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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行舟有些興奮的話語在寂靜的黑暗中極為嘹亮，甚至有些刺耳。
徐越看去，盯著對方赤紅的上身，那是在這涵洞無時無刻的威壓下，從毛孔中滲出的還未凝固的血液。
“古大哥，先莫要說什麼發現了，此地詭異且危險，不若先講講你們之前經曆了什麼？”徐越嚴肅道。
“哦對，抱歉，是我唐突了。”古行舟抱了抱拳，後退了一步，不過看那模樣，也隻是暫時在抑製臉上的喜色，心中依然澎湃如潮。
“唉。”
對此，徐越也隻能無奈一歎，隨後看向辛靈和段牧天，讓他們分彆說說之前的遭遇。
幾分鐘過後，徐越皺起了眉頭，目光盯著地麵，陷入了沉思。
按照辛靈和段牧天所言，他們二人都是在遇到意外情況時，下意識地使出了四鎮之術後，便被那詭異的力量拖進了夾層世界。
唯有古行舟，是受到了一個鬼魂的誘引，一步步陷入陷阱之中。
“我沒有使用離淵之術，也是被循序漸進而困，伏香修為太低，不做考量……僅看你們倆還有煙兒，不難推斷出，四鎮之力在此地，真的會受到莫名之力的針對。”
徐越自語，隨後看向一旁的藍如煙，卻發現對方隻是沉默地點頭，神色悲憫，不知在想何事。
“煙兒，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徐越憂心忡忡地問道，對方從小溪中回來後，情緒就一直非常低落。
“沒有……隻是剛才救伏香時，看到那些溪水裡的浮屍，不知怎麼的，總感覺很不舒服。”藍如煙抿了抿嘴，低頭細語。
徐越點了點頭，沒有太過在意，隻當是尋常人看到屍體所引起的不適，轉頭繼續看著三人，沉聲道：“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覺得，不管是人為還是自然，既然此地有明顯針對四鎮族人的現象，那麼我們就不應該再繼續深入了，所以我的意見就是……潤。”
“潤？”辛靈一怔，不太明白徐越的意思。
“哦，就是溜之大吉。”
徐越擺了擺手，而他話音剛落，古行舟就立馬反對道：“不行！我們絕不能就這樣回去！”
氣氛為之一凝，徐越看去，認真道：“古大哥，此地的危險你是知道的，說句不好聽的，剛才若不是我還僥幸保持著清明，吾等幾人已經全部葬身於此了，我怎麼可能還讓煙兒她們繼續冒險！”
“我知道，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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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行舟也急了，快步走到徐越跟前，小心翼翼地從褲包中拿出一件物品，那是一些閃閃發光的粉末。
“可徐越你看，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發現！我在那水坑之中找到了這些東西，你知道它們是什麼嗎？它們是過去碑的一部分！以我這麼多年的研究和探索，絕對不會有錯的！”
“那又如何！”
徐越也有些怒了，迅速從懷中掏出一些發光的玻璃渣，那是他之前在黑溪溪底所得，和古行舟拿出的粉末一看就是同一種東西，質問道：“你又怎知，這些東西不是人為地從過去碑上刮下來，故意放在此地迷惑我們？不然，過去碑有什麼理由，誘殺和它同宗同源的四鎮族人！”
古行舟一滯，可下一刻依舊咬牙，堅決道：“就算如此，那不是也說明世上真有人掌控著過去碑嗎？我們深入此地，一定就會探得過去碑真正的所在，到時候再順藤摸瓜，將幕後黑手……”
“瘋了，你已經徹底瘋了！”
徐越暴怒，猛推了古行舟一把，想讓他清醒過來。
“我沒瘋！不……為了虛水，我確實已經瘋了，這是我唯一活在世上的意義！”古行舟退了兩步，可下一刻就再次走來，麵目有些猙獰地平視著徐越，二人爭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唔……”
激烈的爭吵甚至讓伏香都幽幽醒來，而她睜眼的第一幕，便是看到徐越和古行舟的爭鋒相對。
“這……”
段牧天在一旁眨了眨眼，不該如何是好，辛靈和藍如煙倒是都冷冷地看著古行舟，有些不懷好意。
許久過後，待二人氣息都不再暴躁，古行舟才率先退了一步，低頭看著地麵，聲音也有些後悔，輕聲道：“抱歉，是我衝動了……抱歉。”
徐越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古行舟絕對不會放棄的，可下一刻，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本堅毅又驕傲的天才，竟膝蓋一屈，當著幾人的麵，給徐越重重跪了下去。
“你！”
徐越雙目一凝，急忙伸手就要扶他，可卻被對方推了一下，緩緩道：“不必如此，這一禮你若不受，我心不安……徐越，方才我雖憤慨，可亦是句句肺腑之言，若不能找到過去碑，複原虛水，我……確無生念，如今希望就在前方，我豈能就此放棄？還請你再幫我一次，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古行舟說完，在幾人有些震驚的目光下，對著徐越深深磕頭拜首。
“古大哥，起來！”
段牧天看不下去了，過來一把拉起失魂落魄的古行舟，同時看著徐越，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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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安靜了，沒有人再說話，隻有滴答滴答的水聲不斷響起，那是之前黑溪暴動時，留在山壁上方的水漬在滴落。
所有人都看著徐越，等著他做出決定。
“罷了……”
終於，徐越的一歎，神色帶著難以言說的糾結，搖頭道：“正如你所說，這一禮我若不受，再讓煙兒她們冒險，我於心不安。”
瞬間，古行舟那黯淡的眼眸再次充滿了光彩，剛欲抱拳謝禮，徐越便抬手將其打斷，帶著有些警告的口吻說道：“不過我也要說清楚，接下來若再遇到任何危險，我會立刻中止行動，帶煙兒她們離開！”
“自然，自然！”
古行舟連聲應下，原本癱軟的身軀也挺拔起來，仿佛就如他自己所說，虛水，便是他一切力量的源泉。
“你準備怎麼做？”
一旁，藍如煙冷聲開口，冰冷的表情對徐越時融化了一些，不過總得來說，還是異常冷淡。
“和之前在洞外一樣。”
徐越環視四周，不知在看什麼，最後像是宣戰那般，沉聲道：“由古大哥領頭，聚你等四鎮之力，一舉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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