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呂忠擔憂的看著洞口方向,盤算著時間,從孟昭閉關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足足九日,裡麵的氣息也是變化不停,讓他難以揣測內中孟昭的狀態。
不過讓他稍微放寬心的是,自從那宛如遠古巨獸一般的氣息一閃而逝後,山洞內獨屬於孟昭的氣息就再沒有虛弱過,反而一日強似一日,浩烈如陽,威不可言,顯然進境不小。
突然,一道驚人的爆炸聲傳來,堵住洞口的巨大石板被一股強橫的力量打成粉碎,繼而,一股無形的勁風將飄散在空氣中的濃濃煙塵儘數掃蕩一空,肅清空氣,這才從裡麵走出一人。
長約八尺,寬肩窄腰,身材偉岸強健,一身淡青色的錦繡華服披在身上,格外的襯身貼合,挺拔如槍如劍。
相比起閉關之前,孟昭應該長高了數寸,身材比例也是極為完美,且在刺破雲層的金色陽光照耀下,奶白如玉的細膩肌膚煥發出一種充斥勃勃生機的水潤光澤。
當然,這些變化都不是最讓人驚訝的,真正讓呂忠好奇的是,孟昭披散的濃密長發,裡麵似乎夾雜著一些紫色的發絲,不注意可能還發現不了,但孟昭兩鬢發色尤其明顯,觀察力比較好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他的眼睛也有很大的變化,瞳孔深處,很明顯的有一層紫色光暈流轉,被掃上一眼,以呂忠的先天精神修為,也有一股不寒而栗,仿佛被看透的驚悚之感。
“少爺,您,您成功了?”
呂忠不由得開口問道,相比起閉關之前,孟昭的改變的確很大,隻是似乎用了某種隱藏修為的法門,讓人難以窺視他如今的武道進境。
孟昭眼神當中有喜悅,也有鬱悶,點點頭,
“是啊,成功了,可惜血脈之力太過濃鬱,表現出的特征實在很難隱藏。”
背負的真龍圖,隻要不是**上半身,一般情況下不會被人看到,但分散在濃密長發中的紫色發絲,以及格外醒目的紫色雙瞳,則是一眼就會被人看穿。
這卻是他之前未曾預料到的。
孟昭在修成如海丹田,凝練完美根基,成就白玉之身時,全身毛發脫落,成了禿毛雞。
等他覺醒龍體,又以胸中五行精元修行後,便巧妙運用天蝠化血真經裡的有關催發氣血生長毛發的法門,將頭發,眉毛重新生長出來。
隻是,他如今體質特殊,龍血又極端霸道,這才使得身體出現這種顯性特征。
呂忠則是開懷大過擔憂,哈哈大笑幾聲,高興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天爺保佑,少主成就特殊體質之身,未來武道潛力無限,想必老爺泉下有知,定會十分欣慰。”
說著,說著,竟淚眼縈眶,蒼老枯瘦的臉上怔怔出神,也不知想些什麼。
孟昭看他這樣,心中動容,然而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縱然活了兩世,他在呂忠麵前,仍隻是個孩子,論經曆閱曆,更是遠遠不足,該懂的道理,呂忠比他還要清楚,這種情況下,他的安慰,不過是蒼白無意義的聒噪罷了。
等回過神來,呂忠意識到自己失態,同時也看出孟昭心中的不安,安慰道,
“少爺也不必擔心,雖然眼下特征明顯,但若少爺不想泄露自己身懷特殊體質之事,大可推到修行了某種特殊法門的關係,想必外人也不會聯係到特殊體質上。”
說實話,特殊體質在赤縣神州,就是絕對的天才的代名詞,哪怕是寂寂無名,窮困潦倒的百姓,一旦被發現是特殊體質,各大武道宗門,世家,都會爭相招攬,不乏拿出心愛的弟子,女兒,來籠絡特殊體質者的事情發生。
天才的名頭,孟昭也很想要,如果他真是孟家子孫,定會欣然公布這個消息,以攫取更多的資源利益,更強的影響力,主宰風雲,與聞名神州的天驕爭雄。
但他不是,身份帶來的隱患讓他必須要小心翼翼,不能過於高調。
因為在暗中,始終有一個趙渾在虎視眈眈的注視著他,讓他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一旦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會發生什麼,真的很難預料。
趙渾對他的態度,很可能也會因此而發生巨大的改變,從而帶來未知的危險。
所以孟昭不想去改變現狀,而是打算先猥瑣發育,看看能否將趙渾直接乾掉,解決這個對他身份有著巨大威脅的神秘人。
其實猥瑣發育也沒什麼不好,所謂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也不過是苟道的一種比較美好的修飾手法和具體行動而已。
當然,孟昭也從沒想過要永遠隱瞞自己是特殊體質這個消息。
最好,最好能等到他成就先天之後,那樣一來,縱然有什麼不利的消息流傳,他也能安然處之,不會因為孟家的動蕩而影響到他自己。
一個特殊體質的先天武者,戰力實在很難衡量,尤其孟昭還修行了赤龍都天秘典,更是得天獨厚,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未必不能殺出孟家。
當然,那都是萬不得已而為之的最後一步棋,不到絕境,他不會如此做。
孟昭思索了下呂忠的建議,發現這個借口也不是不能接受。
武道,從本質上來說,就是提升個體層次的一種手段和方法,通過內力,血氣等等的變化,影響身體的體貌特征,也不稀奇。
例如有的大胖子,並非天生如此,而是修行某種奇妙功法導致,再比如某些白發紅發的高手,也不是天生白頭紅發,同樣是因為功力精深,影響體質而導致的。
甚至更瘋狂一些,上古中古時代,還有醫道高人企圖奪取凶獸的某種器官,移植到人身體上,從而造成多種變異,一度引發災難。
最終被至強者徹底抹除,隻是留下隻言片語警告後人,不要重蹈覆轍。
相比之下,紫色的瞳孔,夾雜在濃密黑發中的些許紫發,還真不算什麼。
“罷了,便如此吧,若是旁人問起,忠伯你就推說不知便好”
孟昭有了主意。
其實真要瞞,也未必能瞞多長時間,他總要突破先天,總要和人動手,總要顯露遠高於尋常天才的天賦,屆時,旁人猜也能猜出一些真相。
他隻希望能儘可能的延後這個時間。
至於孟昭究竟覺醒了何種體質,血脈,從頭到尾,呂忠沒問過,孟昭也沒說。
這是獨屬於個人的最高隱秘,呂忠儘管好奇,也知道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