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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漸漸衝出惡魔們的包圍,記憶的世界開始慢慢消散,血光如潮水般褪去,星光黯淡,一切又歸於平靜。
人們僵在原地,看著一言不發的徐越,腦中還在回想之前那片片殺機四伏,十死無生的絕地,一個個麵目猙獰,凶狠殘暴的妖魔。
經曆了一次全息投影的他們,無比確信地感受到了這段記憶的慘烈,甚至,在【記憶模擬器】的帶領下,他們仿佛代入了自身,感受著徐越當時的情感和心緒,真真切切走了一遭域外。
“原來……是真的。”
“強……太強了……”有人喃喃自語,雖然大家都感覺得出來,徐越應該還有秘密沒有說出,有所保留。
不過,至少他今天的答案,足以讓人們對他不再有懷疑和顧慮了。他的立場和實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砰!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遠處智清和魔量所處的那片玄妙領域突然傳來巨響,香煙變得紊亂,亂石開始狂顫,院牆紛紛倒塌。
似乎,出結果了!
“哈、哈哈哈哈哈!”但是,首先傳來的,卻是那一連串無比熟悉,猖狂萬分的笑聲!
“魔辰!?”眾人驚駭,頭皮發麻,藍萬初等人迅速移動,和段無涯、華神羽等至強者分立各方,十幾個天玄境巔峰幾乎不需要溝通,就結成了一個簡陋卻威力無匹的大陣,包圍了那裡。
“商君!護送他們!”
“小璿!快帶這臭小子下去!”
“這裡太危險了,你們全部離開,不得涉險!”而白澤商道謙天木等大傷未愈之人,則急急忙忙聯合一些道友朝徐越等人靠去,將最強一代的這十幾人團團圍住,同時不斷催促他們遠離這高空,生怕發生什麼意外。
畢竟經過這次倚帝山之戰,和徐越提供的那些絕密情報後,最強一代被賦予了新的意義,他們不再隻是各宗的傳承人,更是寄托著整個仙域的未來和希望。
他們的價值,已經超越了一切,絕對不容有失!然而,在長輩們的喝斥聲下,一個個最強一代卻紋絲不動,沒有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全都盯著魔辰狂笑的方向,神色肅穆,嚴陣以待。
若說之前,遇到這等未知的危險,他們還能在強者的保護下心安理得的撤退,那麼現在,看到了徐越那段經曆後,他們那驕傲的內心被深深刺激了。
憑什麼他就可以縱橫域外,殺儘萬千妖魔,探得絕密情報,而我們這些所謂的最強一代,遇到這一點動靜,就要倉皇逃竄?
“你們……”見眾人不為所動,白澤等麵色焦急,準備動用強硬手段將他們趕走,直到徐越緩緩開口道:“好了白前輩,他們不走就算了,近距離看看,親身經曆下某些事情,也好。”
“這……”白澤猶豫,與商道謙等人對視了一眼,還未來得及說話,遠處的那片區域就再次傳來動靜!
轟!黑霧與死氣衝天,刹那間就蔓延出了殘破的院牆,如氣浪般席卷而來,衝向四方。
一個個最強一代在這黑色的衝擊波中奮力抵抗,咬緊牙關,絲毫不退,看得徐越微微點頭,頗為欣慰。
“噗……”混沌間,一個人影倒飛了出來,身子在空中不斷炸響,最後踉蹌了幾步,才堪堪停下。
“大師!”
