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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凶霧彌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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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從完整的血脈信物上切割下來的一小塊材料,輕而易舉的便拐走了年輕的食鐵獸。

人生當中第一次騎熊,還是後世格外寶貴的食鐵獸,張珂的心中難免有些新奇之感。

也自然,光憑著大貓的行進速度,頭頂的日頭都逐漸開始西沉了,一人一熊這對兒搭配也沒能走出這茂密山林的地盤。

也因此,一路上,張珂也是遇到了些許小麻煩。

他這麼一個散發著新鮮,甘美血氣的年輕小夥兒,自然成了山林裡一些精怪們垂涎的祭品。

彆以為精怪們就是下裡巴人了。

它們之間的消息流傳雖然有一定的地域限製,但卻並不比後世的萬物互聯緩慢了多少,往往幾百,幾千裡外發生的事情,都用不著隔夜,就會被一些渠道靈通,天賦異稟之輩獲取。

而後,通過這樣或那樣的方式,將其散播出去。

自然,張珂這個未曾祭祀,卻大搖大擺,恍若無人之境似的,從它們地盤溜走的外鄉人,便登上了狩獵名單。

沒有供奉不要緊,他那一身鮮活的血肉,便是最好的貢品!

於是,這一路上,張珂遇到了許多自己送上門來的。

或是猛然從樹叢中跳出,烏央烏央朝他衝來的,或是嘗試用妖法將他**讓其自殺的,甚至也有變成衣衫襤褸的,柔弱婦人,遠遠的,用哭泣的音調朝他求助,希望能得壯士帶上一程,走出山林。

至於報酬麼.雖然對方拿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狗頭金,但看那都無法遮蔽雙腿的裙擺就知道,真正的代價是什麼!

隻可惜,她太急了。

還沒等人防備鬆懈,就露出了獠牙。

結果,自然變作了食鐵獸的口中冤魂,與之一同的還有路上跳出來的那些精怪,大多都被食鐵獸隨口咬死,當做了吃食,少數需要勞煩張珂的,最終也被存儲了起來,當做後續投喂的點心。

可惜,到了後來,這山裡的精怪收到了風聲,再也遇不到了。

而那些不醒事的小妖小怪,不僅張珂沒什麼興趣,連食鐵獸也對其失去了胃口。

換做過去,它肯定是不會如此怠惰的。

雖然食鐵獸長的滑稽可愛了點,但總歸是正兒八經的熊屬,而血脈中也流傳著上古傳承上來的凶性,食譜之上多為肉類。

隻是呢,理想跟現實終歸是有些差距的。

食鐵獸雖然喜食肉,但耐不住它跑的不快,性情又憨,外加一餓就懶得動彈,除非餓急眼了。

這就導致了,尋常的食鐵獸,很難能在野外進行大型的狩獵,平日裡頂多就是欺負些跟它一樣笨重好欺的小玩意兒,例如竹鼠之流。

而張珂身下這頭,雖成了精怪,但也隻是將食譜擴大了些,能達到正常熊類的獵食範疇,而至於那些同樣成了精怪的妖類,仍是追不上人家,甚至還會被倒過來,用一些迷眼的術法戲耍。

真不愧是自己差點把自己玩沒了的滾滾。

而現在,經過了張珂的投喂之後,它就更看不上山林中的尋常吃食了。

俺明明能張嘴等著喂,憑啥自己去狩獵啊?~計劃通jpg

好在它多少還醒得,有付出才有回報這個道理,不然走半道上一癱,那張珂真要考慮下,將其帶入試煉,讓它的老祖宗教育一下,寄人籬下的道理了。

如此,下半程風平浪靜。

得以空出手來的張珂靠著溫暖的毛皮,漸漸地閉住了雙眼。

恍惚中,身下的食鐵獸被淡化,周圍的環境也在飛速的更迭變換:

大日淩空之下,山巒疊起,稀薄的泛著異樣色彩的霧氣漂泊在茂盛的草木之間,各處山林中隨處可見地上的走獸,驚起的飛鳥。

更細微處,在茂盛的樹冠中,地下的落葉裡,隱約可見一些頭角崢嶸的毒蟲,蛇類正在活躍的爬來爬去,或是狩獵,或是逃竄。

而與此同時,一個個穿著帶著弓箭彎刀的南蠻漢子們行進在山林中,麵龐之上,肉眼可見的慌張,而身上穿的玄色外衣也多剮蹭,割裂的痕跡,泛白的,腫脹的傷痕擠破了劃痕,暴露在空氣之中。

