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運輸的合作,說起來似乎是隻要有船,有資金就行。
畢竟國內現在一窮二白,幾乎方方麵麵都對進口有著瘋狂的需求。
因而搞遠洋運輸,似乎隻要能搞到進口批文,那就不愁沒錢賺。
但事實卻絕非如此。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彆看現在已經開放一年多。
但在私企,個體的發展方麵,國內卻還是限製多多。
比如很多行業被默認為國營的自留地,即便本身在經營方麵有再多的問題,那也不允許私企個體介入。
又比如個體私企的規模,雇傭的人數被嚴格限製在個位數以內,一旦超出這個數目,就屬於違法。
雖說這些問題,更多的是因為開放時間不久,再加上上頭對於開放這件事的本身還存在著資社的爭議,從而導致的政策調整滯後,而非刻意為之。
但這些問題,到底極大的影響到了開放的深入。
畢竟不管這些不管這些問題有意還是無意,那都不妨礙某些家夥拿著這些問題雞毛當令箭。
一旦給人盯上,那就是彌天大禍。
而這,也是時下即便企業規模做的再大,經營的再好,也能被一個小科長給拿捏的死死的的根本原因所在。
也是因此,當下國內企業想要發展,幾乎都會想儘各種辦法,來繞開這些限製。
就比如楊振名下的企業。
諸如萬家福商超,順風貨運這些。
雖說明麵上和護舒寶廠毫無關係,但目前卻都不不得不掛靠在護舒寶廠名下,打著給護舒寶廠的員工開發房改房或者替護舒寶廠轉運物資的旗號進行發展。
原因無它,無非就是護舒寶廠現在還有官方股份,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國營。
打著它的旗號進行發展,可以在很多方麵避免被政策限製。
隻是這些手段用在遠洋運輸方麵,那可就行不通了。
畢竟進出口貿易,現在已經被很多幾代視為了獨家撈錢的自留地。
要將這種產業硬往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諸如護舒寶廠或者是還有一點計算所關係的龍芯實驗室身上掛……
這要是給那些幾代們知道,群起攻擊之下。
彆說自己這點能耐,楊振怕就算是曾家安王益民聯手,那都未必能保得住自己。
對於這些,楊振自然是心知肚明。
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膽子聯合蔡村,企圖涉足遠洋運輸行業的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這裡是特區!
在這特區之內,不但國內政策對於企業的種種限製都會自動失效,更多的還在於特區對於企圖進軍內地的外資,都會給予種種的特權。
也是因此,在麵對蔡氏一眾的詢問之時,楊振笑眯眯的拿出了一本在一年多前就已經辦好的特區證件。
表示回頭自己就會在漁村注冊一個皮包公司,然後以外資的身份進入特區。
一旦如此,國內私企個體幾乎沒有任何可能進軍遠洋運輸進出口之類行業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聽到這話,蔡文澤等不少二房的人,那是一臉懊惱。
之所以如此的原因非常簡單。
那就是在很久以前,蔡文澤就知道地下黑錢的生意,不可能長久。
因而從他當上二房當家的第一天開始,就在想方設法的想帶著蔡村轉行。
而雖說我們蔡村乾的一直都是地下黑錢的業務!”
遠洋運輸進出口業務,就是他們曾經想要轉行的方向之一。
甚至為此,在上頭宣布開放之後,他們還沒少在這事上下功夫。
隻是這一兩年下來,托了不知道多少人,花了不知道多少錢。
結果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合規矩或者是沒有申請進入相關行業的資質。
反正一想到搞個漁村身份,再開個皮包公司就有可能辦成的事,結果卻被自己等搞的這麼複雜,最後甚至逼的自己等手上還沾滿了族人的血,蔡文澤等那真是腸子都快悔青了……
心說早知道這麼簡單,自己蔡氏又何至於搞成這樣啊?
畢竟搞彆的或許不成,但搞幾個漁村身份。
以自己蔡氏在道上的名聲,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這些話,一群人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畢竟雖然話說這麼說,但一群人都不是笨蛋,因而都知道進軍遠洋運輸行業,搞個漁村身份出口轉內銷拿到行業許可,雖說是進入行業最難得一步,卻絕對不是隻有這一步。
想要在這個行業內有所作為,諸如進出口批文,船隊建設這些,無論哪一步,那都不容易。
特彆是船隊建設。
想要搞到不但噸位足夠,而且還適合遠洋的船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不說搞到這些東西需要多少關係多少錢。
就說想要搞到這些東西所需要用到的錢必須還是諸如刀樂,日子錢,帶陰錢這些東西,那怕是都能難住不知道多少人。
畢竟在這個連官方銀行裡都拿不出多少外彙的年頭,如這種價格動輒就需要幾百上千萬刀樂的船隻,個體又有幾個能拿的出錢來去購買?
