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輕孰重,在孟昭心中,已經很分明了。
蛟龍小九,以及這個蝮寧,他毫無疑問選擇了前者,也絕不會後悔。
至於有人要說,蛟龍小九又不是缺了這枚毒丹就不能成長,暫且讓出去,不是也很好嗎?說不定還能從五毒宗手,得到更多讓蛟龍快速成長的毒物。
但事實上,有些東西,就如同機會,一旦錯過,未必能有下一次,所以決不能輕易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機會,讓出去,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再者,孟昭當了這麼長時間的上位者,對於觀人之術,也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在他看來,鄭缺,蘇殘,牛大力三人,雖然也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但都有弱點,可以加以利用,本身也有著屬於人的感情豐富的一麵,算是有人情味。
但這個蝮寧不同,除了形象上的難以接受,他的性情也如滿身的毒物一般,危險而又讓人畏懼,疏離,要和他建立起一個好的關係,單靠一枚毒丹,隻怕不會有什麼作用。
孟昭倒是也可以針對性的討好此人,不管怎麼說,隻要找對方法,攻略一人不算難,但,他又是個驕傲的人,絕不會委屈自己。
故而,他的選擇,既在旁人預料之外,又在他自己的情理當中。
似禾六聽到孟昭的回複後,眼神中不著痕跡的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隻因他很清楚,蝮寧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他想得到的東西,也萬沒有輕易放棄的可能。
同時,孟昭年輕氣盛,自負自傲,又明顯出身不俗,得到仙宮之主看重,種種加持在一起,恐怕兩人之間的關係很難善了。
他也並非存心挑撥兩人之間的關係,隻是他若不禍水東引,麵對蝮寧這個難纏家夥的,將變成他,他才不會自找麻煩。
至於這件事最終將走向何方,禾六心中也沒有底,但也無所謂,隻要不損傷到他的利益,就算打的天崩地裂,也不關他的事。
倒是牛大力,蘇殘,鄭缺三個家夥麵露擔憂,他們三個對蝮寧雖然沒有禾六了解的多,但五毒宗的名頭,在如今的邪魔道,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
當今天下,一宮,三道,五邪宗,自然是頂級邪魔道聖地,其次,便是如五毒宗這類的次級宗門勢力,危險性有過之而無不及,作為散修出身的他們,最擅長趨利避害,遇到五毒宗的人,往往是退避三舍,想不到今日孟昭可能會和五毒門人對上。
蝮寧也是詫異的打量了眼孟昭,見他麵龐稚嫩,有些不諳世事,搖搖頭,
“小兄弟,有些東西,看起來好玩,實則很容易傷到自己,我出身五毒宗,很清楚這枚毒丹絕非表麵那麼簡單,你若是利用不當,非但無法提升自己的實力,還可能留下隱患,所以,不如割讓給我。
武學心法,修行資源,又或者是你有什麼需求,儘可以向我提。”
蝮寧也屬實是拚了,甚至願意溢價交易。
因為他根據自己的經驗猜測,這毒丹,很可能是一種劇毒凶獸,金線水虺體內誕生,乃是劇毒中的劇毒,且其中蘊含一絲龍氣精華,旁人甚至很難從中提煉毒素,唯有他修行功法特殊,體質也非凡俗,才有底氣徹底消化這枚毒丹。
因此言語真誠,開出的條件也是少見,可以說誠意滿滿。
不過在孟昭看來,誠意也隻是相對的,他就不信,自己提出任何要求,這蝮寧都能滿足。
所以,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希望,擺手堅決道,
“兄台不必多言,這毒丹如何利用,我自有法子,不需你操心,至於你給出的條件,也打動不了我,所以還是算了吧。”
這話一出口,禾六就興奮又帶著點忐忑,牛大力三人更覺不妙,這般不給回旋餘地,以五毒宗門人的霸道和性子,此事恐怕很難善了。
果然,本來還算是和顏悅色的蝮寧臉色一變,刷的一下拉得老長,三角眼中閃爍出陰毒的光芒,聲音透著些冷勁,
“小兄弟,話先彆說的太滿,有些時候,有舍才有得,你若死抱著這枚毒丹不放手,未來,很可能要為此而付出代價,相反,若是此時將毒丹交由我處置,擔保你好處多多,受用無窮。
你雖年少,但武功能練到先天,必不是個蠢人,應該明白我話裡的意思。”
一邊說話時,身上的一條斑斕毒蛇,還發出嘶嘶的聲音,扁平的頭偏向孟昭,身體繃直,似乎隨時要探出去咬上一口。
利誘不成,便轉變思想,改為威逼,雖然還是用比較隱晦的言語,但稍稍懂的語言藝術的,都能明白其中的真正含義。
毒丹留在孟昭手中,他必然要遭殃,交出去,才能保全自己,不是威脅是什麼?
牛大力眼珠子一動,沒有過多猶豫,直接撐著發達如岩石般的胸肌,挺了挺上半身,擋在孟昭身前,大大咧咧道,八壹中文網
“怎麼的,姓蝮的,仗著自己會兩手毒功就來威脅老牛的兄弟,真當你五毒宗出身就能橫行無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告訴你,有老牛在,你休想碰我兄弟一根汗毛,不服的話,咱們魔會上較量一下,看看究竟你的毒功厲害,還是老牛更勝一籌。”
蝮寧點點頭,看似給牛大力幾分尊重,然而話中內容卻截然不同,,
“殺名行者,近段時間,你的確很出位,邪魔道不少人都畏你如虎,說你凶殘野蠻,不過在我看來,你也隻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我也沒興趣和你去台上耍猴給旁人看,要比,就用你身後的小子比。
看看你能否在我的的手下,保住他。”
蝮寧直接將孟昭當成牛大力的小弟,而他對牛大力都不怎麼放在眼中,更遑論孟昭了。
高高在上的態度,完全將孟昭當成任意拿捏,予取予求的小角色。
蘇殘和鄭缺此時也坐不住了,牛大力都已經表態,他們兩個若是什麼表示都沒有,豈不是在孟昭麵前失了分?
至於蝮寧,難纏歸難纏,還嚇不到他們。
正如之前所言,能以散修之身修成如今武道的,沒一個弱者,沒一個軟蛋。
天王老子都敢拉下馬,何況區區一個五毒宗弟子?
不想招惹,不願招惹,不是不能招惹。
真起了衝突,還得手上功夫見真章。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