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迅雷不及掩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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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寒一個人坐在病房裡吃著飯,她現在腦子還很亂,雖然之前方案計劃裡就有這樣的準備,但真的事到臨頭了卻還是有些茫然。

不過既然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麼好多想的,甚至仔細思考一下還是挺高興的。

而她也一直有個夢想,就是怎樣打破獨孤家的魔咒,作為依附者的魔咒,而如今自己這個孩子說不定就會徹底成為打破魔咒的這個人。

如果是男孩兒呢,就要讓他跟著父親好好學,若是女孩呢,就叫她當一個快快樂樂的女子,不被人欺負也不用承擔什麼家族的大義。

畢竟就那狗東西的性子,他斷然不可能自己的女兒靠著喝藥來維持男子的模樣,誰要她那麼乾,他就能把誰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彆的不說,至少在這一點上,夏某人倒還真是給了獨孤寒十足的安全感,讓她至少對孩子的未來沒有恐懼,不會擔心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轍。

把空碗放到了旁邊,她拍了拍手,外頭立刻便有親信走了進來,獨孤寒接著說道:“這些日子我要住在這裡,縣裡的事物你就拿到這裡來給我處置,若是不打緊的事就莫要勞煩我了。”

“明白了,家主。還有什麼吩咐?”

“沒了,去吧。哦,對了。這地方太簡陋。去,捐些錢過來,再給這裡捐個彆院。”

“那家主,該是捐多少?”

“嗯……”獨孤寒腦子裡的算盤開始劈啪的響了起來:“這次我們賺了不少,我便是拿三成也該有個千萬,捐個三百萬兩吧。這破落的地方叫我住著難受的很。”

“好,我這便去處置。”

“去吧。”

獨孤寒打定心思是要在這裡穩胎了,但這裡的環境獨孤寒很不喜歡,錢她有點是,但孩子卻可不太好生,冬娘可是說了,就獨孤寒的身體,能懷上孩子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賜,若是這個滑了,以後想生可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所以彆管這孩子是誰的,如果獨孤寒想要安穩的叫這個孩子落地,這些日子她哪裡都不能去,就隻能在醫學院住著。

每日住院費二十兩。

當時這個報價出來的時候,獨孤寒還以為冬娘是瞧不起她,但沒好意思說,而冬娘出去之後也跟旁人聊起來這個事,大夥兒還說冬娘心太黑。

不過冬娘當時是這樣說的:“她有錢的很,若不是怕她發脾氣,我一日得要她五十兩!”

但怎麼說呢,冬娘到底還是對有錢人沒有太多的概念,當三百萬兩的票子放到她麵前時,冬娘抱著那個盒子不肯撒手,心中已經把醫學院規劃到了五十年之後。

當然了,獨孤寒的住院費也提高到了五十兩一天。

“她是真沒瞧得起我呢。”獨孤寒對前來探望的糖寶兒抱怨道:“這傳出去,我這金貴的命一日才五十兩,那不得叫人笑話?可我又不好開口,這樣你去與她說一聲,一日按照兩百兩的配置給我伺候著,到時隻多不少。”

“我看你是燒包燒昏了頭。”糖寶兒看著靠在床上逼逼賴賴的小豆芽,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到底是怎的了?突然就病倒了?”

“嗯嗯嗯嗯嗯……”

“你嗯嗯個什麼?”

“我也不知怎麼說?”

糖寶兒上下打量了小豆芽一圈:“有話直說便是了,有何不敢說的?你是不是得了什麼臟病?”

獨孤寒沒回答,隻是嘿嘿地笑,然後身子朝前探了過去:“我有啦。”

糖寶兒的臉頓時垮塌了下來,而獨孤寒則繼續說道:“哎呀,唐妹妹這麼久都沒有動靜,是不是不行呀?”

當時那個瞬間,糖寶兒天都塌了,不是因為她有了,而是因為她說自己不行。

在外人看來高冷不可接近的獨孤寒,其實是個欠逼,非常欠,一股子賤人氣息在她的五臟六腑之間流轉,子內而外的散發出來,時不時的爆發一下,然後惡心惡心與她熟悉之人。

嘴欠手欠,哪哪都欠,不管是誰但凡是與她交際深一些,就能感覺出她表裡的反差與品德的敗壞……

“真的有了?”

“嗯!”獨孤寒答應的時候還特意揚起了下巴:“有了,冬娘說已經跟小耗子那麼大了。”

“誰的?”

“你猜呢?”

病房裡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糖寶兒略微沉思錄幾秒鐘:“太子的?”

