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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越於石胚的試煉空間中苦苦支撐時。
遙遠的天州某地。
青元仙國,整個仙域中少數以國家形式統禦四方的仙域巨頭,疆域遼闊無邊,實力深不可測,境內資源豐富,大大小小的秘境數不勝數,更地處天州腹地,人傑地靈,鐘靈毓秀,是世間最強大的幾個勢力之一。
青元城,則是青元仙國的皇城,遙遙看去,整座城池都處於濃鬱仙霧的包裹之中,城體上密布神聖法則紋理,經曆歲月滄桑依然不倒,城中更是高樓林立,拔地而起,鱗次櫛比,甚至地麵的石板上都是大道痕跡浮現,符文不斷靈閃,簡直就是一座夢幻之都,讓人忍不住沉醉其內。
可是,青元城中央,他們那隻允許左姓皇族出入的皇宮,卻是顯得那麼陰暗和詭異,仿佛不管外部如何的金碧輝煌,光彩奪目,都掩蓋不住那深隱其中的陰煞之氣。
此時,皇宮的最裡層,一座大殿裡,數十個黑影,齊聚一堂。
“徐越和牧初璿抵達西漠的消息,相信各位已經知道了吧?”
黑暗之中,一道甕聲甕氣的聲音,率先拉開了會議的帷幕。
“自然知曉,不過無礙,低語者們已經在幾個月前被撤走,他們什麼也查不到了。”另一個略顯輕佻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對徐越二人的探查蠻不在乎。
“無礙?你還敢跟我說無礙!”
而他的話語剛落,就激怒了一旁另一個脾氣暴躁之人,吼道:“若不是青玄卓識遠見,及時將低語者撤了回來,並化整為零,遣散到仙域各地,現在他們已經被徐越等人捉拿了!而一旦低語者被擒,我青元仙國這麼多年的努力都將化為烏有,你竟說無礙!”
話音如雷,久久回蕩在大殿之上,讓這裡的黑影們全部安靜了幾分。
直到回音完全消除,先前那輕佻的聲音才再次開口,揶揄道:“皇叔,你又何必對我如此動怒呢,若不是你辦事不力,未能將那蜃樓的伽夜一擊必殺,又怎麼會泄露低語者的相關信息?請彆弄得現在,都是我的過錯那般。”
“你!”
那暴怒的聲音好不容易降火,此時再次被點燃到了頂峰,咆哮道:“伽夜精通逃遁之術,埋伏之地又距離蜃樓太近,若被那季滄行撞見,如何是好?況且左弦,你又有何臉麵說我!前些日子去襲殺流落在外的林平和莫道二人……哼,大敗而歸!!”
聞言,左弦那輕狂囂張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尚未痊愈的傷口,想到不久前那場慘敗,麵色陰沉。
他也著實有點想不通,明明那二人的修為隻是渡劫境後期,為何麵對自己率領的一支天玄境小隊,竟如此的遊刃有餘!
片刻後,左弦的神色恢複了正常,嘴角一翹,繼續挖苦道:“皇叔,我隻能說,最強一代,亦有差距,莫道和林平何許人也?那可是曉組織的成員,徐越的左膀右臂,世間一等一的天才!豈是你獵殺的什麼梁縱穀葵之流可以比擬的?而且他們二人合力,相互配合之餘,實力絕對不等於簡單的相加……哼,若換你去執行我的任務,恐怕,回都回不來了吧?”
“你找死!”
轟!