“智清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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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祖!”數道焦急之聲響起,藍萬初一個閃爍降臨到智清身邊,一把抓住了老和尚的手,微微診脈後,神色稍緩。
還好,隻是受傷了。
“咳咳……多謝藍施主……”智清不斷咳嗽,此時麵色蒼白,眼球布滿血絲,眼角亦流淌著血淚,蒼老的麵容上,更是有絲絲黑氣瘋狂遊走,侵蝕著他的身心。
不過,已經漸漸被佛音和藍光給壓製了。
“大師,感覺怎麼樣?”藍萬初扶著他,關心問道。
“無礙……隻是沒想到……竟然失敗了……”智清渾濁的雙眼帶著疲憊,歎道:“老衲費儘心力,也隻能在魔辰的識海裡,找到天魔嶺墜魔的起因……一切,都是因為天魔嶺的某代宗主,在後山意外挖到了那口井!他們發現,井口冒起的神秘氣體可以強化武器,淬煉肉身,便沒有引起警覺,反而過度使用,最終才被魔氣完全侵蝕,變成了半人半魔的妖怪。”智清的聲音有些顫抖,仿佛施展秘術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消耗,繼續說道:“直到天魔嶺傳到魔辰這一代,宗內渡劫境以上的高層,幾乎都已經被完全洗腦,轉化成半魔了!而天魔嶺的年輕修士,則在修煉功法時就被灌注了魔種,一旦魔辰等人需要,就會催動魔功,強行讓他們化魔……不管,他們願不願意……”眾人心一顫,想到了一個個被殘害的年輕生命,怒火噴湧,義憤填膺。
齊緣,更是想到了那原本嬌小沉默的魔姽,在魔變和隕落時,對自己說的那麼多奇怪的話。
或許,她也曾與命運抗爭過,隻是到了最後,還是變成了自己無法接受的樣子。
噠……噠……前方,黑霧中,一個身影緩緩走來了,智清微微抬頭看去,凝重道:“此外,老衲就再也沒有獲得更多的線索……井的那一頭是什麼……天魔嶺為何要救那邪諸……還有仙域中是否還有其他被侵蝕的巨頭……均不得而知……”聞言,藍萬初眸光一黯,但還是立刻搖頭,沉聲寬慰道:“大師莫要自責,已經夠了。”轟!
話音落下,前方的黑霧猛地收縮,全部附著在了那個走來的人形生物上,魔辰的身影,也再次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哈哈哈!老禿驢,還想度化我,意圖搜我的魂?下輩子吧!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說得對,天魔嶺因兵器之因,初窺神道,但也因此,讓天魔嶺成為了神族的兵器,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魔辰癲狂,而此時他的身體就算吸收了所有魔氣,也還是如薄紙一樣虛幻,蜂巢一般的坑洞遍布全身,他的靈魂之火,也已如風中殘燭,時刻都會熄滅了。
不過,對於這個掀起一切事端的始作俑者,仙域修士的宿敵,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敢輕視,全部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哼,冥頑不化!魔辰,看看周圍吧,你已經走不了了。”藍萬初聲音低沉,整個人像一把拉滿的弓,隨時準備對魔辰發出致命一擊。
“你這種狀態,一擊可殺。”段無涯也負手而立,冷聲警告道。然而,行將就木的魔辰卻絲毫沒有理會他們,反而越過一個個天玄境巔峰的包圍圈,直直盯著那站在最強一代前方的青年。
“嘿嘿,徐越!”魔辰張開雙臂,臉上帶著放肆的笑容,高聲道:“你很好,很強!孤身闖進我族禁地,擊殺十位數以上的天玄境巔峰,其餘被斬的強者和戰仆,更是數不勝數!幾乎以一人之力,造成了我族征服一方小世界所需的戰損!你的名字,注定被大人們銘記!”魔辰的聲音仿佛裝上了名為世界的擴音器,不僅回蕩在現場的天玄境巔峰與最強一代耳中,還傳向了下方的各宗修士,以及天南地北。
甚至,音波衝天而起,回響在那亙古平靜的天穹封印之上,蕩起了圈圈漣漪。
那裡,封印之外,似乎也有數雙陰暗中的眼睛,如猩紅血月,如破碎星球,如惶惶大日,如眸中魔國,如混沌迷洞,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下方這片天地!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魔辰的腳尖開始分解,像是被剪刀剪成了一張張碎紙,在慢慢化為虛無。
“你剛才所說的一切,我全都聽到了!原本,大人們還在忌憚,生怕你了解了更多機密之事,更擔心,你在暗中籌備著一些對神族不利的計劃……不過現在看來,不過如此!”魔辰的小腿開始消失,但他絲毫不在意,目光盯著徐越身後的最強一代,狂笑道:“藍萬初說的對!就算有最強一代又如何?僅憑那什麼法訣,你等贏不了我們,勝利,必將屬於神族!”魔鬼的宣言響徹天地,一眾仙域修士瑟瑟發抖,心生恐慌,忍不住抱住身側之人,驚懼地望向那魔影。
徐越看著生命最後時刻的魔辰,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與其對視了半晌,冷漠的臉上才突然咧嘴一笑,道:“那你怎麼知道……我究竟有沒有與他們說實話呢。”現場驟然靜下,魔辰神色一僵,藍萬初等人也一邊警惕著危險,一邊分出神識來關注著徐越。
距此不知多遠的星空,那數雙恐怖無比的眼睛也齊齊轉動,漠視著看來。
這一刻,世界聚焦於你。直到許久後,魔辰的身體已經分解到了大腿,他才搖了搖頭,獰笑道:“對的,你若是什麼都不說,我反倒要懷疑你另有謀算了。”
“是麼?那你就猜猜,我說的哪句話是真話呢?嗬,猜吧,最好,一直猜下去……”徐越冷笑,抬頭看著灰蒙蒙的蒼穹,冥冥之中,不知在與誰說。
而這一次,魔辰終於不再說話了,放棄了一切威脅的言語,和他一直在找尋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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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諸大人”一樣,臨死前看向徐越間,露出了一模一樣的表情。凝重,認真,思考,打量!
