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夏日便到了,夏林的腿基本上也可以不需要再借助拐杖了,但仍然是在進靜養期,不能進行劇烈活動。
距離上次溝子文學推出到現在已經幾乎確定了當今陛下跟夏道生了關係,大家幾乎都默認了這個事實,並且民間有效仿者,一時之間好男色之氣,蔚然成風。
這是夏林都完全沒有想到的路線,甚至於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好在這幫逼玩歸玩,生育率卻沒有因為好男色而暴增,夏林在這期間做了個統計,就是京中男性三十五歲以上者,有百分之七豢養男寵,而這個比例跟家庭環境成正比,越有錢的人家豢養的男寵就越多,甚至已經成為了一種上流社會的風潮。
“這個事倒也不是想不到,隻是不知道會發展的這麼迅猛。”夏林這日坐在小院之中跟老張飲茶,這時天氣已有些悶熱,似乎有大雨要來:“算了算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就是他娘的惡心。”
“陛下這些日子可見過你?”
“沒有,從上次到現在都快兩個月了,我是沒見著他人,他也不召見我了也不過來找我了,有公事就叫老許過來,有私事就叫金蓮過來。”
“他怕你嗦他牛子。”
“你死!”
老張不語,隻是拿起報紙看了起來。他手中是今日的金陵日報,當下老許把金陵日報辦的有聲有色,已經成為了當下金陵城乃至周邊區域最炙手可熱的刊物。
上頭不光有時政還有關於時政的解讀,當然除此之外還有日報社的編撰簽下的書生寫下的各類,有誌怪類的有武俠類的也有各種故事類的,妖魔鬼怪情情愛愛,江湖廝殺家宅內鬥。
而當下最紅的一本連載是一本筆名為全廣的人寫的一本《神雕俠侶》,今日剛好連載到小龍女在終南後山巧失身的那一幕。
“你說,這該死的東西怎麼就能寫出這種東西來,這一定是個太監寫的,正常人是寫不出來的。”老張看完之後將報紙拍在桌上:“娘了個逼的,這作者就該爛吊而亡。”
“媽個比,你差不多一點啊!”
“哦,你還知道是罵你啊,你說你這人是不是該死,寫的好好的,前頭那麼那麼的冰清玉潔,怎麼到這突然就叫人給糟蹋了?還不是我過兒乾的,我都不敢想今日的茶館之中能把你罵成什麼樣子。”
夏林摸著下巴:“走啊,出去逛一圈。”
“你是不怕被打死?”
“他全廣寫的,乾我夏林什麼事?”
兩人來到茶館,這屁股還沒坐熱呢,四周圍的人就已經罵上了,特彆是讀到小龍女被蒙著臉按在地上猛猛突刺的時候,捶足頓胸者有,詛咒作者的更是數不勝數,甚至還有人暴起把報紙撕碎了扔下樓去以瀉心頭之恨。
“這會兒要是我跳起來說你就是作者,他們能把你不沾油碟給生吞了。”
“多少沾點醬吧?”夏林側過頭去,他看到現在的場麵也有點心有餘悸。
“醬?你還想要醬?那你自己打點出來。”
“你他媽……”
果然這段劇情在任何時代的殺傷力都是巨大的,都怪小龍女太完美了,可以稱得上是所有時代男人的白月光,現在好了,白月光被人按在草地上猛猛突刺,想到都會覺得青筋暴起,欲殺而快之。
以前夏林在網站上寫書時,當時不是把小郡主給送到突厥去祭旗了麼,他的評論區罵的其實也很臟,但沒現在這麼臟,畢竟他寫的書不夠火,而神雕俠侶可太火了。
“誰知道作者是誰!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有一個書生近乎走火入魔一般的狂躁,他從夏林身邊跑過時,夏林都擔心他出去就要開始吃人。
“你這人是真的為了惡心人而惡心人,我見過心思歹毒的,沒見過你這般歹毒的。”
夏林仰起頭喝了口茶,幽幽的來了一句:“夏天的風,要來了。”
想爆夏林頭的人現在排隊能從金陵城排到長安城,當下走出去到處都能聽到各類方言彙總而來的暴怒咒罵之聲,它們混雜在風中,叫人覺得滿滿都是惡意。
當然這些人的惡意加在一起都不如夏林給他們的惡意大,這種劇情在一千多年後都很炸裂,而在現在顯然就已經是頂級黑深殘了。
但夏林一直弄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邊不是剛經曆過南北朝麼,大魏也才建國不到兩百年,那會兒彆說草地上猛猛突刺了,就是鐵鍋裡咕咕冒泡都是常有的事,怎麼就不見這些人這麼亢奮呢。
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
夏林在外頭溜達了一圈,感覺自己祖墳都要被人罵到冒鬼火了,如果他有祖墳的話。哪怕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再強也感覺有些窒息,這他媽都不是人言可畏了,這活生生就是言靈攻擊……
