命的是,孟昭隻是用刺殺來做個樣子,可沒真的要將大帝子嗣弄死,如今這個消息傳出來,孟昭會不會認為自己陽奉陰違,刻意給他找麻煩?
正是出於這種心理,周望橋才趕忙向孟昭解釋整件事的首尾。
孟昭早已經猜到,北堂述並未受傷,而是感應到自己留在箭矢上濃鬱的紫薇星力,認識到皇族功法怕是要走入死胡同,這才轉修他法。
故而安撫道,
“前輩放心,此事我知曉與你無關,乃是北堂述有心轉修他法,才刻意借你刺殺一事,給自己尋找一個過得去的理由。”
皇族嫡子,基本上修行的都是紫薇耀世訣這一奇功,也是曆任大帝都必須精通的一門武學。
正常來說,北堂述隻有修行此功,才能參與到奪嫡一事,此時轉修他法,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是不智之舉。
但話又說回來,而今大帝春秋鼎盛,距離奪嫡之事尚早,且北堂述這麼一搞,在其他兄弟心中威脅性大大降低,反而能左右逢源,大撈好處,未嘗不是一種以退為進的策略。
至於能否逆天翻盤,還得看北堂述的手腕究竟如何。
孟昭,也對這個九皇子比較感興趣,便向周望橋詢問了下對方的表現。
以周望橋的視角來看,雖然相距極為遙遠,但遭到宗師刺殺,北堂述的第一反應,並非抱頭鼠竄,而是淡定自若的指揮手下高手護在自己周圍,絲毫不亂。
光此一點,足以看出,其不但膽略十足,而且應該有極具威懾性的底牌。
即便是麵對宗師的刺殺,他也能保證自己能安然退去。
這並不讓人意外,畢竟是當朝大帝的子嗣,擁有這種底牌和手段,再正常不過,若沒有才是一件稀奇事。
而給周望橋另一個深切感觸的,則是北堂述身邊武夫的視死如歸。
這位福王爺一聲令下,大批高手團團圍聚在其周身,絲毫也不在意自己的性命,簡直和死士無異。
但,周望橋看得分明,那些人大都是修行武道有成之輩,有自己的意誌和信念,隻能說,北堂述手腕高明,讓人敬畏。
易地而處,假如遭到宗師刺殺的是孟昭,那麼他麾下能做到這一點的,寥寥無幾,大概呂樂和韓普能做到,曹湛以及周虎都未必願意為他豁出性命,更不要說其他的高手了。
但孟昭卻很能理解,北堂述占據的優勢太大了。
他是當今天下,血脈最高貴的幾人之一,甚至有希望成為未來神州的主宰者。
所謂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北堂述光身份這一項,就不是孟昭能比的。
再者,這位福王爺的手段也十分不俗。
他入主冀州這幾年,協調孟繼祖和雷萬徹兩個死對頭,平衡勢力,做的很到位,在胡蠻扣關之時,勇於帶兵外出軍演,震懾胡蠻之輩,可見其心內驍勇不凡,在梁州處於亂象時,有心帶人收拾局麵,掠奪兵權,可見其誌向遠大。
再加上周望橋所說,能得眾人效死命,能得人望。
此人絕對是一個雄才之輩,武道如何不說,光身份,以及手段,便已經叫孟昭生出警惕之心。
好在,此次他刺殺北堂述的目的,也完美達成。
拖延,甚至阻止了北堂述派人到梁州收拾兵權,給神威軍一眾人爭取了寶貴時間,也叫梁州大地,繼續處在兵荒馬亂當中,為自己的野心創造了機會。
周望橋經此刺殺一事,徹底綁在自己的戰船之上。
他唯一算錯的一點,就是沒料到朝廷那邊,會派遣什麼欽差使者下來北巡。
這對孟昭而言,是個意外,也可能是個隱患。
不過,他如今羽翼豐滿,還有孟家為背景,倒也未必怕了那欽差。
這時,周望橋猶豫片刻,向孟昭說道,
“此外,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否該與公子分說。”
“有什麼但說無妨,伱我如今也算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