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剛一見麵,就給孟昭送了份大禮,這份交好之意,卻是在場諸人都能看到的,心思也是各異,不過總體來說,沒有鬼祟遮掩,光明正大,也顯得心胸坦蕩。
孟昭自是聞弦知雅意,此人既是靈墟教香主,又有背景天賦,未來或可為執掌一方的權勢中人,能結交自是再好不過,因此也不推脫,開心道,
“那就多謝隗香主了。”
這時李立將目光放到宋之問身上,好奇道,
“隗兄,不知這位年輕俊彥是?”
“哦,忘了介紹了,這是城內宋家之子,宋之問,雖名聲不顯,然而也是一時之俊傑,年紀輕輕也是先天武道。
方才相遇,便想邀來結識一下在城中聲名鵲起的孟公子。”
隗剛開始時,還是相當開懷並友善的向三人介紹,希望將宋之問也拉入這個小圈子內,畢竟大家都是大佬,就宋之問一個小萌新,還是需要前輩提點的。
然而,隨著他說出宋之問這三個字,孟昭三人的表情瞬間發生變化,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變得冷淡許多,就連最為內斂的翟浩目光也幽深不善,看著宋之問的目光頗為複雜。
隗剛精神境界極高,察言觀色的本事也不弱,立馬發現,這三人對宋之問的態度,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惡意滿滿。
一時間有些失神,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難道他們三家和宋家有了衝突?
隗剛卻是從未想過,孟昭會與宋之問有著生死之仇,畢竟兩人八竿子打不著,甚至對麵不相識,怎麼可能結仇?
宋之問原本心情也算不錯,以為快要打入孟昭所在的小圈子內,卻不防麵對的是三人如寒冰般的冷遇,心中當即就是一咯噔,想到了什麼。
原本熱忱之心冷卻下來,意識中儘是警惕與提防,甚至有些後悔,為何非要來此接觸孟昭,現在,反倒是將自己暴露出來。
隗剛臉色有些掛不住,踏前一步,攔在宋之問麵前,皺眉道,
“三位,你們這是?”
李立和他關係最好,瞪了他一眼,模棱兩可道,
“你這家夥,真是什麼人都敢結交,什麼坑都往裡跳,卻不知道這位宋公子與我身旁的孟侄大有淵源。”
頓了下,見隗剛一副莫名其妙,懵懵懂懂的表情,歎口氣道,
“罷了,看在那壇子熊骨酒的份上,此事你不要多管,來來來,咱們先出去聊聊天,將此處讓給年輕人,有什麼叫他們自己解決。”
說罷,踏前一步,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拉住隗剛的手臂,魁梧健壯的身軀對比隗剛瘦弱矮小的身材,就和爸爸拉兒子一樣,就要往外走。
隗剛一驚,手臂一抖,黝黑的肌膚表麵,登時有成百上千快成肉球狀的肌肉抖動,發出一陣平滑力道,甩開李立,冷聲道,
“到底怎麼回事?宋之問是我帶來的,總不能讓我看著他出事吧?”
總算還有些義氣,並不是見事就往外躲的軟弱之輩,即便麵對孟昭三人,也絲毫沒有避讓之意。
翟浩搖搖頭,出聲道,
“隗剛,你是關心則亂了,此地乃是今日龍城與卓沐風兩人約戰之所,在場如此多人,縱然有什麼恩怨,我孟家賢侄也不會在此動手,你大可放心。
而且,你隨我二人來,我們自當為你解惑,免得被人當槍使,還不曉得利害。”
隗剛一聽這話,就知道三人如此態度,行徑,絕不是無的放矢,應該是宋之問不知做了什麼,和孟昭有衝突,甚至結了仇。
心裡麵氣的不行,恨不得立刻罵宋之問一頓,你這家夥好不曉事,既然和人不對付,那就離得遠遠地,偏生借著他的由頭,跑來攀關係,結交情,這不是故意給人添堵,甚至挑釁嗎?
現在可好,漏了底,反倒是連累他,也不知道孟昭是否會對他有所不滿。
靈墟教自不會怕了區區一個孟昭,但,也沒必要招惹這樣一個對手。
朋友越多越好,敵人越少越好,這才是一個正常勢力,該有的發展趨勢。
他寧願舍出一壇熊骨酒,不正是為了結交孟昭,讓這位孟家公子成為他的朋友嗎?
因此,很快隗剛就冷靜下來,點點頭,輕描淡寫道,
“既如此,那我也不便多言,宋之問,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著,便當先離開這片僻靜之所,腳步匆匆,顯得心緒不安。
而李立以及翟浩兩人,衝孟昭笑了笑,使了個臉色,也跟著離開,想來是去找隗剛解釋去了。
一時間,隻留下宋之問一人承擔孟昭那如天威降臨般的怒火和壓迫感。
宋之問修為也甚為不俗,真氣潺潺而動,化解壓力,表麵不動聲色,倒提扇尾,抱拳疑惑道,
“孟公子,你我應是第一次相見,過往從未有過交集,為何對在下這般虎視眈眈,而且聽那兩位館主所言,似還是我得罪了孟公子,這實在讓人費解。
還請孟公子為在下開疑解惑。”
孟昭的表情此時也恢複平靜,淩厲如劍的雙眉微微放平,燦爛如星辰的眸子閃爍柔和的紫輝,微笑道,
“好,我自會為宋公子解答疑惑,不過,也想請宋公子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與城中原來鐵手會幫主,鐵雄飛,有無關係,是否相識?”
宋之問心中提著的心瞬間放鬆下來,目中多了些鎮定自若,點頭回道,
“我宋家過往和鐵手會有過合作,我與鐵雄飛自也是相識的,不過不熟,大約就和孟公子與隗兄之間的關係相差仿佛。”
他已然知曉,對方之所以如此不善,而且惡感滿滿,如森羅地獄的惡鬼欲要噬人一般,必然是孟昭見過鐵雄飛,甚至抓到他,得到了有關自己的消息。
也就是說,當初他針對孟昭的一些陰謀,已經暴露在人家眼前。
所以,對方有這種態度,就很正常了。
而從隱於幕後的地下世界走上台前,這絕非他所願意的,卻也改變不了現實。
隻能見招拆招,看看能否暫時糊弄過去。
畢竟,他和鐵雄飛之間關係隱秘,單憑一麵之詞,又怎麼能給他定性呢?
不得不說,宋之問很是狡猾。
唯一做錯的,就是小看了鐵雄飛,給了他外出的機會,最終沒能隱藏到底。
不然,以他的本事,能耐,孟昭還未必能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