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翌日清晨,朝堂之上,君祁燁被打入天牢的事就傳遍了。等候早朝的勤政堂上,難免有好奇心的人低聲議論。
說宸王徹底失了君心,今日天牢,明日指不定就被奪封號,貶為庶人流放。
甚至有人還說,皇上質問宸王的那些事,直接死罪都有可能。
“聽說,昨天宸王當麵頂撞皇上,惹得龍顏大怒。”
“宸王做的那些事,幾分真幾分假?任尚書,您說呢?”
好事官員故意問兵部尚書任羨之。
任羨之不想理會:“不知道。”
好事官員又試探地看了江慎一眼,畢竟,最近一年,宸王和江慎走得比較近。
江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若是大人想知道,自可請旨住進天牢於宸王一處,方便當麵問個清楚。”
好事官員臉色一僵,不敢再多嘴。
此時,一直跟君祁燁暗中較勁的謹王君祁銘,卻一反常態地沉默不語。連帶著謹王府門下一眾官員,也不好隨便參與議論。
早朝期間,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
“謹王。”
朝會上,北周帝點了君祁銘的名字。
君祁銘當即站出來拱手一拜:“臣弟在。”
“宸王私蓄兵力,以權謀私之案,便交由你全權審查。”北周帝眉頭微蹙。
君祁銘眼眸微變:“臣弟領旨。”
早朝過後,君祁銘還未踏出合安殿,就聽到三兩官員結伴打招呼,順便借口問宸王的事。
君祁銘停下腳步,嚴肅地看著他們:“宸王一案審明問清之前,若是有人胡作非為,本王決不輕饒!”
說完,抬步便走。
大臣紛紛散去,角落中駐足許久的君邵,陷入了沉思。
早朝後,太子君慕澤照例到禦書房和北周帝議事。
“近日,因黑楓閣一案,引出諸多線索,多涉及皇室宗親,你多留心些。”
君慕澤拱手深深一拜:“兒臣遵旨。”
太子離開後,禾盛來報,說太後娘娘請皇上去壽康宮用早膳。
北周帝回過神,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一早天未亮便忙於朝政,現在倒是覺得有些餓了。
一炷香的工夫過後,北周帝到了壽康宮。
“難怪近日一直沒見到祁燁,原來,竟是去了天牢。”
北周帝行過禮才坐下,就聽到太後開門見山。
“這是哪個耳報神,將這件事傳給了母後。”
太後的臉色嚴肅,聲音蒼老不失威嚴:“這種事,想來前朝都傳遍了,哀家就是想不知道都難。”
北周帝坐下,並未動筷:“是兒臣讓母後擔心了。”
太後沉沉地歎了口氣:“這麼多年過去,哀家擔心的事,終是發生了。”
北周帝耐心地解釋道:“母後,最近九弟有些肆意妄為,朕把他送到天牢,不過是想讓他靜下心來,閉門思過而已。”
“閉門思過閉到天牢去,哀家也是頭一回聽聞。”
“母後!”聽到這個,北周帝喚了一聲。
“這是前朝之事,哀家久居後宮,自是不該過問。但是哀家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說,你切莫為了流言蜚語和所謂的證據,輕易下定論。”
北周帝長出了口氣:“母後,還是為九弟說情來了。”
“哀家隻是不想,忠王的悲劇再度上演。”
忠王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兄弟,一生忠君愛國,立下汗馬功勞。
然而,僅僅因為他人的讒言,落了個殞命的下場,後來先帝回過神,卻已追悔莫及。
北周帝站起身,沉默片刻道:“母後放心,兒臣自會處理妥當,絕不會冤枉了九弟。”
“哀家想去天牢看看他。”
“母後,天牢陰冷潮濕,著實不宜……”
“祁燁前些年征戰沙場,落了一身的傷病,哀家隻是想送床被褥過去。”
北周帝微微一頓:“母後放心,兒臣自會安排。”
天牢。
君祁燁通過眼線,知道了外麵的情況。
“這兩日,分彆盯緊了謹王府和五皇子府的動作。沉默了這麼久,他們私底下,也該有聯絡了。”
獄卒裝扮的人點點頭:“王爺放心,小的這便去安排。”
“給謹王爺請安!”
牢門外,不遠處,傳來獄卒侍衛請安的聲音。
君祁燁意味深長地笑道:“來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