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這一番話揮斥方遒,意氣風發,眼神帶光,再加上相貌清俊無匹,氣質超凡脫俗,整個人仿佛在發光一樣,看得司鵬和洪天正目中異彩連連。
有那麼一刻,兩人覺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並不是什麼武道強人,也不是什麼丹蚩一族的女婿,而隻是一個智慧如海,算無遺策,謀劃天下的軍師,智謀之士。
太他媽的讓人心動了,哪有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不喜歡這樣的智者?
甚至於因為他說的太好了,說的連本來對前途有些擔憂的兩個人,都煥發精神。
“好,說的太好了,這番見識,絕非那些粗魯匹夫所能看出,呂陽,你真的不是一般人,我愈發覺得,將你招攬至手下,是做過的最英明的決定。”
司鵬興奮不已,其實他心裡對於造反這種事,都有點打怵,並不覺得單憑這三萬人,就能撥弄什麼乾坤,頂多算是引起點水花。
不過,孟昭那句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宛如一擊直球,徹底觸動了他的心,叫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沒有這個小老弟來的有魄力。
是啊,凡事都是由小及大,就如同武道一般,也要一步一個腳印,走上巔峰。
誰說這三萬人,就不能引領造反浪潮,成為與南方叛軍一時瑜亮的大勢力?
越想,心中越是激動,恨不得立馬召開會議,大家夥一同商議起事的時間。
不過,很快,這股激蕩的情緒便平複下來,整個人也正常不少。
“誠如呂陽你所言,我們不是沒機會,但,任何一個勢力,都應該有一個聲音,一個足夠雄才偉略的首領,才能帶著咱們一步步邁向勝利。
這一點,你應該不否認吧?”
一個領導者能起到什麼作用,其實具體可以參考袁紹和曹操兩個人。
前者的起點高,發展好,底子也厚,可惜人的能力確實不足,最終敗在一代梟雄曹孟德的手上,可以說是命,也可以說,他就是不如曹操。
同理,這樣一支不足四萬人的軍隊,是否能撥弄大勢,引領浪潮,其實領導者的選擇至關重要。
選對了,或許就能乘風而起,一躍直上九重天,自此海闊天空,大有可為。
選錯了,也許一個錯誤的決策,直接就能導致神威軍被重創,成為浩蕩曆史洪流當中的一個犧牲品。
孟昭心中自忖,論雄才偉略,論眼光智謀,難道還有比自己更合適的人嗎?
論天賦潛能,論背景底牌,難道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嗎?
他現在都想直接告訴司鵬,這神威將軍的位子,數萬精兵的指揮權,舍我其誰?
可惜,時機不到,另外,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壓住司鵬,所以,隻能壓在心底,靜靜聽著這位火使大人的慷慨陳詞,然後回道,
“不錯,所謂蛇無頭不行,鳥無翅而不飛,沒有一個合格的首領,即便百萬雄師,也不過是烏合之眾。
那麼,這位永堅郡的蘇天王,便是司使你所相信和推崇的首領嘍?”
蘇宏圖要爭叛軍兵權,孟昭早有所料,但沒想到,軍中竟然還有他的鐵杆勢力支持,而且實力還不弱。
其實想想也明白,若真的是他自己一人要強奪神威軍,即便武功蓋世,邁入宗師,也不過是一個人,勢單力薄,孤掌難鳴。
隻有身邊圍攏一批精英人才,基本盤也足夠大,才能坐穩這個位置。
從這一點看,他敢大著膽子,爭這個位子,其實不是沒有底氣。
司鵬,以及他這一派所代表的將士,就是蘇宏圖最大的籌碼。
至於武功,其實隻是一種價碼的手段,宗師武者,隻代表武道實力,隻代表自己超脫了尋常武者層次,有了上桌,執棋的資格,而不再隻是單純的棋子。
對於孟昭的發問,司鵬沒有任何的狡辯,直接應道。
“你猜的不錯,蘇天王的確是我們所一致推崇和希望的首領,因為他為人處世都很符合我們的期許,也能帶領我們一步步走到最高處。”
“然而,向卿那邊的人,卻希望一個從未在神威軍營中現身的人,來作為我們的首領,統帥大軍,你覺得,這公平嗎?”
其實司鵬還有一些東西在瞞著孟昭,比如,向卿所代表的意見,其實是神威軍幕後大佬的意思。
隻不過孟昭剛來不久,他不想直接嚇到這個年輕人,才沒有吐露出來。
這也很好理解,和幕後大佬對著乾的,能有什麼好下場?
都不用多,人家若是有意卡著他們的脖子,不送糧食,不送衣物,不送修行資源,不出兩個月,神威軍自己就完蛋了。
孟昭了解的更多,他從荊山盜王敘那邊了解到,龍城的紅顏知己,解寡婦所在的利風商行,是這神威軍的有力支持者,給錢給糧,人家也不能說一點作用都沒有。
其實但凡有點水準的人都清楚,人才固然重要,但根本還是錢糧。
有錢有糧,就能招攬到人才,沒錢沒糧,即便是人才如雨,也會有四散的可能。
有句俗話就很好的將這個道理表述出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所以,彆看司鵬一副蘇宏圖適合,向卿那邊屬意的人不適合的樣子。
真要是論起貢獻,隻怕蘇宏圖反倒不如對方。
當然,這些也都是秘密,孟昭知道的不少,卻不能說出來,隻能順著司鵬的意思表達,
“是啊,這很不公平,換成是我,也不答應。
隻是我很好奇,向使那邊屬意的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得到如此推崇?
難道他們就不怕激起神威軍將士的不滿嗎?”
一個沒有任何功勞的人,陌生的人,突然空降成自己的首領,估計誰都會心裡不爽,這個疑問其實很符合常理。
事實上,不隻是龍城,那蘇宏圖在軍中也沒什麼威信,頂多是在軍中高層將領中,有些關係。
比如莫離,按照之前司鵬所說,就是蘇宏圖的鐵杆支持者。
但,龍城,有向卿支持,其實也根本不怵對方。
說來說去,底層的兵卒,隻是被代表,而代表他們的,始終是上層意誌。
孟昭倒不覺得可悲,他沒有那種文藝範和矯情勁。
因為他自己就是既得利益者,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
說來說去,這神威將軍,並不是為了整個軍隊的前途去選的,而隻是局限於個人的爭權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