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室,此時王姬動作嫻熟的泡好了一杯參茶,文靜的坐在屋內等待。
見孟青淮回來,笑意吟吟,白淨如玉的素手揭開蓋子。
參茶泛著白霧,茶水呈淡黃透明狀,聞起來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
孟青淮得到消息後,心情本就極好,看到參茶之後,更覺王姬為人細心。
對她一陣誇獎,話裡話外都有扶她上位的想法。
王姬心內竊喜,旁人不知,她自己卻知道,這泡茶的手藝其實並沒有多麼厲害,也不會因此而產生什麼奇效。
一切的秘密,還在於那小丫頭從她以前丈夫那裡弄來的藥粉。
之前說過,王姬還有孟青淮的另一個情婦,原本都是有家室的良家婦女。
家庭條件雖不能說大富大貴,也是其樂融融,夫妻恩愛。
隻是被孟青淮瞧上,靠著孟家的勢力以及自身手腕,害的兩家人夫妻離心離德,遭逢巨變,就此被趁虛而入。
但孟青淮並沒有殺王姬的丈夫,隻是像是打發死狗一樣,將其扔出門外。
開始時,王姬還有另一個女子對於孟青淮也是恨意大過畏懼,但隨著時間流逝,便漸漸認命,踏踏實實的跟著孟青淮當個情人,也能生活的富足無憂。
也就在不久之前,王姬以前那丈夫趁著孟青淮不在家,上門和她聯係上,說是得到一種能讓人上癮,離不開的藥粉,想要賣給她,賺些銀子。
當時王姬並沒有相信這件事,隻是本著救濟前夫的想法,給他些銀子,將藥粉帶了回來。
開始時,她也害怕是自己以前丈夫心中恨意難消,這藥粉不是好東西,有毒。
後來將藥粉泡過的水給家裡養的寵物喝,也沒什麼反應,就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思想,暗中下在給孟青淮泡的參茶當中,果然收到奇效。
並且一連多日,孟青淮都留在她的府邸當中,沒像以往對王姬以及另一個情人那般雨露均沾。
這讓王姬多了許多小心思,想要從自己以前丈夫那裡把製作藥粉的方子買回來。
這樣以後就能不受製於人,還能將孟青淮牢牢拴在她的身邊。
也才有了之前和小丫鬟之間的一番對話。
孟青淮也沒有絲毫疑心,他是個自負的人,自覺已經完全將兩個女人給降服,對方已經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不會有害他的想法,故而像往常一樣很快將茶喝下。
隻是剛剛入口,便覺和以往有些許不同,卻也沒有太在意。
可沒過多久,孟青淮便覺不妙,身體產生一種奇怪的燥熱之感,雙目赤紅,肌膚上青筋迭起,仿佛整個人的血都在燃燒,必定是被人下了藥。
而且,他的功力也在迅速消融,苦苦修持的內息被蒸騰燃燒殆儘,讓他陷入絕望。
“你,你,賤人,你給我喝了什麼?”
