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寡婦表現的很詫異,對於孟昭這種說辭並不能理解,畢竟無冤無仇,卻要和如此可怕的對手作戰,難道不是很奇怪嗎?
這就是身份不同,立場不同,乃至性格不同,所產生一種差異性。
換做是沉天賜,或者是如同赫無極一樣的人,大抵就能夠確認孟昭所說是真話,而並非空洞的許諾。
不過,到了解寡婦這個處境,其實也沒有太多的選擇,相信孟昭,她就有報仇的機會,不信,那麼這個機會,渺茫到近乎於無。
實話實說,以解寡婦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財富,其實也滿可以生活的十分滋潤,且生活的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好,因為她有錢有勢。
儘管錢和勢不是萬能的,但有錢絕對能解決很多生活當中的困境,譬如神威軍如今麵臨的,也是錢糧的短缺,就可見一斑。
然而,她特殊的經曆,以及較為突出的個人特質,叫她根本無法安心的享受生活,反而錢財於她而言,根本不值一哂,唯有仇恨,才能真正讓她釋懷。
若是她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卻始終報不了仇,隻怕到死的那一天的,都合不上眼,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且仇恨,也是她能苟延殘喘至今日的唯一動力。
若不然,自己的孩子被人篡奪血脈,殺死,自己摯愛的丈夫,也被仇人殺害,自己,甚至還被曾經最尊敬,最愛戴,視若長輩的人侮辱,她還有什麼臉繼續活下來?
唯有複仇,也隻能複仇,才能讓她不至於活成行屍走肉。
換句話說,她將利風商行做到今時今日這個規模,並不是喜歡賺錢,也不是喜歡網羅關係,而是想要為複仇之路,增添一點助力,最大程度的增加成功的砝碼。
若是她仍抱著那一點點的家財,期待著有好心人,大英雄,幫助她,隻怕到死的那一天,都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能幫她報仇的人。
可如今,先是有白帥,或者還有其他更多的強橫武人,再有今日的孟昭,便可見她竭力壯大自身的做法,是十分正確的。
解寡婦的確是不理解孟昭的這種思想,但她也明白,孟昭這個人,的確是她可能實現複仇的最佳工具人。
她特彆查過這位孟老四,知道他生平種種,更加清楚,其從一個武功平平的後天之人,修成如今足以雄霸一方的武功,隻不過用了不到三年時間。
這段時間,可能一些人還在打基礎,可孟昭已經完成了從弱小到強橫無邊之間天和地之間的躍遷,其潛能,無愧於絕代雙驕之稱。
她甚至覺得,孟昭能在十年之內,就能趕超南宮遙,為他複仇。
可關鍵就在於,對方有這個能力,願不願意幫忙。
如今,孟昭已經拋出橄欖枝,她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彆無他選。
“孟昭,你真的願意幫我報仇,隻為了換取一些對神威軍的幫助?”
“不,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是幫神威軍,而是幫我,神威軍隻是我手上的一個工具,為我所用,你才能幫,不為我所用,你反而要竭儘所能打壓它。
你也可以放心,即便不為你,混沌體的威能,我也想見識一番,看看南宮遙能發揮幾成的威力,是否能有武帝和太宗那般橫推無敵的實力和霸氣。”
孟昭甚至隱隱有些可惜,解寡婦和她亡夫所生的那個孩子若能足月出生,又有南宮遙這等十絕宗師調教,未來絕對有望競爭天下第一高手的潛力。
孟昭和他相差也有一個輩分,十幾年的時間,孟昭也早已經可以建立起足夠的優勢,自信可以壓製混沌體。
未來若是有女兒,甚至可以將這混沌體招為女婿,實現強強聯合。
可惜,南宮遙的私心,使得完全體的混沌體,徹底斷絕了來到這個世上的可能,也少了一個可能功蓋武林的神話傳奇。
麵對孟昭這樣的說辭,解寡婦猶豫再三,還是歎道,
“罷了,你今日能來找我,而我能見你,又將這過去,儘數告知於你,何嘗不是心存幻想,希望你能幫我複仇?
孟昭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殺死南宮遙,是我這一生,僅有的心願,你若能幫我完成,這偌大利風商行,我擁有得意一切財富,人脈,儘數交給你,又有什麼不可?”
“隻是,我不可能等你太長時間,當初我被剖腹產下孩兒,雖服用奇丹,苟延殘喘活下來,後來坤月之體的血脈,又被南宮遙篡奪。
相識的一個名醫告訴我,我壽數不長,所以,我隻給你十年時間。
在這十年當中,我會傾儘全力幫助你,你若能在此期間,將南宮遙的人頭拿回來,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贈送給你。
但假如你做不到,那麼我也會不惜一切,讓你為欺騙我而付出慘痛代價。”
說罷,解寡婦竟然緩緩揭開自己臉上的麵紗,隻是叫孟昭訝異的是,其本來花容月貌之上,卻多出兩道十分明顯,宛如蚯引一般,慘烈的疤痕。
將本來美麗動人,白淨光潔的麵龐,襯的的猶如地獄惡鬼一般。
“我臉上的兩道傷疤,是我自己刻下的,一道是為了我那死去的孩兒,一道,是為了我的夫君,這兩道傷疤,也代表著我曾經,以及今後的生活,隻有痛苦。
孟昭,假如你是個真的英雄豪傑,不該欺騙我這樣身世淒慘的女人。
千萬,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孟昭臉色肅穆,以他目力,自可看出,這兩道傷疤,是真真無疑,而並非刻意偽裝而成。
他本來對麵前這女人有諸多懷疑,不過,見到這兩道傷疤,似乎那些懷疑,也並不那麼重要。
尤其是過往解大娘子和龍城之間的風流韻事,此時可以確定,都是流言蜚語。
怕是那些風傳的江湖人士,也不敢想象。
曾經美豔動人的解大娘子,竟然如此酷烈,自己將自己毀容了。
但毀容的痛苦,又如何及得上其內心仇恨,苦悶的萬分之一?
至於為什麼這麼多年都無人發覺,也並不難猜測,化妝,或是人皮麵具,都可能。
“大娘子,你儘可以放心,不需十年那麼久,我定然將南宮遙的頭顱摘下,送到你麵前。
以印證我孟昭並非誇誇其談之輩。
也叫你知道,你今日之信任,絕不會會被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