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如今在北地的聲勢,可說是如日中天,但凡習武之人,消息不是特彆閉塞,都能知道他於明秀湖畔,以一己之力擊敗斬殺十數先天,包括雷家出身的強者,另外,還入水與綠蛙毒鯢這等凶獸霸主鬥戰,並戰而勝之……
單此一戰,便讓他的聲勢扶搖直上,威震天下,被無數習武之人奉為年輕一代的天花板級彆高手,與南方沈天賜齊名,除了龍王,又被稱為北孟。
這個消息,轟傳天下,雖然尚需時間發酵,但在北地,幾乎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邪魔道中人也不例外。
故而,得知那看起來白嫩俊秀的少年,竟然就是霸道無匹,武功高絕號稱龍王的孟昭,這先天才顯得如此激動,震驚,不解。
這樣一個白淨無暇,如小白兔一般的斯文少年,真的是那個橫絕一時的龍王嗎?未免和想象中的樣子差的有點多。
當然,形象上的反差,帶來的震驚也隻是一時的,更關鍵的是,這先天不理解,孟昭怎麼會冒著天大的風險,跑來這裡?
正常來說,孟昭和邪魔道是絕對扯不上關係的,更遑論出現在此處,參與魔會,貌似還和一些邪魔道中人相處的十分融洽,和諧。
他來這裡,難道就不怕身份泄露,被群起而攻之嗎?
莫說是邪魔道中人先天就對這等正道世家的俊傑沒有絲毫好感,若有可能,必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時機。
哪怕是正道中人,都有數之不儘的年輕人想要踩著孟昭的肩膀上位。
辛辛苦苦的打架,積累名聲,廣撒銀錢經營關係,哪裡比得上擊敗這等強者從而一夜成名來的爽利?
“他怎麼會來這裡?而且看樣子,竟然還與殺名行者相當熟悉,趙大人,我們要不要?”
這先天心臟噗噗直跳,熱血上湧,腦袋嗡嗡作響,若是將孟昭的真正身份爆料出來,隻怕這位剛剛崛起沒多久的年輕強者,將如天邊的流星一邊,轉瞬即逝,極致的輝煌燦爛之後,就是無儘的落寞與凋零。
而能將這等絕頂天驕推入死地,對於一個武者而言,也是莫大的吸引力。
這是什麼?
這就是站在風口浪尖,攪動風雲大勢,成為一時的弄潮兒,誘惑之大,難以想象,而達成的心靈滿足,甚至足以將其精神修為遞進一步。
被稱作趙大人的年輕人抬了抬手,將他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先看看再說,魔會還有時間,以孟昭的天賦潛能,還有性格,絕對不會甘於在外魔會廝混,說不得已經得了內魔會的資格。
到時候,再將他的身份宣揚出去,宗師出手,他必死無疑。”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真正的孟家二房公子,孟昭,現在化名趙渾。
當初他勾結鐵雄飛,解救楊才,三人聯合想要擊殺孟昭,卻不料錯估了對方的實力,險些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後來還是用魔功暗算了鐵雄飛,並使出天魔血遁**,方才逃得一命。
也正因為這天魔血遁之術後患太大,他儘管邁入先天,實力大增,但氣息依然起伏不定,時強時弱,氣血虧空嚴重,就算以魔功彌補,依然差了火候。
而且修為進境也比預期的慢了許多,讓他深恨這一切的源頭,孟昭。
可惜,之後孟昭的發展遠遠超過他的預估,實力愈發強橫,手下的勢力,也是一再擴張,壯大,關係也經營的相當富有水準,根基紮實。
如此齊頭並進,堪稱銅牆鐵壁,無懈可擊。
在趙渾看來,短時間內,他基本上沒有可能解決掉孟昭,除非直接動用他背後的勢力以暴力碾壓。
但,這根本不可能,因為他也隻是那龐然大物所略微看重的一個人才,固然有價值,但也有限,無法調動那龐大的資源為他個人所用。
更不要說,孟昭這步棋,乃是他私自布下的,現在出了錯,而且是無法補救,他自己無法解決的大錯,萬一被上麵的人察覺到,恐怕會對他進行嚴懲。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趙渾雖然無法對孟昭產生威脅,更奈何不了他,但架不住這人自己作死。
明明在靈武城待得好好的,有一群手下拱衛護持,安全無憂,結果偏偏跑來這個魔窟尋求刺激,現在還被他發現,不正意味著他氣數已儘嗎?
趙渾心中念頭純粹,就是打算借著這個天時地利人和都對孟昭不利的機會,將他一舉釘死在此地。
而吸取了之前的教訓,趙渾在沒有十成把握的前提下,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畢竟,他了解孟昭,更清楚孟昭,沒有一定的底牌,後手,不會輕易涉險。
這就說明,對方即便被察覺到身份,也有一定的可能殺出重圍,逃離此地。
但,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孟昭麵對的,隻是先天級彆的武者。
但是,在山上,泌水仙宮之主,無疑是超越先天的絕頂宗師強者,不久後,這山上還會多出兩個宗師。
屆時,三大宗師強者齊聚,此地便是龍來了也得盤著,虎來了,也得臥著,孟昭底牌再多,實力再強,也決然不可能是三大宗師的強者。
所以,到那時將他的身份抖落,暴露出來,才是一劍封喉的絕殺。
趙渾就不信了,降維級彆的打擊,孟昭也能安然無恙。
兩人這邊議論著如何將孟昭身份爆料出來,借刀殺人。
另一邊,孟昭原本正跟隨牛大力往擂台上走去,心中忽然抖了一個激靈,蒙上一層陰影,整個人顯得沉甸甸的,情緒極為不佳。
“怎麼回事,突然就有一種被算計之感,莫非,有什麼危險和陰謀?”
孟昭雖然在真氣修為上,進度沒有那種狂飆猛漲的程度,但心靈境界,精神修為,卻早已經非吳下阿蒙,隱隱有種秋風未動蟬先覺的神通。
不過,並不是那麼準確,隻是一種模糊的感應。
縱如此,孟昭依然在心裡打起精神,貌似不經心的掃了眼四周,然卻沒有絲毫發現,隻能長了個心眼,暗中小心提防。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