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笑被留在了醫館,回去的人少了一個。
秦徽音見唐綠蕪全程沉默,拉著她的手說道:“雖然小弟的身體好了許多,但是仍然是個藥罐子。特彆是每到冬天,他差不多都在床上度過的。如果這個衛大夫真的能夠調理好他的身體,讓他像個正常的男孩一樣長大,那是他的福氣。”
“我知道的。”唐綠蕪說道,“那位衛大夫不僅能夠為他調理身體,還能教他醫術,對小弟來說這些都是機會。隻不過我和小弟從來沒有分開過,他突然不在身邊了,有點不太習慣。音音,彆擔心,我適應一下就習慣了。”
“下次進城的時候去看他,給他帶好吃的東西。大哥有大哥的路要走,小弟有小弟的路要走,我們有我們的路要走。”
“音音,我不聰明,也不像你那樣有見識,我隻知道聽你的沒錯的。”唐綠蕪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你不要嫌棄我。”
“說什麼傻話呢?”秦徽音抱住唐綠蕪的肩膀。“你是我姐,一輩子的姐姐。”
李桃花帶著兩個閨女繼續操持生意上的事情。雖然家裡沒有男人,但是完全不影響他們的生活。
不過,為了讓大家不這麼辛苦,李桃花母女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雇傭向春桃和王菊英跟著他們去攤位上幫工。
向春桃和王菊英收到秦徽音的雇傭消息後高興得合不攏嘴,做事情非常積極,學東西學得很快,很快就上手了。
秦徽音發現向春桃和王菊英一個比一個麻利,有她們幫忙之後,他們突然變得空閒下來,於是開始實施輪休製。
如今他們母女三人加向春桃姐妹兩人,五個人負責攤位上的吃食,每次可以留下一個人休息。唐三爺年紀大了,總是讓他操勞也不行,於是唐三爺、宋鐵牛以及張結巴也輪休,每次去兩個男人,除了搬重物的時候有人幫忙之外,遇見潑皮無賴也有人保護女人們。
村裡的人見宋鐵牛和張結巴兩家跟著李桃花母女發達了,一個個羨慕眼紅。以前看不上李桃花作派的,現在一個個主動獻殷勤。可惜了,李桃花記仇,以前說她閒話的她都記著呢,絕對不可能給他們機會。那些沒有得罪過她的,就算沒有吃上肉,也能喝點肉湯。
“是哪個殺千刀的把老娘的菜苗都拔了?是誰?有本事站出來,讓老娘知道是誰乾的,一定把他的手剁了。”宋二嬸站在菜地裡,插著腰罵道。
旁邊菜地的婦人幸災樂禍地說道:“他二嬸,你這是得罪了什麼人?昨天家裡的院子裡被潑了糞,今天又被拔了菜苗。”
宋二叔和宋二嬸自從知道宋鐵根在水壩裡抱上了大腿,當上了管事,整天到處嘚瑟,吹噓自己兒子從小就聰明,所以這麼有本事。
村裡除了王寡婦這種死了男人,孩子又太小的沒有出人修水壩之外,其他人家幾乎都派了人去做工。宋鐵根那種人當上了管事,他們的家人卻沒有消息傳回來,誰聽了心裡能痛快?再加上宋二叔和宋二嬸平時不會做人,除了與他們臭味相投的幾家,其他人都討厭他們。
現在出事了,幸災樂禍的多,沒有誰去安慰他們的。
秦徽音抱著木盆往回走,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李桃花。
李桃花用剛買的銀簪在頭上比劃著。
“是我拔的。”李桃花懶懶地說道,“他兒子派人來欺負老娘,老娘隻是潑了她一院子的糞,拔她一菜園子的菜苗,便宜她了。”
“什麼時候潑的,我怎麼不知道?”秦徽音在她對麵坐下。
李桃花把銀簪取下來,插在秦徽音的頭上:“這個花紋還是更適合你這樣的小姑娘,我戴就有點不合適了。”
“誰說的?我娘比十八歲的小姑娘還嬌嫩呢!快戴上。”秦徽音拍了馬屁,繼續問,“你到底什麼時候去的嘛,為什麼不叫我?”
“我讓宋鐵牛去的。那些東西這麼臭,潑在我身上了怎麼辦?我說給他十文錢,讓他半夜陪我去乾件壞事,那小子嚇得都快哭了。真是個傻小子,老娘還能對他有什麼念頭不成?我就直接告訴他說我要收拾宋家那兩口子,還把計劃告訴了他,他拍著胸脯說不用錢,他去就行了,所以就派他去了。我沒出麵,他一個人乾完了。至於菜苗嘛,我今天去摘菜的時候看見他家的地,心裡不爽就拔了。”
秦徽音笑得不行。
母女倆又繼續研究今天的發飾、發型、妝容以及身上的衣裙。
李桃花把新做的衣服拿出來,讓秦徽音穿上試試。
秦徽音穿上新衣服之後,李桃花又開始給她改造發型。
平時秦徽音為了方便,總是喜歡紮成高馬尾。李桃花早就看不下去了,一直想把她的發型改過來。今天大家都清閒,正好付之行動。
唐綠蕪走進來時,秦徽音剛梳好發。她站在她的麵前轉了一圈:“這身怎麼樣?還有我這頭發,好不好看?”
唐綠蕪說道:“好看,音音本來就是全村最好看的。”
“你也過來,我幫你梳一下。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不愛打扮?”李桃花招呼唐綠蕪。
唐綠蕪害羞地說道:“娘,小姑姑帶著兩個表妹來了。”
“在哪裡?”
“院子裡。”
李桃花站起來:“既然有客人,那改天再給你梳。我們去看看吧,不要失禮。”
李桃花帶著兩個閨女走出來。
院子裡,一個穿著打滿補丁衣服的婦人帶著兩個瘦骨伶仃的女孩站在那裡。她滿臉皺紋,頭發花白,明明是唐大富的妹妹,但是看起來像個老婦人。她旁邊的兩個小姑娘比唐綠蕪小不了多少,結果與唐逸笑差不多的高度。
“雲娘,帶著孩子進來坐吧!”李桃花說道,“你大哥不在,塵哥兒在書院裡,笑哥兒去醫館當學徒了,家裡隻有我們三人。”
“嫂子……”唐彩雲跪下來,朝著李桃花磕頭。“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隻能來求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