大殿中,靈力暴動,雙方似乎積怨已久,如今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肅靜。”
關鍵時刻,一道無悲無喜的聲音響起,隻見人群裡居中那人走出了出來,外表看起來三十左右,劍眉星目,正氣凜然,可細看之下,他的麵相卻又有些陰狠毒辣之感,此時伸出一隻潔白透玉的手,輕輕一按。
呼……
頃刻間,風波平定,靈力驟熄,爭執中的二人也立刻閉上了嘴,不敢多言了。
“低語者的暴露是遲早的事,原因也是多方麵的,圍獵蜃樓伽夜的失手,徐越等人的脫困,對行蹤隱蔽的不足,都是原因!豈是一人之過?你們吵吵鬨鬨,成何體統。”
“國主所言極是。”
左弦和那皇叔等人齊齊拜下,神色惶恐,不敢有絲毫忤逆。
畢竟左元子對於青元仙國的掌控力,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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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句話,左弦倒是說的沒錯,最強一代,亦有差距……確實如此。”左元子微微眯眼,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縷寒光,隱隱還有些凝重。
如果說,圍獵伽夜的失敗是準備不足,徐越一行人的脫困是借助古行舟的犧牲,那麼淩璃之事,簡直就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原本他們的計劃是分兩部分一起進行的。
一方麵,由青元仙國的強者和低語者組成混合隊伍,暗中四處獵殺仙域中落單的最強一代,此法簡單粗暴,成效也是最快的。
另一方麵,則是受到左青玄的啟發和建議,在仙域各地建立起像北海之濱涵洞那樣的陷阱結界,引誘各大巨頭的最強一代前去探索,將其困死在其中後,再一一捕獲。.
如此的話,哪怕是低語者暴露,第一種獵殺行動不得不終止,他們也可以轉入暗中,通過那些不為人知的陷阱結界,繼續開展行動。
可哪知,就在一切有條不紊地推進時,羽神宗的淩璃竟陰差陽錯中找到了一個還未完全建立好的結界,闖進去了不說,最後甚至還一個人破陣而出,將結界的情報帶了出去,讓仙盟知道了這種陷阱結界是大規模存在的,把他們的布置完全打亂了!
現在,他們是主動出擊不得,被動守候的路子也被斷,隻能窩在這青元仙國的皇城裡乾著急!
“羽神宗,淩璃……確實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以困殺天玄境巔峰為目的建造起來的結界,竟困不住她!雖然結界尚未徹底完工,但此人……實在太過妖孽了。”
左元子低語,而他的話,也引起了一眾青元仙國高層的沉默,畢竟有這麼一個潛在強敵的存在,可不是什麼好事。
片刻後,左元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將目光投向大殿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沉聲道:“青玄,你說若以青元仙國的名義,為你向羽神宗的淩璃提親,有幾成的概率成功?”
“咦?這……”
“倒不失為一種辦法。”
穀縰“若是能成功控製淩璃,我等不僅會少一隱患,還會多一個天大的助力!”
“而且……”
左元子話音一落,殿內的氣氛頓時發生了變化,不少男性修士眸光閃動,雖然知道左元子此舉意在拉攏淩璃後將其控製,但一想到那仙域第一美人的絕世風姿,還是忍不住心中微熱,浮想聯翩,恨不得自己代替左青玄向羽神宗提親,將那淩璃收入屋下。
可緊接著,左青玄的回答,卻令所有人都意外了。
“概率的話,零成吧,淩璃此人我也見過,一心修道,無意男女私情,就算我們以宗門的名義向羽神宗施壓,恐也無用,畢竟在華神羽眼中,我青元仙國的分量,還遠遠比不上那仙絕榜的魁首。”角落裡,左青玄微微低語,語氣依舊是那麼淡然和溫雅,似乎對淩璃提不起絲毫興趣。
而他這麼一說,有人不悅了。
“哦,是麼?青玄竟嘗都不願意嘗試一下?那若讓你去倚帝山給那牧初璿提親,你意下如何呢?”
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說話之人,又是之前那爭執方之一的左弦!