張珂能看到他們的嘴巴開合,卻聽不清這些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而在他們匆匆離去的林間小路後,有一些模糊的黑影一閃而逝。

當他剛想看清楚那些影子的時候,周遭的環境便是猛然一轉,下一瞬,他再次出現在了一座廟宇中,化作了那供桌上的泥胎雕塑,神色淡漠的俯瞰著下方那枯瘦的身影。

不同於過往,被禁錮在cg中無法動彈的情況。

張珂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股幾近於無的束縛感,隻要他願意,瞬間就能破開這神像的束縛,在外界活動,但同樣的,這莫名的夢境也會被他直接撕裂,而後現實中的本體也自然會清醒過來。

無奈,他隻能繼續順從夢境,看看接下去又會有什麼變化。

而且,張珂也對這場夢境的原因也頗為好奇。

在這之前,他踏足最古老的時間便是戰國了,但張珂在戰國天地的活動軌跡幾近於無,連那裡的時間線都沒蕩起波紋,就更彆說這更加古早時的商周了。

既沒來源,那對方是怎麼這麼明確的通過某種祭祀的方式,指引到他身上的?

而後畫麵繼續流轉。

他看到了一個枯瘦如柴的老頭穿上了色彩豔麗的服裝,在給自己的臉上戴上了一副猙獰的牛頭麵具之後,便開始了古老的舞蹈。

隻是他太老了。

腐朽的身體根本支撐不起舞蹈所需的那扭曲動作,沒一會兒就開始斷斷續續的,而伴隨著他那僵硬的動作,張珂也跟接觸不良的電路似的,頻繁的閃爍了起來。

好在,這時嘹亮的鼓聲響起。

廟宇之外傳來了讚頌跟懇切的歌聲,與此同時,還有數十道在張珂眼中年輕的人影,開始翩翩起舞,那股用來維係他存在的聯係才並未因此斷絕。

同一時間,來自廟外大片的香火也向著廟宇所處的位置湧動過來,試圖通過祭祀的索引融入到神像之中。

但被拒絕了!

並且張珂故意,而是這些神像的原因。

雖然材料上乘,製作的工匠技藝也足夠高超,每個神像都栩栩如生,還有許多法術的加持,但卻缺乏了最重要的一環:靈韻!

用後世術語來說,便是裝臟!

裝臟,是指新製作的神像,工匠們一般都會在背後留一個開口,等道士/僧人們將珠寶,金銀,經卷等物裝入其中,為神像裝上象征性的內臟與神識,賦予生命力的一個步驟。

如此,神像才得以完整,能夠容納仙神或是祖師的一點靈光。

缺乏了這一步的神像,就好似一個空具身體的人類,沒有靈魂的驅動隻不過是一團血肉造物,不同的是神像是泥土,石頭雕刻的,輕易不會腐朽敗落,但同樣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當然了,一些修行有成的山精野怪,也會乾這李代桃之的事,自己鑽進神像裡,當做臟器賦予靈光。

也因此,它們會獲得一絲神像原本所具備的位格,而倘若這時候能有源源不斷的香火供奉的話,隻要時間足夠長,煉假成真並不是什麼不切實際的夢想!

隻是,這種,沒有經過正規流程,不得天庭地府,與人間朝堂承認的,一般都稱為銀祠,在後世但凡被發現都是被剿滅的對象!

不過,在這副本所處的時代,倒還沒這樣的說法。

同樣的,因為人族各個分支的祭祀,也使得大量的後天詭神得以崛起,直至秦漢開始衰敗,到張天師伐山破廟之時,徹底衰微,被列入人見人打的外道

而同樣的,作為替代品的張珂,由於聯係的微弱,他沒敢凝聚神像本身被賦予的意義,自然也做不到替代的能力,而這些香火也不會融入到神像之中被他獲取。

隻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主祭的老人,最終體力跟法力雙雙耗儘之後,再難維持儀式的舉行。

而也就在儀式即將斷裂的前一刻,張珂主動出手,將周圍飄散的香火抓了一把,下一瞬,他也徹底清醒過來。

再睜眼,哪兒還有什麼廟宇,神像,隻有身下已經趴窩了的滾滾,碩大的貓頭埋在自己懷裡,到處尋摸。

哭笑不得的將這貪吃貨從懷裡推開,手中法力湧動。

下一瞬,那好似小象一般的食鐵獸,急速的縮水,一晃眼間便變成了個手臂長的小團子,被張珂拿著抱在懷裡。

看著那茫然的小眼神,張珂將早先買來的血脈信物剩下的部分一分為四,拿出其中一截塞到了團子的懷裡。

見狀,小家夥頓時不再動彈,乖巧的捧著一根紅綠交錯的竹節啃食起來。

聽著懷裡“哢哧哢哧”的聲音,張珂微眯著眼睛:“這年頭,還能有三苗部幸存?”