“那完了。”獨孤寒一拍大腿:“大魏沒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今日我便不打擾你了。”

“好呢,這位姐姐。這些日子縣裡的事可要勞煩您多費心呢,我這身子沉,有些事不方便乾的呢。”

“你好好躺你的吧,屁話恁多。”

糖寶兒起身而去,而獨孤寒這會兒卻是笑到在病床上翻不起身來,然後便拿出紙幣準備繼續寫她那未完成的。

這東西都掏出來了,剛準備像往常一樣開始趴著寫書,但突然覺得這麼乾不行,於是索性穿上了鞋來到桌邊,坐下之後又覺得凳子又涼又硬。

“梅兒,過來將爐子點起來,再取個鵝絨的墊子來。”

反正就感覺是一夜之間她就好像不是那個帶著大軍滿世界逮江北世家的獨孤寒了,變得又脆弱又矯情。

給點了爐子加了墊子,她又覺得屋子暗,想叫人上去開個天窗,然後還覺得周圍顏色也不好看,地上的地板看著也礙眼。

折騰了好一大圈,最後甚至把正在論證藥理的藥王爺都給折騰來了。

“手,伸出來。”

孫神醫叫她伸手,獨孤寒老老實實的伸出手去,這神醫兩指一搭,閉目沉思片刻:“你心火太旺,對養胎不利。這樣,我給你紮幾針。”

說著孫神醫從他的袋子裡掏出來三根銀針,那銀針長有三尺,再長點都快趕上獨孤寒高了,看到這針之後,獨孤寒腿肚子都軟了:“神醫……這個要從哪裡紮到哪裡?”

“從右肩刺入,從左肋穿出。”

聽到這個描述,獨孤寒頓時起了一身冷汗,這會兒孫神醫摸了摸她的脈搏,然後將銀針收攏:“嗯,好了。心火下去了,好生養著。”

說完他便走了,而這會兒獨孤寒再坐在房間裡,還真就不看啥都難受了,沉默半晌之後她一拍桌子:“真是神醫啊……”

獨孤寒冷靜下來之後,看著自己那部書的手稿,越看越覺得不行,索性直接揉碎了扔到旁邊,這兩年的心血她二話不說直接廢掉,接著沉思片刻後終於在新紙上寫下來三個字——青樓夢。

至於這青樓夢正不正經,那都叫青樓夢了,那能正經麼?她的構思大綱就是一個高門大戶家的小姐,自幼錦衣玉食,但後來家道中落還被奸人陷害導致她流落到了青樓。

那會兒獨孤寒不會寫床戲啊,所以之前的稿子都得廢,全靠想象沒有實踐是寫不出好作品的……

而與此同時,夏林這會兒可正蹲在一棟屋子前,正在跟一群鄉正上課,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快當爹了,當下他的首要目標是自己暫時接管的這幾個縣怎麼才能安穩的過完這個年。

這幾個縣早就叫佛國給折騰壞了,六個縣戶上記錄應有兩萬七千戶十一萬五千餘人,但現在實際上實際人數不到三萬人,剩下的人不是當和尚去了就是攜家帶口的逃荒去了。

地都沒了,留在這基本都得餓死。

夏林來了之後,直接先把這六個縣的縣令全給撤了,換上了他的人臨時代管,但這顯然已經入冬,地裡肯定是沒東西了,當下最重要的就是保證明年的耕地穩定。

所以他現在就在跟這麼一群鄉正開會,開土地分配的會議,畢竟戶部審批核查,還有刑部、大理寺的案件審理可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完的,地不能荒,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人要吃飯呢,雖然已經有相應的應對措施,但相關的方案還是要出來的。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們要儘可能的去各自的鄉裡說一下,叫在外頭的人都回來,在田地沒有重新分派下來之前,我保你們人人都飯吃,等田地下來之後,我叫你們人人能分到田。”

其實想要原本丁冊上的人全回來也不現實,很多人根本就已經不知道流落去什麼地方了,能叫回來的恐怕也隻有十至二三,再加上前些年王世充的叛亂和轉移,整個河南道都已經洗過三次牌了。

但不管怎樣,該有點計劃還是要有,不行就從外頭補充流民嘛,遷徙這個事也不是什麼特彆稀奇的。

朝堂上說夏林去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要姓夏,這個可真沒錯誤估計他的能力,他才來這多久,六個縣那些亂七八糟的陳年事情都已經被他調理的差不多了,而當下百姓對他的期望值也是極高的。

所以他說話是真的管事兒,這邊動員剛作完,下頭的人就開始行動了起來。

而從浮梁的物資也陸續的來了,當然還有抽調出來的一萬新軍也都以雇傭私兵身份來到了這裡。

剩下的,就是看卓恒那邊動員的情況了,算算日子,大概也就在這十來天恐怕河南道不少失去土地的流民就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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