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雖然沉迷練拳,但也不是對外界動靜毫無所覺,故而在呂樂走進院子後,便停下動作,吐納收功,一圈淡淡的紅光自他的體表收縮,看起來頗為神異。
而今他丹田之內早已經凝練出七麵赤旗,而且第八麵已經隱隱成形,內力大增,卻沒有絲毫散亂不受操縱的跡象,可見乃是他紮紮實實,刻苦凝練而成。
呂樂來到院中之後,見到在一旁坐著的韓露,先是衝著她友善一笑,方才上前兩步,走到孟昭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呂樂這番動作其實也是大有深意,提前為日後關係埋下伏筆。
在他看來,雖然孟昭眼下不近女色,但早晚有近的時候,到時候,這韓露未十有**就是孟昭的枕邊人,夫人的位子肯定沒她的分,但當個侍妾卻是沒問題。
呂樂自問和孟昭之間的關係和感情已經遠超一般主仆,但再親近,也比不上枕邊人,所以這種交好也是必要的。
韓露自然想不到那麼太多,但也很是欣喜呂樂對她的友好態度,尤其是她能跟在孟昭身邊,呂樂是出了大力氣的。、
故而攥緊粉拳,暗暗下定決心,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他的大恩。
那邊,孟昭聽完呂樂的耳語之後,臉色很不好看,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一把將手裡擦汗的白巾丟到地上,壓著聲音道,
“他怎麼可以來孟府,是嫌我日子過的太舒坦,要給我找麻煩嗎?”
呂樂也表現的有些為難,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勸道,
“少爺,石先生如此迫不及待,一定是有要事和您說。
,我安排了一下,應該沒人能發現他,而且石先生的這個身份,暫時應該沒人知道。”
孟昭沉默片刻,看著韓露將丟到地上的白巾撿起,冷冷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孟家的水有多深,他不清楚,你還不明白嗎?
我看他親自上門,是彆有所圖,也罷,你先將人帶進來吧。”
呂樂應了一聲,匆匆離去,孟昭轉頭示意韓露收拾一下院子,然後離開這裡。
韓露心下失落,覺得少爺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她,不過不敢表露出來。
等呂樂帶著石傑來到院中時,隻有孟昭一人在場。
此時,他換了一身黑緞裁剪成的寬鬆衣袍坐在石桌邊,倒著一杯清茶,慢慢的品味茶香餘韻。
見到石傑,孟昭也沒有任何表示,顯得比較冷淡。
倒是石傑臉色有些尷尬,戴著人皮麵具的臉也掩飾不住,主動開口道,
“孟小子,這次是我孟浪了,考慮不周,你多擔待,隻是我實在有緊急的事情要和你說,半點拖延不得。”
孟昭倒也不是真拿著架子不放,而隻是適當的表現出自己的態度,以免被石傑牽著鼻子走,失去主動性。
眼下石傑主動道歉服軟,孟昭也沒有理由繼續拿捏架子,揪著不放,歎了口氣,朝著石傑點頭,示意他坐下說話,然後道,
“石先生,你的身份過於敏感,儘管有人皮麵具,但在高手眼中,還是掩飾不掉自己的身份,孟家的水又很深,這個舉動實在過於冒險了。”
石傑苦笑一聲,這個道理他何嘗不知?
而且真正危險的人不是孟昭,而是他,但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孟小子,廢話不多說,我先和你說兩件事。
第一件,最近有人要殺你,你自己最好小心一些,如無必要,就留在府中,就算出門,也多帶些人手,最好把呂忠帶上,有一點自保之力。”
孟昭臉色一沉,握著茶杯的手掌微微用力,不過很快放鬆下來,眯著眼睛,一道紫色華光閃爍,
“這個消息石先生是從哪裡聽來的,可靠嗎?
以我孟家的消息渠道,為何絲毫不知情?”
有人要殺他,這不出奇,人怕出名豬怕壯,從他擊敗史思明,得到沈天賜讚譽的那一刻開始,想他死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但想法歸想法,現實歸現實,孟家這偌大後台在這杵著,一般人根本不敢動手,也承擔不起孟家的瘋狂報複。
而聽石傑所說,這次的形勢對他來說似乎很不妙。
那麼,動手的人,必然也是相當棘手了,莫非,是火龍洞?
“消息可靠,是我一個地獄道的朋友透出來的口風,想邀我出手,被我拒絕了。
似乎是你擋了什麼人的道,人家要除掉你上位。
我不接這個活,也會有彆人接,地獄道的高手有多強,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
孟昭表情更加微妙,心內霎時間有千百個念頭轉過。
地獄道?擋了彆人的道?
若單指地獄道,他還有些想法,畢竟根據孟繼祖所言,胡百萬似乎就有地獄道的背景,而他的兒子胡應明孟昭有過節,而且有請史思明報複卻失手的前提,他讓地獄道的人動手,似乎說的通。
至於所謂孟繼祖和胡百萬商量好,此事不再追究,聽聽就好,承諾這東西,最不值得相信。
然而,他可沒擋胡應明還有胡百萬的道,對方因仇殺人,他理解,為利殺人,似乎說不通。
而且,他怎麼聽的這麼奇怪,石傑有一個地獄道的朋友,該不會是無中生友吧?
畢竟石傑的身份來曆至今都是一個謎,如果是地獄道出身是,似乎說的通。
“石先生,咱們之間關係也算不錯,你就給我透露給實底,這個地獄道的朋友,是真有其人,還是就是你自己?”
石傑有些疑惑,不明白孟昭為什麼這麼問,
“當然是真有其人了,我和地獄道可扯不上關係。
不然當天被沈天賜追上,也不會一個人對付他,最後還被打傷了。”
孟昭心下一沉,若是如此,就不好辦了。
見孟昭憂心忡忡的模樣,石傑開解他道,
“以你們孟家的勢力,隻要小心謹慎,不給可乘之機,地獄道也不可能強頂著孟家的壓力來殺你,你自己注意一下就好。
甚至於,你覺得實在擔心,直接將這件事告訴南安伯。
有他出麵,這件事應該很好解決,至於消息來源,你就說是呂忠探聽到的。”
孟昭嗯了一聲,找家長的確是一招妙棋,但也過於被動。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他現在正在想,自己究竟擋了誰的路,對方要殺他。
這個人,極大可能是孟家人,而且和地獄道有勾結。
正想著,石傑打斷他的思緒,表情格外肅穆道,
“接下來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才是我找你的真正目的,也和我這次來南安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