三苗,也稱有苗,上古時稱九黎,是炎部的一支。

但隨著涿鹿之戰的敗落,蚩尤跟風伯雨師一眾九黎強者死亡,九黎也被迫分崩離析,其中最大的一部分便是有苗。

至於說為什麼張珂驚訝,原因還得歸結到有苗那強大的作死性上來。

本來,蚩尤跟九黎的落敗,就已經給這場戰場畫上了一個句號,有苗雖然被驅趕,流放,但跟以往落敗的部族一樣存活下去,並受到人族的庇佑。

但有苗不服啊!

然後,堯時,有苗作亂,堯發兵征討,作戰於丹水,打敗有苗。禹時,有苗又不服,禹與有苗又打了一場,從此有苗在曆史記載中消失。此後,史籍中不再見有苗的活動。

而且為了紀念有苗這頑強的性格,《史記卷一·五帝本紀第一》更是將其與歡兜、共工、鯀合稱四罪。

如此,就應該明白張珂為什麼會驚歎了。

在三番兩次做大死的情況下,有苗還能存下一支來,給人王們磕幾個真不過分!

至於說後世的稱蚩尤為始祖的少苗等族,其中蘊含三苗血脈有,但跟沒有沒太大差彆。

倒也不能這麼說,少苗那邊,跟中原比也沒好到哪去。

中原有五胡,五代,元,清,雖然多,但總歸正統的時候更多。

但少苗那邊,從來就沒過過一天安分日子不說,吐蕃,羌人,南蠻亂戰不斷,再加上所謂的山神老爺這些,能保住自己的傳承,而不是像其他古國那樣,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已經相當不容易了,不能奢求太多。

至於血脈.反正後世九州都一個樣子,大哥彆笑話二哥。

明了了對方的來由,又知曉了這場祭祀的來源之後,張珂一時間有些沉默。

雖然說,有苗氏落到如此下場,純屬活該,能將血脈延續到九州,都算得上是諸位人王仁慈了。

但,人族中,有苗是罪!

人王討伐滅族,張珂都不會有太多的表示,畢竟在這之前,老師那邊曾三令五申,不允許他參與到人王交替的事中,更彆妄想著改變他的命理。

可那些詭神又是什麼玩意兒?

你們怎麼敢的啊!!!

胎化易形的偽裝轉瞬間被撕裂,那雙黑色的眼眸被猩紅的血色充滿。

周邊本來有些躁動的山林,陡然間變得死寂!

天上閃爍的繁星也連忙拉來了大片的烏雲遮擋了自己的身形,唯留下一輪明月,散發著朦朧的光芒。

而在更加遙遠的區域,數十道目光匆匆而來,而後又匆匆而去。

‘這你不是來尋仇的麼,怎麼看這架勢,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啊!’

‘你也覺得不對勁是吧?’

‘要不,再升一波?彆到時候被小輩揍了,麵子上真過不去吧?’

‘升吧,升吧,本體也準備著點,依我看.’

張珂的脖頸處,逐漸有龍鱗生成,身體之內骨骼爆響,皮肉之下好似有萬鼠奔騰。

他不生氣,真沒什麼值得生氣的。

不就是九黎滅絕,自己又被人窺探麼,多大點事啊!

有什麼是不能坐下來好好聊的呢?

隨著那一團抓來的香火中的信息被完全消化,第二根因果紅線自他的手指間生成,並遙遙的指向了西南方之後。

下一瞬間,張珂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而同一時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玩家們,看著視網膜上再度浮現的猩紅警告,莫名的感覺有些後背發涼。

大佬彆升了,再下去都由虛轉實,伱這支流都要頂替主線了!

