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波斬浪,氣成真空,而這,僅僅是蘇宏圖的隨手一劍,動用的,僅僅隻有一點微不足道的腕力,至於什麼精妙的劍術,豐沛的真氣,一概沒有。
“好強大的力量,若是有我的真氣加持,普天之下,還有何人是我的對手,哈哈哈哈,好劍,好劍,不,是神劍!”
蘇宏圖大喜,眼神激動,然而無形中,卻帶著一點點灰暗與猩紅之色。
“以我此時武道,加上此神兵相助,所謂先天於我麵前,不過是土雞瓦狗,縱然宗師強者,也不堪一擊,什麼盟友,什麼手下,通通都是無用的垃圾,我單人獨劍,便可縱橫神州,降服天下。
正好今日神兵出世,需要以血喂養,便將四周這些礙眼的小蟲子儘數殺了,也好免得將來麻煩。”
司鵬,孟昭等人此時都還沉浸在蘇宏圖輕描澹寫一劍,卻又驚世駭俗的表現當中,渾然不知,這位蘇天王,已經打算將他們儘數宰殺,用以喂養這剛剛出世的邪兵。
然而,蘇宏圖剛有這個念頭,胸口處便散發出一股清涼之氣,湧入他的腦海靈台之內,驅散一股邪異之力對他的影響。
蘇宏圖雙眸當中的灰暗與猩紅短暫的退卻,神智重新恢複清明,表情卻變得陰沉無比,再不複剛剛的狂傲,欣喜,激動之態。
心念一動,手中邪兵所化的雪白長劍,那數不儘的觸手便被他震出體外,同時輕輕一揮,將這邪兵丟到空中,反手捧在胸口,從中翻出一枚表麵印著密密麻麻細小梵文的舍利子。
若不是這枚源自高僧虹化留下的舍利子,又經由多年佛念加持,隻怕他已經在不知不覺著了那邪兵的道,從此人為兵奴,再無自己的思想,甚至會被天下人爭相討伐,死無葬身之地。
“這鬼東西倒是厲害,我本已經十二萬分的小心,竭力要避免被他影響,仍是不知不覺的著了它的道,看來要將其納入體中,合二為一,比想象中要難得多。”
蘇宏圖乃是一位真正的武道強者,雖然聲名不顯,遠不如龍城那般聲名鵲起,為天下武人所熟知,但功夫卻是一點一滴修行,磨礪,打拚而來。
他很清楚,單憑一樣邪兵,就想要天下無敵,其實和癡人說夢無異。
這世上,始終還是以人為主,兵刃,隻是輔助,是小道,這甚至是他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可惜,卻在動用這邪兵後,為其驚人威力所影響心神,繼而被鑽了空子,邪念如潮,差點鑄成大錯。
隻能說,他終究還是小瞧了邪兵破限這門秘法的凶險之處,也高看了自己。
而原本自己推測的七成把握,如今看來,隻怕連五成都沒有。
這枚舍利子,便是蘇宏圖用來托底的底牌之一,可惜就這麼一下,已經耗損大半的佛門真元,不是舍利子真元不足,而是這邪兵的強橫,遠遠超出他的預想。
在空中化作雪白長劍的邪兵一陣晃動,嗡嗡劍吟響徹整個穀地,使得白霧滾滾,波浪起伏,好似有自己的靈智,因為被蘇宏圖丟棄,而感到極度的不滿。
蘇宏圖表情更加陰沉,一對濃眉幾乎擠到了一起,看得莫離等人也是極為揪心,怎麼突然將這等神兵給丟出去了,莫非有什麼隱患不成?
孟昭倒是很清楚,彆看現在那邪兵一副雪白純粹的模樣,實則乃是極凶極邪之兵刃,甚至可以反噬其主,恐怕剛剛蘇宏圖便是察覺到有什麼不妥之處,這才刻意將其推出去。
邪兵邪兵,若沒有幾分邪性,豈不是名不符實?
而現在,孟昭更加好奇的是,蘇宏圖要用什麼樣的法子,來將這邪兵納入自己的身體當中,還不受影響。
接下來的一幕,不能說震碎眾人的眼球,但也差不太多。
隻見到那位陽剛霸氣,威武雄壯的蘇宏圖蘇天王,在沉吟片刻之後,不知怎麼想的,竟然單手作刀,凝聚鋒銳氣刃,將自己的左手臂,齊根砍斷。
斷口處,光滑的好似鏡麵一般,一股濃鬱的鮮血噴濺而出,淅淅瀝瀝的噴灑在法壇之上,像是下了一場鮮紅的小雨,斷臂則被蘇宏圖用僅剩下的那隻手抓住。
繼而,在蘇宏圖變態入微的掌控力下,肌肉蠕動,擠壓,乃至氣血逆流,竟然再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隻有握著的那斷臂,還有星星點點的血液流出。
孟昭直接捏碎了手中把玩的兩塊鵝卵石,眼睛瞪得滾圓,和不遠處的莫離不約而同的邁前一步,心中的動蕩,費解,難以用言語來表述。
司鵬和魏華更是齊齊喊了聲天王,若非顧忌山上已經有人隱藏,他們需要嚴防死守,不被人鑽空子,隻怕已經衝下去觀察蘇宏圖的身體狀態了。
所有人,包括孟昭,都沒有想到,蘇宏圖竟然會將自己的手臂砍掉,這玩意可不是竹子,砍了之後還能長出來,沒了就是沒了。
自古一來,斷臂者,其實也不在少數,許多都是經曆過戰場廝殺的軍中之人。
不但有斷臂的,還有斷腿的,什麼天殘地缺的武人更是稀鬆平常。
但,那絕大部分都是外力作用下,自己無可奈何,隻能承受這個結果。
可很少聽說,有人將自己的手臂砍下來。
接下來,蘇宏圖的做法,更是叫他們心中震動。
隻見他單手抓著自己的斷臂,麵上微微滲出細汗,表情有些猙獰,眼神也帶著幾分凶悍,輕輕一甩,將自己的斷臂丟到那半空中仍漂浮的邪兵處。
邪兵本來還是雪白長劍的形態,見到這斷臂,刷的一下變換形態,張開如怪物一般的血盆大口,一口將拋來的斷臂給吞入其中,細密如刀劍的鋸齒卡察卡察的將斷臂嚼碎,鮮血淋漓,骨肉攪磨,咯吱咯吱的聽著人心裡發慌。
這附近之人,不隻是孟昭幾個,便是隱藏的人,見到這一幕,也被震撼住了。
往常隻說這個是狠人,那個是猛人,可今天,他們總算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狠人,猛人了。
對旁人凶不算什麼,對自己凶,對自己的狠的,才叫他們害怕。
毫無疑問,蘇宏圖的凶悍,簡直是眾人生平所見之最。
自己砍下手臂還不算完,竟然將自己的手臂,當成食物,飼料,喂養給兵刃。
這種操作,簡直秀的人腦殼疼。
大哥,你沒事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