對於這些,楊振自然也心知肚明。
不過對於這些問題,楊振卻已經成竹在胸,並且將這些問題當成了他和蔡村談判的籌碼。
表示相關問題,不光是如何才能進入遠洋運輸這個行業以及經營進出口生意所需要的批文他已經搞定,便是如何才能搞到船組成船隊,他都已經心中有數。
如果蔡氏願意的話。
他可以讓蔡氏光出人不出錢就進行合作。
當然了,要這麼合作的話,那蔡氏在振東遠洋集團中的占股,就不可能太高,最多百分之十二。
“現在我們不但將地下銀行的生意全都給了你們!”
“便是咱們村連人都死了十幾個,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咱們的大房當家!”
聽到楊振的話,蔡氏一眾那是悲憤至極,心說咱們村大幾千號人,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居然才給百分之十二的占股……
你姓楊的這屁眼未免也太黑了點吧你?
“可不是我心黑!”
楊振聞言侃侃而談,表示蔡氏的人雖說世代以海為家,天生就是遠洋好手。
但國內大好幾億人。
三條腿的蛤蟆難找,但找上幾千號願意適合遠洋的海員,那卻應該不難。
所以光人頭,那是壓根不值錢。
自己能給他們百分之十二的占股,那已經算是充分考慮到了他們將地下銀行的生意轉交給了白蛟莊,以及死了十幾個人的因素。
否則光人頭的話,他怕最多隻能給蔡氏百分之五的占股,不能再多。
“要早知道光人頭才百分之五的占股!”
“我們要再答應給你合作,我們特麼就是腦袋被驢踢了!”
聽到楊振的話,不光是一眾族人,便是連蔡耀西都是差點忍不住悲憤出聲,心說你丫現在說這話,哪兒是真覺著我們就值百分之五啊……
分明就是覺得一切已成定局,我們隻能任由你特麼拿捏啊!
越想,蔡耀西等就越有種上了鬼子惡當的憋屈,最後甚至都有豁出去跟楊振拚了的打算。
好在蔡文澤看出楊振如此劃分占股,似乎另有圖謀。
因而雖然也是憋屈無比,卻還是讓自己強行冷靜,表示楊振能拿到批文搞到船,居功至偉,多占股的確理所應當。
但自己村這麼多人卻僅僅隻占股百分之十二,實在是太少了點。
讓楊振看能不能再想想彆的辦法,讓自己蔡氏再多占股一點。
要不然得話,他怕自己真是沒辦法和蔡氏族人交代。
畢竟這一切,可都是因為他先和楊振暗中達成合作,並說服蔡耀西而起。
“文澤兄,不是我不給你麵子!”
“實在是我也很為難啊!”
“畢竟你是聰明人,伱不會以為你們隻占股百分之十二,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八都我拿了吧?”
楊振聞言哀歎,掰著指頭對著蔡文澤就是一通算,比如那批文可不是一拿到了就一勞永逸,還得經常上下打點維持關係,不然不知道哪天批文就給收回去了……
又比如搞船,又比如船隻航線,那都需要錢。
可自己現在手上也沒錢。
那就隻能拿占股去填。
總之一句話就是真不是自己不想給蔡氏多占點股,實在是一通打點下來,股份就隻剩下了那麼多,所以他也沒有辦法。
“原來繞了一圈,最後還是錢的問題啊?”
聽到這話,蔡文澤乾笑一聲,就想開口。
蔡耀西卻在此時趕緊製止,對著蔡文澤眼色道:“說好咱們村以地下銀行相關業務以及咱們蔡氏族人海上經驗豐富的人力入股,現在卻轉著圈的跑來哭窮……”
“說到底這家夥就是故意少給咱們占股,想逼著咱們將所有的家底都掏出來入股!”
“文澤你可不能上了他當啊!”
蔡文澤聞言歎氣道:“三叔你以為我沒看出姓楊的這麼乾,就是變著方而的想要咱們村的那點家底麼?”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
“畢竟你看姓楊的那一臉奸詐的樣兒,咱們現在要是不拿出些家當來,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嗎他?”
“那些家當,可是咱們村這幾千號人多少年冒著資本尾巴投機倒把的罪名,將腦袋栓褲腰帶上蔡攢下來的啊!”
“現在就這麼便宜了他!”
蔡耀西聞言悲憤道:“我真的是不甘心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