有望氣之法的九州玩家,絕望的看著呈現斑駁血色的天穹,以及陡然間分開,各自率軍回營的商周大將,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金烏西沉。

伴隨著暮色的到來,地處群山包裹中的寨子,很快便被深邃而濃鬱的黑暗包裹,唯有點點微弱的火光,向外訴說著此地並非荒無人煙。

燃燒了一整天的篝火如今隻剩下了小小的一團,即便是旁人不住的往其中填塞乾柴,火焰也在不可逆轉的逐漸縮小。

搖曳的光芒將周遭的人影映照的仿若詭怪。

山中的夜晚,向來是淒涼,刺骨的,尤其是今夜這本不同以往的山風更是冷的刺骨,而寨子外隱約間閃過的龐大陰影,跟細碎的呢喃,更好似敦促著人們趕快散場,回屋中蒙頭大睡一般。

雖說,年幼的孩童們,早早便被各家的母親,長姐們抱著回到了屋中,此地剩下的大多是寨中的青壯,以及上了年紀的中年與老人。

但在這怪誕,而靜謐的環境中,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相比於回屋睡覺,他們更需要守住麵前這一團篝火,同樣也是守住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

畢竟,巫強撐著自己破敗的身體,在今天白天又舉行了一場大祭!

結果一如既往的讓人失望,但並沒有人怪罪蒙周,因為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沒有回應。

先祖的遺棄,詭神的苛責,周圍寨子看似好意的接納,田間稀少的產出,以及每次都未卜先知提前逃竄的獵物.生存已經夠難的了,還有什麼是可怨懟的呢?

更何況,經過了大祭的折騰,以巫的身體,不知道還能不能撐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而巫,已經是他們寨子,在這苛刻的大山中維持生存的唯一希望了。

與其在睡夢中,等待災厄的降臨,潦草死去,倒不如今夜強撐過去,即便是不幸,那寨子被攻破的時候,總能揮舞刀箭,以最後的血勇,報答寨子與巫的恩情!

而就在這緊張,而決絕的氣氛中,不知是誰,忽然間發覺眼前的篝火亮了一瞬,因此叫出了聲。

莽撞而愧疚漢子沒等到頭人的斥責,便見到身旁的兄弟們紛紛側身走近了篝火,看著那逐漸燃燒,變大的火焰,一時間周圍響起了無數的長出氣的聲音。

接著,便聽到有人詢問:

“好像,那些磨牙的怪聲也有一會兒沒聽到了?”

“風也停了有一會兒了,可巫的情況.它們又怎麼會停呢?”

“哪兒來的霧啊?”

聞言,人們紛紛轉頭打量。

是啊,哪兒來的霧啊!

就算山中夜晚寒冷,水汽凝結,容易升霧,但先前那麼劇烈的山風,這霧氣又是怎麼凝結起來的?

而且,一些距離篝火比較遠的族人,還清晰的感覺到這冰冷的夜晚,忽然間暖和起來了。

聽到外麵的交談聲,在廟中冷的縮成一團的蒙周,陡然一驚。

瘦弱的身體猛然掀開身上披著的被子,踉踉蹌蹌的走到門邊,透過沉寂的夜色,看著將寨子包裹起來的深沉大霧略微愣怔了一瞬。

而後不敢相信的閉著眼睛,下一刻再度睜開,渾濁的眼中已經有了熱淚在湧動。

眼睛酸澀,喉嚨也哽咽的厲害。

多少年了!

隻有寨中巫代代相傳口述中,隻言片語的聽聞過眼前這奇怪的大霧,如今卻呈現在他的眼前。

夢耶?真耶?

年邁而腐朽的身體,久違的挺直了身板。

眉間垂危的命火陡然間熾烈了幾分,因乾澀,久不言語而黏連在一起的嘴巴被撕開,顫抖的聲帶發出了細微的呼喊:“先祖——”

大霧之中未有回答,但腳下震顫的大地卻給與了回複。

“你瞅啥?”

彌漫了群山大霧陡然間撕裂,緊跟在如雷鳴般洪亮的聲音後,是一隻從天而降的大手。

原本矗立在山頭上,被群詭環繞的山君,表情茫然而無措的看著那落下來的陰雲。

“我,我也沒看您啊!”

顫聲中,周遭的萬千倀詭瘋一般的衝上了天穹,但隻一碰觸便碎了個乾脆,化作稀薄的陰煞消弭於空氣之中。

而下一瞬間,無從躲藏的山君被大手抓住,暴虐的狂風吹的它皮肉生疼,而那迫近到眼前的一對兒血日,與那無底的深淵更是讓大貓膽寒:“上神,上神,左山的長蟲飲泉食氣,肉質細嫩;右山的桃樹瓜果甘甜;我不幸,肉酸,毛臭,滿肚的臟汙,彆汙了您口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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