他與左青玄本是同輩,但年齡卻相差不少,很久以前,左弦也是青元仙國的天驕,亦上過曾經的仙絕榜,隻是隨著最強一代的崛起,實力與智慧都遠超於他的左青玄迅速取代了他的地位,奪取了他原本擁有的一切,成了青元仙國新的希望。
故此,在強烈的妒忌和憎恨之下,左弦此時忍不住出聲譏諷,因為據他所知,自己這位同族胞弟,可對那倚帝山的帝女,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大殿裡安靜了一瞬,隨後,就是緩緩而來的腳步聲。
噠,噠。
左青玄沒有回應,隻是慢慢走出了大殿的角落,徑直來到左弦麵前,隨後啪的一聲收起了從不離手的折扇,笑眯眯地看著對方,一言不語。
一股強大卻難以察覺的波動,開始從他身上慢慢散開,如同一卷水流,無形之中包圍住了左弦,壓製著他的一切。
“青、青玄,怎麼了啊?”左弦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看著那英俊的外表,以及滿帶笑意的眼睛,不知怎麼的,總感覺不寒而栗。
“你若想死,我大可成全你,就在此地,現在都行。”左青玄的聲音帶著輕笑,在這黑暗幽深的大殿中無比清晰,聽在左弦耳中,卻如同幽靈的索命,逃無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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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他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的左元子,卻發現剛才還在出麵調和的國主,此時竟沒有絲毫表示,隻是冷漠地站在那裡,任由左青玄出口威脅。
再回頭,看著眼前這個笑意不減的青衣書生,左弦毫不懷疑自己若還不服軟,今日必將命喪此地。
“我……我剛才說笑的……抱歉……你彆在意……”最後,在恐懼的驅使下,左弦低頭咬著牙,極具屈辱地說出了這句話。
“注意你的身份。”
聞言,左青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周圍那股壓人的波動也漸漸消散,冷冷地瞥了眼深埋著頭的左弦後,挪步離去,再次回到了與他地位不符的大殿角落裡。
“好了,事已至此,我認為我們應該蟄伏一段時間,再做打算。”議題回到了正軌,左元子身旁的一個老者發言了,身份看起來不低。
“沒錯,事情敗露後,仙域各宗定然有所警覺,我們決不可再貿然出手,以免遭受滅頂之災。”有人附和,竟是一位天玄境巔峰。
“嗯,而且還要小心他們的反製手段,畢竟前去西漠探查的,可是牧初璿!她的心計和謀略,五年前,相信各位都已經領教過了。”還有人點頭,深藏黑暗之中,聲音低沉,看不清麵容。
“隻是可惜。”
左元子也開口了,搖了搖頭,緩緩道:“萬裡狂沙的梁縱,太穀道的穀葵,幻靈寶殿的徐自然,萬窟洞的結珞,就算再加上幾天前剛得手的建元木木磊,也才五人而已……樣本太少了,實在不足以研究出最強一代到底有何不同,也無法使出徐越的那招合擊之術……”
左元子重重歎了口氣,帶著有些痛心疾首的表情,感慨道:“隻恨未能有先見之明,百年前在天晴之海戰死的穀誠、鮫鮫、玉衡等人沒能及時收集,暴殄了天物,五年前於倚帝山隕落的齊緣、宗擎、唐標等人,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毫無出手的機會,否則……唉,我們不至於有今日之窘境啊!”
左元子再歎,言語之中,竟沒有對生命的絲毫敬畏,隻像一個瘋狂的科學家,在遺憾錯過了一個個精美的試驗品,讓人不覺毛骨悚然。
可是,就是如此變態的想法,竟得到了在場青元仙國所有皇族的認同和共鳴。
“不行!”
輕袍緩帶,一襲青衣的左青玄踏前一步,手中握緊折扇,在這一刻,露出了少有的堅決和凝重之色,沉聲道:“行動不能停!妖魔隨時都有可能進攻,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依你之意,如何?”左元子轉頭問道。
“國主幾人的身份太過紮眼,此次過後,仙盟也必定會對所有天玄境巔峰的修士進行管製,所以你們不宜再出手了,而其他人……恕我直言,實力顯然不夠,無法做到滴水不漏,貿然出擊,反而打草驚蛇。”
左青玄一邊說,一邊已經在朝殿外走去,輕聲道:“所以在這之後,就由我一個人單獨行動吧。”
話音落下,大殿裡停頓了一會兒,幾個位高權重者似乎在思考左青玄計劃的可能性。
直到對方都即將推開殿門離去了,左元子才點了點頭,提醒道:“依你所言,不過,你有一個難纏的尾巴,行動之前,最好處理掉。”
“我知道……”
左青玄推開了殿門,迎接著照耀了整個青元城的陽光,溫文儒雅的臉在這一刻終於露出了決絕之色,沉聲道:“我現在,就是去辦這件事的,順便,取一些戰利品回來。”
轟!
青光如虹,飛射而起,左青玄的身影如同飛雁,眨眼劃過了長空,飛出了皇宮,越過了青元城的城牆,朝著一個方向急速而去。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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