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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荒城寬得離譜的大道上，徐越也不由沉浸其中，左右相看間，偶爾發出一聲感慨。
他上一次像這樣在城裡閒逛，並不是四五年前那匆匆一行，而是百年前，他懷著興奮和好奇，第一次遊曆仙域的時候。
如今，時光飛逝，徐越已經經曆了太多，而這荒城卻亙古不變，不曾更改。
真正的物是人非。
“九曲螣蛇族……玄犀一族……離火神鴉……七彩仙駒……甚至還有裂天魔蝶！全是我們妖族的大族！百年難見！”
“你看那兒！是天妖族！？我們妖族中的皇族！青曜聖主，就是出自該族！”
“那是……青天鵬？我的天，那可是金翅大鵬的直係後裔，比我這金翅魔雕的血脈，不知精純了多少！談資論輩，我或許應該叫它們一聲先祖了！”
“人族修士也好多！那邊是東域泰宗的隊伍，那邊，應該是天州羽神宗，北海神朝的弟子也有……咦，還有那兒，是倚帝山的大人們！”
“不僅隻有人！你看看這周圍的屋子，精美大氣，種類繁多，客棧、靈藥鋪、鐵匠台、拍賣行應有儘有！我之前一直以為，城裡隻有堅固的堡壘和森嚴的兵營，怎知此地竟與外界的大城無異，甚至更加繁華！”
聽著身後四人的喋喋不休，徐越一陣好笑，隻是在靠近那幾個倚帝山弟子時，微微低了下頭，以免對方認出自己。
片刻後，待與對方拉開了距離，徐越才再次抬起頭來，看著四周，饒有興致地說道：“荒城雖是一座邊城，但卻從來不是一座孤城，自然要有與外界接軌之地，特彆是近些年來，城中老人提出了‘離淵救世’這個理念後，荒城與仙域的交流越發頻繁，關係也更為緊密，所以你們看到此地如此繁榮，不足為奇。”
“離淵救世……”
幾人中見識最廣的肥遺低語，想了想後，道：“我好像聽過這個詞，說的是荒城之人從生下來就在不斷戰鬥，時刻準備與仙域的敵人決一死戰，可他們也期盼戰爭早日結束，好去遊玩仙域的大好風光，所以是離淵，救世……”
“哼，正是如此！不過，就是這般美好的憧憬，卻被仙域中某些狹隘之人，汙蔑為逃避和怯懦。”
徐越目光微冷，他就曾遇到過一些萬分可惡的人，稱荒城為逃兵，指責荒城逃避責任，卻根本不想想，人家已經在這邊疆最前線鎮守了無數年，不求分毫回報，隻為保護所有人共同的家園。
“聖城之偉大，自在世人心裡！哪輪得著那些人指指點點！”
“沒錯！沒遇到也就罷了，要是遇上了，一定好好教訓他們！”
肥遺咬牙，其他三人也是狠狠點頭，極為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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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繼續走，漸漸走進了荒城最繁華的地帶。
一件件動輒地階天階的靈寶，明晃晃地掛在店鋪之外，上麵標注的價格讓幾個妖修一陣眼花。
街道那一頭的靈藥鋪仙光衝天，遠遠都能聞到恐怖的藥香，牛老大等人偷偷吸上一口，都覺得渾身輕鬆，飄飄欲仙。
一旁，時不時還有精純的靈力從房屋之間飄來，那是客棧中的高級聚靈陣泄露出了一絲靈力，落下來一縷，都讓幾個妖修趕忙吸收，堪比通天造化。
周圍，更有一個個三虛境，渡劫境，甚至天玄境的強者，與幾人擦肩而過，投來審視疑惑的目光，讓牛老大等人芒刺在背，站立不安。
它們恐怕是現在城中修為最低的幾個人了，其他的哪怕再弱，也至少都有凝體境修為，而且還是各族各宗的翹楚，身份尊貴，是跟著前輩們來荒城開拓眼界的。
哪像它們，偷渡而來，與周圍的一切都那麼格格不入。
“不必如此拘謹和畏懼，荒城之中嚴禁私鬥，隻要你們進了城，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絕不敢在城中動你一根毫毛，否則，頃刻間就會被這來來回回的荒城巡邏隊抹殺。”見四人有些太過緊張，徐越轉頭，笑著提醒道。
“多、多謝大人照顧！小的感激不儘！”
到了現在，四人已經對徐越沒有絲毫懷疑了，反而充滿了感激。
不說彆的，就今日之所聞所見，都足以抵得上它們過去數十年來的閱曆和經驗，這可是修煉不來的機緣，對它們今後的人生，都是大有脾益。
“彆這樣，我也隻是隨手之勞罷了。”
徐越擺了擺手，麵帶笑容，心情頗好。
他之所以幫助牛老大等人，除了它們心地善良，為人正直外，也有自己那顆貪耍愛捉弄人的玩心在作祟。
可以說，這半天，是徐越近段日子過得最輕鬆的半天了。
“不過說回來……我以前翻到過一本典籍，說聖城之內，荒蕪寂靜，冷血肅殺，遍地都是墳包和祭台，宛若一座死城，可今日所見，似乎並非如此？”肥遺看著周圍的熙熙攘攘，疑惑地看向徐越，希望尋求解答。
“那是因為，荒城，本就是分為兩部分的。”
徐越一笑，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會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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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四人也不算太笨，沒有刨根問底，將這事壓在了心裡，乖乖跟在徐越身後，繼續遊覽著這原本可望不可及的聖地。
就這樣，一天過去了，當黃昏開始降臨，徐越也拐過幾個街口後，周圍的人流量驟減，幾人停留在了一座更為破敗，更為矮小的城門前。
徐越看著城門下那左顧右盼的瘦弱女子，知道分彆的時候到了。
“唉？這裡咋還有一座城門，俺們要出城了嗎？”
憨厚的牛老大撓了撓頭，出色的地理能力讓它陷入了不解，而一旁的肥遺等則目光一凝，想到了剛才徐越所說。
荒城，本就是分為兩部分的。
“哥，這裡！”
前方，荒女總算發現了幾人，用力地揮了揮手，麵帶歡欣。
徐越點頭，轉身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四妖笑了笑，遞上一塊灰色的令牌，道：“好了，牛老大，肥兄，猴哥，雕哥，這一天以來，徐越承蒙各位大哥照顧，過得很是快樂！這令牌，可讓你們在城中暢通無阻，這板車，也麻煩你們送去該送的地方了！我們就此彆過，有緣再會！”
徐越說完，便化為一陣微風離去，留下四個妖修呆愣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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