所以他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裡,與其在外頭挨罵,不如去釣嶽父的錦鯉。
而這會兒在皇宮之內的書房中,景泰帝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悶熱的天氣讓他不得不洗了個澡,回來之後一身舒爽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了今日的金陵日報。
他首先看到的是時政版麵,上頭有各方對時政的分析和批判,他覺得這是好事,能讓民間的聲音直接傳遞上來,省略了很多編撰和假象,這也是他每日的工作之一,閱讀報紙之後,並親自對上頭某一些質疑發出回應,而他的回應甚至可能會直接刊登在報紙上,形成一個“景泰帝答曰”的專欄,這是他作為帝王能最直接跟百姓進行溝通的途徑同時也是取得好口碑的方向。
好在今天沒有特彆多尖銳刁鑽的問題,這叫他很舒心,於是他翻到了後頭的八卦板塊,看著上頭朝廷中哪兩個官員為了個清秀俊雅的戲子大打出手,看看最近京城之中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等看完八卦板塊之後,他才會去看軍事板塊,看看軍隊之中當下的聲音,看看哪裡他們提出的意見最大。
而等這些都處理完之後,他就會叫人泡上一杯浮梁的紅茶,然後舒服的躺在椅子上閱讀娛樂專欄,也就是各類的連載。
這時若是外頭刮點風再下點雨,他就感覺自己一天的疲憊都被消弭了。
今日也是如此,端起茶拿著報紙看著上頭傻嗬嗬的樂,剛剛看完周處除三害,他用紅筆圈了起來對旁邊的大太監說:“這一篇,送去禮部審閱,看看能不能選到太學之中。”
而等批注之後,他則認真的閱讀起他每日必追的連載《神雕俠侶》。
景泰帝不愛紅樓夢,他覺得紅樓夢太酸楚,他也不愛三國演義,他覺得三國太狡詐。他更不愛看猴子,因為他覺得那隻猴子鬨的天宮總覺得叫人感覺有所隱喻。
唯獨他就愛看這《神雕俠侶》,一個壞壞的小人物成長起來中的喜怒哀樂,著實叫他喜歡,裡頭那個小龍女更是叫他心心念念,總想有朝一日也能遇到這樣一個女子,他不求得到,哪怕是遠遠的看上一眼都覺得心滿意足。
“混賬!!!”
突然之間景泰帝將報紙往桌上一拍,大喝一聲,嗓子都喊破了音。嚇得旁邊伺候著大太監一個激靈,這會兒就連金蓮都快步走了進來:“陛下,怎的了?”
“混賬!混賬!混賬!!!”
景泰帝指著報紙一連罵了三句混賬,臉上肉眼可見的紅溫:“天底下哪有這樣惡毒的讀書人?他怎麼敢的?”
“陛下?”
景泰帝沒有回答,他氣到胸口上下起伏,隻是將報紙遞給了金蓮,金蓮雖然不樂意看這些,但卻也是陪著景泰帝追讀到了,當她看到冰清玉潔的小龍女被一個陌生人按在草地上猛猛穿刺的時候,她也不由得心中一顫。
要知道這些日子陛下最愛叫他穿上白色的衣裳,說她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小龍女,現在倒是好了,陛下的白月光叫人給……
“陛下……”
“去,招呼張仲春把這個全廣給帶過來,朕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是何居心。”
“喏……老奴這便去。”
不久張仲春前來,景泰帝心中還是壓著一團火:“去,把那個叫全廣的書生給我帶來,朕不為難他,就隻是想問問他當時寫時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啊?哦……”老張瞬間明了:“這個啊,他沒咋想,他就純為了惡心人。”
景泰帝愣了片刻:“嗯?聽張愛卿的口氣,你認得他?”
“回稟陛下,不光臣認識,在場各位都認識。”
聽到這一句景泰帝已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了,他沉默片刻後眯著眼睛開口問道:“不會是……”
“正是……”
景泰帝沉默良久,仰起頭看著書房的屋頂,然後將手中的報紙往桌上一扔:“朕就多餘看它!”
這會兒金蓮也反應了過來:“不會是……”
“還能是誰?”景泰帝沒好氣的說:“我就說天下哪裡會有這般惡毒的人,現在看來果然事皆有因果,這狗東西!狗東西啊!!!去,張愛卿,叫他也彆給我在這賦閒了,這些日子以來各地都有洪澇,叫他給老子……朕出個對策。還有告訴他,書不能斷!朕明日還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