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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鐵生當然沒有這血金剛的強者這般強橫,但此門中古護體絕學底子本就厲害,遊鐵生又對這門武功鑽研極深,修成宗師之後,其威能大漲。
在麵對梁穆秋的青帝長生刀春雨如油這一招時,才能不搖不動,渾然一體,不受外力所擾。
梁穆秋並指一劃,一道薄如蟬翼的青色透亮如水波般的刀氣,嗡嗡而出,化作一道青線,朝著遊鐵生豎斬而去。
這一刀,乃是刀氣極儘鋒銳之力,刀刃前端,被梁穆秋以驚人的細微操控之力,以及神元之能,化作鋸齒狀連綿不斷絞殺的狀態,細密切割之下,威力是此前春雨如油的一倍不止。
當然,春雨如油,乃是群攻之法,於無聲處聽驚雷,潤物無聲,卻又殺機凜然,頗有一種死於絢爛當中的淒美之感。
而這一刀,極儘刀氣之威能,勇猛絕倫,剛勁雄渾,有進無退,且刀氣中更裹挾一股濃鬱的滅絕生機的死氣之兆,木主生,但生之反向,乃是死,正是枯榮之道,也是青帝長生刀的另一麵。
長生長生,若不知死,如何可長生?
所以,青帝長生刀,看似乃是一門生機綿綿的刀法,威力貌似不足,隻以綿長取勝,實則大謬。
這一門刀法,講究的乃是生死輪轉,要你生,你則生,要你死,你則死,生死操於我手,乃是刀中的霸道,霸道中的王者。
畢竟青帝長生刀,也叫青帝木皇刀,不是帝,就是皇,怎麼可能是綿軟無力的刀術?
遊鐵生硬抗春雨如油一招,尚未開口,便見梁穆秋輕描淡寫又是一招使出,且這一刀,竟然是他從未見過的招法,至少他認知中的青帝長生刀,絕沒有這一招!
沒見過,不等於這一刀不厲害,恰恰相反,在遊鐵生看來,這一刀,比之之前,危險了何止一倍。
腦海中甚至滑稽的產生一個念頭,若剛剛梁穆秋用的是這一刀,他的血羅漢金剛身,未必就能護住他,至少不可能毫發無損。
事情怪也就怪在這裡,難不成梁穆秋真的對他手下留情?
還是說,他的羞慚,內疚,羞愧,打動了梁穆秋,所以這位梁家後人,才給了他一個生的機會?
這是遊鐵生心中的不解之處,沒可能啊,若梁穆秋不想殺他,那就絕不會出這第二招。
隻能說,女人的心思,你彆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當然,這隻限定在遊鐵生這個老男人這裡,換做孟昭,大概率是可以看透梁穆秋的想法的。
作為枕邊人,孟昭很清楚,梁穆秋內心深處是有著敏感的一麵的,梁家的滅門之禍,就是她內心深處一道過不去的坎。
她對於滅掉梁家的仇人,也是真的恨,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拆骨的那一種。
她想殺遊鐵生嗎?
當然,如果可以,她一定會將遊鐵生扒皮拆骨,腦袋割下來。
所以,這樣的恨意,她在遊鐵生刻意讓一招的前提下,當然是可以使出這剛猛絕倫的一刀,來取他性命的。
事情的偏差,也恰恰就在此。
她若是借此殺了遊鐵生,是不是意味著,遊鐵生靠著自己的一點內疚,自責,借助梁穆秋,來謝罪?這樣的死法,她梁家死去的那些冤魂,會認可,會認同嗎?
梁穆秋沒有覺察到對方的任何悔改之心,反而隻感覺一種道貌岸然的惡心。
所以,她寧肯放棄一招殺敵,也不能讓遊鐵生這惺惺作態的家夥,玷汙了
她們梁家逝去之人。
她欺騙不了自己,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更何況,梁穆秋有著絕對的自信和把握,今日必殺遊鐵生,一招也好,兩招也好,又有什麼所謂呢?
遊鐵生已經來不及分辨梁穆秋的真實想法是什麼,這一刀,迅如雷電,分金斷玉,刀氣威力,絕對是血羅漢金剛身所擋不下的。
他當然也是不願意一直挨打的,長吸一口氣,宛如川流歸於大洋,胸膛之前,猛地凸起一塊,雄烈之勢,發出咚咚咚的悶響。
隨即,他打出自己修煉時間最長,浸yin最深,也是造詣最高的滅濤拳。
拳滅濤濤,風停浪止。
恐怖的氣勢,凝縮到一隻拳頭上,一隻拳頭上,凝縮成一道犀利的紅。
紅光一閃,天地失色,日月無光,一切成空。
梁穆秋的剛猛刀氣,也在這一拳之下,灰飛煙滅。
不過,也不是沒有絲毫收獲,正麵迎接這一拳的遊鐵生,出拳的右手,指背上,已經出現一道明顯的血痕,顯然是那一刀的餘勁所成。
不止如此,青帝長生刀最厲害的一點,就是無孔不入,綿綿無儘。
遊鐵生手上的指背,初時,隻是一道血痕,然而細碎的刀氣,侵入他的血肉當中,宛如大樹紮根在大地上汲取營養,青帝長生刀氣則是以血肉為營養,不斷地壯大,擴散,繼而,席卷遊鐵生的身體。
遊鐵生臉色微變,相比起曾經梁家之主的刀氣,這梁家後人的威力更強,其內融入了神元之能,靈性十足。
也就是他同樣修成宗師,換做其他人,哪怕是先天大圓滿,哪怕隻是一道極為細微,細碎的刀氣,依然會將其吸乾,最後被刀氣爆裂而亡。
心念一動,遊鐵生體內真氣化作洶湧的海浪,不斷地衝刷受傷的指背,同時,運起血氣,以特彆的方式組合,化作一睹堅實無比的牆阻隔在青帝長生刀氣要突破之處。
片刻後,遊鐵生臉色一白,受傷的食指,噗嗤一聲,激射出一道血水,這血水之內,更有一道青碧朦朧的刀影,被排出體外後,消散於天地之間。
「好刀法,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我一招!」
遊鐵生這次沒有選擇遠攻,而是化作一道血色虹光,朝著梁穆秋激射而去,拳鋒蕩漾著連空間都隱隱晃動的恐怖力量,朝著梁穆秋的腦袋砸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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