孟青淮反應極快,立即意識到是剛剛自己喝的參茶當中有摻了東西,惡狠狠的瞪了眼王姬,罵了一句。
但也沒有對她有什麼動作,反而瘋了一樣的在房間裡翻出一瓶藥丸,彈出一粒塞進嘴裡,然後席地而坐,運氣調息。
想要借著剩餘的功力以及解毒丹的藥性將體內的毒素排出。
隻是也不知道那參茶當中究竟放了何種劇毒,解毒丹絲毫沒有效果,運氣調息反而加速了內息的消失。
不多時,丹田與經脈當中已經空蕩蕩一片,他所苦心修持的內功,徹底被廢。
然而,孟青淮此時已經來不及去憤怒,隻因內息的消失僅僅是個開始,他整個人的血肉似乎也在漸漸消融。
外人看來,他皮膚上在極短時間內,開始滲出大大小小的紅色水泡,上麵奇癢難忍,用手稍微一抓,水泡便被抓破,流出大股泛著黑紅色的鮮血,看起來極為可怖駭人。
不多時,之前還健碩強壯的孟青淮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全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的地方。
王姬從被孟青淮罵那一句時,已經被嚇蒙了,整個人手足無措,腦海空空的呆立在原地,直到見到孟青淮整個人這副淒慘無比的恐怖模樣,才像是見了鬼一樣的尖叫出聲。
隻是,還沒等她出去求救,房間大門便砰的一聲被人踹開,從外麵走出三個人來,讓尚有幾分清醒,卻已然處於彌留之際的孟青淮精神一陣。
他死死的盯著最前頭的那個人,已經想的明明白白,王姬這個蠢女人並沒有害他的心思,真正要他死的,是如今進房的三個人,尤其是,呂樂。
“是你,為什麼,你殺了我,不怕家主他們向你問罪嗎?”
孟青淮此時以極為強大和堅韌的意誌壓下身體的所有痛苦與不適,猩紅眼眸死死盯著圓臉青年,牙齒幾乎咬碎,帶著恨意如同厲鬼爬出地獄。
他不解,對方為什麼敢對他下這種毒手,就不怕東窗事發,受到猜忌和針對嗎?
好說歹說,他也是孟家本家人,在孟繼祖心裡也是掛了號的。
呂樂以一種俯視和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已經人不人,鬼不鬼的孟青淮,道,
“你知道嗎?從你第一次對我家少爺不敬的時候,我就想宰了你,隻是一直沒有一個好機會。
但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你想要對付我家少爺,然後通過孟文上位,入主二房?
好大的野心,可惜,沒有與野心相匹配的實力。
放心吧,陪你死的不止一個人,魔蝠,甚至於胡百萬,早晚都會下來陪你。”
孟青淮此時才恍然大悟,為何對方如此不顧後果的向他出手,但根本不清楚,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讓對方知道這件事。
心中帶著數不清的疑惑,以及無儘的遺憾,憋屈,在最後一聲慘叫中,整個人爆裂成一團血霧,生命波動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
呂樂來此,除了給予孟青淮最後一次打擊,讓他死個明白,還有另外的任務。
他隨手從斜插在腰帶上的匕首丟給旁邊胡子拉碴,看起來有些老相的青年。
“人已經死了,現在,像個男人一樣,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
王姬這才如夢初醒,看著手持匕首的男人,還有目光冰冷的呂樂,心中一咯噔。
壓下恐懼,連滾帶爬的衝到這人身前,緊緊抱住他的腰身,
“相公,相公,我還是愛你的,我無時無刻都在想殺了這個惡魔,現在他死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男人正是她過去的相公,也是給她提供藥粉的人,聞言,苦笑一聲。
眼中閃過一絲悲哀,毫不留情的將匕首刺進她的胸膛,狠狠攪動,拔出後,帶起一團鮮血,濺了他滿身。
王姬隻是一個較弱女子,要害部位受創,隻是嬌鳴一聲,便香消玉殞。
放下屍體,這老相青年,輕輕在王姬還嬌嫩的臉蛋上輕輕一吻,從懷裡掏出一張寫好的紙張,丟到地上,然後也以這柄匕首自儘。
紙張上,是他殺人的動機,還有自殺的遺言。
到最後,房間內,隻剩下呂樂還有一聲不吭的小丫鬟。
“接下來,就該你了,報官後,該怎麼說,如何說,我已經教過你。
你放心,你的家人,我都會幫你照顧好,不會食言。”
小丫鬟臉色慘白的看著一切的發生,最終隻是艱難的點。
她是整個計劃最後一環,而要想守口如瓶,在完成該做的事情後,自然也免不了一死。
等呂樂從房間內消失,所有痕跡也被抹平,丫鬟這才做出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通知宅內人後,前去府衙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