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落有序的墓群排列,長勢異於尋常的鬼木,以及整體看來,如巨大棺材的格局。
孟昭越想越覺得稀奇。
雖始終不能確定,這裡麵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但無疑,地方,是找對了。
他就不信,有人能在幾年之前,便預想到會有今日之禍。
花費這麼多心力,用一座布置精巧的墓群,引開他的注意力,這其中必有蹊蹺。
眾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墓前,梁穆秋,韓普,白師城三人似是感應到什麼,對視一眼後,紛紛走到墓前向右七十度放向的位置,臉色都有些古怪。
“怎麼了?可是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的確有不妥,這處位置的陰氣竟然消失無蹤,仿佛被什麼吸走了一般,孟昭,你且來感受一下。”
梁穆秋說著,便將孟昭拉到她方才站著的位置,孟昭雖無先天強者那般與天地元氣相融的手段,但修為精深,而且天賦異稟,對於已經產生質變的陰氣,感覺還是不會出錯的。
果然如同梁穆秋所說,這大約一平米方圓的位置,乾乾淨淨,純純粹粹,毫無陰祟,反而詭異的有一種灼熱之感,此處溫度,竟於外界持平。
這就更迥異於常理了,就像是一片水塘,在深淺相當的前提下,水是分布均勻的,不會出現東邊有水,西邊沒水的情況。
同理,陰氣可以被人為的積蓄,分布在這永陵之內,但不可能出現這般情況。
就像是這塊地方,這片空間,被人憑空挖去了一般,自然不會有陰氣聚集。
韓普若有所思,道,
“公子,您可還記得,這小旗主說過,墓群的格局,是踏月成仙。
小陰成大陰,陰滿則月明,也就是各個墓地都會分出一條細脈,供給主墓。
這陰氣,或許就是因為這種格局,被分流牽引,消失無蹤。”
那小旗主不明白這幾個人神神叨叨的有什麼用意,不過還是附和了一句,
“那風水先生是這般對我解釋的,說積沙成塔,積水成淵,這裡每座墓都有福蔭。
分出一點來,供給主墓,積少成多,便會養成踏月成仙這種絕世風水局。”
孟昭這時候更對這小旗主口中的風水先生感興趣了,這妥妥的是人才啊,道,
“他還說過些什麼?比如這墓是如何造的,是否提過?”
“這倒是沒有,不過那先生倒是感慨過,這地方既是大吉之穴,也是大凶之地。
還告誡小人,今後如無必要,儘量遠離此處,或是怕會出什麼凶險!”
話是這般說,不過看著小旗主的神態,想來也沒將這話放在心上,不然老早就提點幾人,哪還會親自跟上來?
便是孟昭,也隻當那風水先生言過其實。
白師城一路比較沉默,這時突兀開口道,
“不對,如果是主墓吸納陰氣,那麼陰氣該有流向才對,不可能如這般憑空消失。
再說,放眼這永陵,大體規格都是相等,沒什麼主次之分,如何能區分哪一座墓,是主墓?”
幾人聞言,紛紛陷入沉思當中,不得不說,白師城提出的這個疑點,很關鍵。
按照風水先生所言,這座墓前的某塊地方,蘊藏的純陰之氣,被主墓吸納,那麼就該有起點和終點。
起點,是這小塊地方無疑,那麼終點呢?終點是主墓,現在卻根本沒有主墓。穀勴
同樣,也沒有陰氣流動的方向,途徑,那種說法,豈不是站不住腳?
孟昭心中卻是猛然一動。
他腦海中第一個念頭,是這片墓地,是否在養著什麼重寶,比如曾經他名下一個莊子的藥田下,養出一顆地靈石,這裡,是否會誕生一件陰寒重寶?
聚陰之地,陰氣純淨而磅礴,誕生寶物的可能性大增。
其次,他想到的是,這裡會不會存在一個如同屠休寶藏相同的洞天秘境?
一般人可能沒有接觸過洞天,存在思維盲區,不會往這方麵想。
但孟昭不同,他是親身經曆過屠休寶藏一事的,至今那洞天還在他的掌控當中,所以在白師城道出這份疑點後,首先懷疑的,不是那風水先生是否在瞎編亂造。
而是猜測,這所謂主墓,也許不在這主世界當中,而是處在一片依附於主世界的洞天秘境之內。
因為空間與空間重疊,陰氣流向,自然不是一般的先天武者所能察覺的。
這完全可以說得通。
不過,這個想法茲事體大,蘊藏的價值也太過恐怖,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他沒有貿然說出口。
而且孟昭對洞天秘境的了解,也僅限於自己查找的資料,以及摸索屠休寶藏所處的洞天而來,更多的隱秘,所知不多。
洞天有大有小,性質千差萬彆,難以儘數。
有大如世界,容許萬萬人生存的洞天,也有小如芥子,可作空間寶物之用。
而且空間之道,無比高深,天人境界或才能參悟些許,孟昭還差的遠。
這裡是不是藏著洞天秘境,還不能確定,眼下隻是懷疑。
縱然如此,孟昭心裡也不禁升起一絲陰霾。
覺得若真如他所想,隻怕暗殺他的那人,絕不會善罷甘休,鐵手會被滅,或許隻是一個開始。
因為這已經涉及到無比巨大的利益之爭。
鐵雄飛還沒資格,也沒膽子獨吞一份洞天秘境,他背後那人,才是始作俑者。
換成他,也不會輕易放手。
“麻煩啊!”
孟昭這聲歎息,可不是無病呻吟,而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事情的棘手。
暫時無法確認這份巨大好處,能否被他利用,消化,但,一個龐大勢力的敵對,乃至算計,卻是可以預見的。
如此利益和付出不成正比,他當然不會覺得輕鬆。
可是,孟昭也清楚,已經吞進肚子裡的東西,哪那麼容易吐出來,他也完全不想避讓分毫。
這世上之事,在於一個爭,武道要爭,人道要爭,天道,同樣在於一個爭。
若因為顧忌旁人的強大,恐怖,與算計,便巴巴的將一份天大機緣,推出門外,簡直就是腦子被驢踢了。
而他,恰恰是個很精明的人。
梁穆秋幾人聽到孟昭無意識的歎息,有些好奇,也有些不解,不過都識趣的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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