“有趣。”魔辰的狂傲不在,身體腰部以下已然消失,不過那平靜的麵容,睿智的眼神,讓他此時更像那個運籌帷幄的天魔嶺之主。
“經仙碑宗隕滅,我等都認為這一世仙域必亡,哪知,竟出了你這麼個變數……徐越,你很不錯,大人們會因為有你這樣一個對手而感到興奮的。”魔辰轉頭,看向倚帝山的西邊,不知是不是在看那生他養他,最後也害了他的宗門,天魔嶺。
“細細想來,你之前說的那些話確實留下了太多懸念,不是現世之人麼……來自哪裡?是否,與神族一樣啊。”魔辰低語,仿佛是在自話自說,又好像在給某些人傳遞一些彆樣的信息。
“不過,不管怎麼說,你這次的目的也算達到了……今日之後,仙域中再無任何人敢針對你,曾經那些算計坑害過你的人,也必定遭到清算,你的地位將無比超然,沒人可以撼動……若你有什麼計劃,可以繼續實施下去了,那麼,為了祝賀徐大人您正式掙脫桎梏。”魔辰說著說著,已經分解到一半的手腕突然抬起,掐了一個法訣。
“在下,也送你最後一份禮物吧。”
“小心!”咻!一直在關注著局勢的藍萬初等人大喝,數道怒吼和攻擊同時襲來,隻不過卻全部穿透了魔辰虛幻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死了,留在現世的,隻不過是一個虛影。
而就在這上空發生最後的變故時,魔辰的話語也傳到了下方,聽在那司玄的耳中,如同驚雷響徹平地,深深刺痛了他那顆瀕死的心。
魔辰說的,好像沒錯。司權犧牲,司厲亦亡,司家的兩個天才,司臨和司閒,前者叛出倚帝山,被白澤處決,後者更是早早就死在了徐越之手。
他最為看重的司家,已經分崩離析,再無崛起的可能,甚至如今的最高領袖,都是他這個受人看押,淪為階下囚,身敗名裂的蒼雲山分舵舵主!
而他司家付出了那麼多,無數的弟子戰死,手中權力儘數流失,近乎名存實亡的情況下,換來的又是什麼呢?
什麼也沒有。就連司玄眼中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徐越也依然逍遙法外,他擅自斬殺司閒,本就是違規之舉,有失公正,可卻沒有一個人要去追究他,白澤等人視而不見,牧初璿更是萬分偏袒,甚至現在,他還是成了拯救仙域,人人愛戴的英雄!
司玄意識到了,正如魔辰所說,他這一生,或許都沒有機會再給兩個孫子報仇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玄突然笑了,笑得很大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同時,他自己也在極度憤怒之下,氣血上湧,頭暈目眩,摔了下去。
“司舵主!”一旁,有人急忙將他扶住,司玄恍恍惚惚看去,認出了這個中年男子是來自南部區域的一個子宗,禦風宗長老,於意真。
沒錯,他當初在草原上與徐越、石開、衛機等人分彆後,被迫將秘境試煉的令牌交給了他的牧天教親戚,反而因此逃過了一劫,並從之前的妖魔大戰中幸存了下來,活到現在。
“司舵主,您沒事吧?”於意真擔憂道。司玄無言,如同惡狼一般盯著於意真看了幾息,隨後終於反應了過來,狂喜道:“對啊!南部區域!南部區域!”於意真被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不敢再靠前。
“徐越!!”而司玄也徹底癲狂了,不顧周圍弟子的阻難,抬頭間,奮聲大喊,要用儘畢生之力,吸引對方的注意。
同時,迅速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緊攥手中。他,已經想好怎麼為司家和自己的兩個孫子複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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