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是瞧上了孟昭,自覺這等天驕身負大氣運,而且自身悟性超群,或能給他一個驚喜,可惜是個大麻煩,動不了。
然後,才是仙宮之主推薦的傅則光,以他秘法窺測,固然不及孟昭,但也是一塊上好的材料,可供他打磨施展,更妙的是,此人所學和他頗為相近,改換根基的難度大大降低,這又不是孟昭能比的。
不過,老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一遛,他的秘法又不是萬能的,窺測孟昭便是一無所獲,對傅則光,也隻有期待,而不會直接就認定了這個人。
故而,借著這個機會,讓傅則光展露一下自己的本事,也好看看成色。
喬宗師並無什麼異議,他此來本隻打算做個過客,不願過多和邪魔道中人有牽扯,是見到孟昭在此地,又不知收斂,引起了仙宮之主和白骨宗師的注意,生怕遭了兩大宗師的算計,這才不惜暴露身份,護持一番。
仙宮之主點點頭,對於傅則光的能耐很是自信,畢竟也是他老人家看重甚至提拔的,想了想,道,
“也好,不過,他的對手卻不能差了,畢竟若是本事不濟,連傅則光的底蘊都逼不出來,豈不是白費了咱們的一番心機?”
白骨宗師心思何等靈透,一眼看出仙宮之主意有所指,再加上這位時不時的瞥向下方的孟昭方向,似有玩味,笑道,
“這也簡單,孟昭號稱龍王,與沈天賜並稱絕世奇才,名聲又不如沈天賜深入人心,天下皆知,不如就趁此機會,看看他的手段,隻是不知喬兄意下如何啊?”
喬宗師氣息霸烈若天邊大日,氣息雄渾無比,戰力必定十分驚人,再加上此等陽火類絕學最為克製白骨宗師所學,故而他雖想附和仙宮之主,也不願真個就將喬宗師徹底得罪,開口問了一句。
若是喬宗師同意,自然是皆大歡喜,不同意,也沒必要逼迫,大不了就換一個人嘛,又不是什麼大事。
喬宗師其實也清楚,這是仙宮之主在刻意給孟昭添些小麻煩,不會有什麼真的危險,再加上他對孟昭貿然摻和進邪魔道當中,也是十分震怒,便道,
“很好,就按照你們說的辦,且看看他這個龍王是不是名副其實。”
於是乎,底下正殷切看著玉台上三大宗師的人等了好一會兒,正想竭力表現自己時,卻聽仙宮之主如此說道,
“接下來,我會挑選你們當中的一些人比武較技,適當加以指點,你麼好好表現,不要浪費了這次難得機緣。”
“第一對,便由傅則光和孟濤你們兩個來吧。”
仙宮之主話音落下,底下的這群武者頓時沸騰起來,好似燒開的熱水,呼嚕嚕的響個不停,卻是大感意外。
傅則光也就罷了,他乃是邪魔道當中名聲不小的強人,百鬼玄罡威名淵遠播,而且還得到仙宮之主看重以及提攜,宗師知道他的名諱,並不出奇。
孟濤又是哪裡來的家夥,不但得宗師看重,而且聽其話中意思,隱隱能與傅則光相提並論,倒是一件奇事。
互相盤問之下,竟發現沒一個人知道這孟濤是誰,紛紛大惑不解。
就連牛大力和鄭缺等人也是摸不著頭腦,畢竟孟昭一直是以畢言夜的假名和他們相交,而對孟濤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孟昭則是吃了一驚,孟濤這個名字,是他隨便編造的,當初用來應付仙宮之主,想不到竟真的被這位魔道宗師給記了下來。
因為看不到那位魔道宗師的具體表情,也猜不出其用意,心中惴惴。
他胸有猛虎,性如真龍,但到底無法在三大宗師麵前泰然處之,難免在心中猜測,是否是這三位察覺出什麼,有心試探於他?
甚至於,他懷疑,是不是趙渾那個宿命大敵,將他身份告知這三位,所以讓仙宮之主直接將他擺上台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傅則光交手。
當然,孟昭這是忽視了四周數不清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對於其他武人來說,哪怕是先天強者,有在三大宗師麵前一展身手風采的機會,那真是做夢都會笑醒,求都求不來,哪裡還會懷疑這個,懷疑那個?
畢竟,若是真的發揮出色,得到三大宗師,不,哪怕隻是得到一個宗師的欣賞,那前程真就是無可限量,宗師指縫隨便漏出一點,都能讓他們吃的腦滿腸肥。
就很像是那種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的人。
孟昭不同,他對三大宗師無欲無求,反而不願過多暴露自己,以免陷入麻煩乃至險境當中,他的身份始終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不暴露還好,一暴露,肯定是要引起軒然大波的。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該做什麼,該怎麼做,做不做,都由不得他,因為仙宮之主已經點了名,他若是推辭不應,非但是不識抬舉,還有刻意隱瞞的嫌疑。
“不過,倒也未必是壞事一件,若我沒有看錯,這位喬宗師所學,的確和赤旗令一脈相承,甚至直接將就是赤旗令,不是孟家長輩,也必然大有關聯,若是出了岔子,想必表露身份,也有回旋餘地,不至於將事情做絕。”
孟昭眸光閃閃,有若智珠在握,無聲無息間,已經掌握了一張底牌。
赤旗令乃是孟家家傳絕學,由先祖孟神通將其發揮的淋漓儘致,威震天下,代代隻傳嫡係子弟,外人是隻見其威,隻聞其名,絕不可能學到隻鱗片爪。
其實若非孟昭有照天神鏡,又有諸多奇遇在身,大概率也是要在赤旗令這門絕學上鑽研不輟的。
若有機緣,將來還可搜集另外四旗,將這門傳承自上古的頂級神魔絕學弄到手,繼而夯實根基。
如今雖然轉修都天禦龍紫薇帝經,但終究是係統學習過赤旗令,而且如今所修神功,也有赤旗令的精髓在其中,對於個中變化,神韻,氣象,無比了解。
這才能在見到喬宗師外放手段後,確認對方所學就是赤旗令。
以此推測,也不難想到,這位喬宗師和孟家絕對有著某種聯係。
這也是孟昭之前喃喃自語,陷入震驚當中的原因。
宗師啊,還是練就赤旗令的宗師,就算無法複刻孟神通的強大無敵,也足以使得南安孟家一飛衝天。
他作為孟家子弟,不管真假,肯定也會水漲船高。
可以說,單這一個消息,就讓他賺麻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