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木敬吾看著藤宮博也,突然覺得這一幕很好笑,這確實是一張很帥氣的臉龐,驕傲、自信和舍我其誰的狂妄,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樣,在剛剛對超古代的事情有一些眉目的時候,他也是那麼的自信和狂妄,
那個時候的他終於找到了困擾了他十幾年的問題的答案,他覺得自己就是人類的救世主,或許現在的藤宮博也也和當時的他有著一樣的想法。
正木敬吾並沒有直接對著藤宮博也說話,而是扭過頭看向女巫,“你來的不是時候,特殊的光粒子溶液大概還需要二十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你們可以明訓練完之後,和我一起來這裡。”
女巫點了點頭,居間惠也發現了這裡的氣氛有些問題,便在卡斯托的示意下,帶著其他人離開了這裡。
實驗室隻剩下了正木敬吾、藤宮博也、卡斯托,一切都十分安靜,隻剩下不斷傳來的,水的聲音。
藤宮博也的半張臉被頭發擋住,他看著正木敬吾,“我還以為,你會理解我的想法,地球意誌怎麼可能會出錯.”
正木敬吾搖了搖頭對著藤宮博也說道,“我想,我並不知道伱口中地球意誌的到底是不是對的,藤宮,但是我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作為一個天才,作為救世主,不對,哪怕是作為一個人,我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個體是永遠正確的。”
正木敬吾罕見的心平氣和的對話風格,讓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安靜,藤宮博也和正木敬吾互相對視著,而卡斯托則無聊的看著那個充滿了光粒子,傳說中能夠和地球意誌聯係的水池。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沒有見到過那樣的末日。”藤宮博也看著正木敬吾的雙眼,堅定卻又帶著顫抖的說道,“那是一個,充滿了沙子的世界,沙漠,一望無際的,永遠走不到頭的沙漠。”
“沙漠本就代表了死亡和乾涸,可是即使是地球上最殘酷的沙漠,也在孕育著生命,但是,那個沙漠不一樣,死寂,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留下,也沒有任何的生命能夠從那裡誕生,那個沙漠就是荒蕪本身。”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正木敬吾,你覺得我作為一個學者,作為一個理性的科學家,不應該被一種還沒有被認知的食物所影響,但是你又怎麼知道,如果末日就在眼前,我們還能有多少選擇的機會.”
“我應該怎麼做?在明知道不久之後會出現末日,甚至也許那個不久之後就是明天的時候,告訴自己我應該放鬆下來,先把時間用在確定自己該不該相信上,然後等到時間一到,看著地球被人類和其他什麼東西送入地獄?”
“相比起這種看著末日到來的旁觀者,我更願意相信那個,把力量給予我的地球意誌,他給予了我這個,能夠改變未來的力量,那麼我相信,我就必須要用這個力量,去做一些,本應該有人去做的事情。”
藤宮博也看著正木敬吾,“正木敬吾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是你彆以為你想到過的事情,我想不到.”
“說完了嗎?”正木敬吾終於忍不住,皺起眉頭開口打斷了藤宮博也,藤宮博也被正木敬吾的態度弄得愣了一下,因為他沒有從正木敬吾的態度中感知到多少的攻擊性,甚至連正木敬吾一向習慣性散發的嘲諷和鄙視都沒有。
正木敬吾似乎隻是覺得他所說的這些話有些無聊了,即使藤宮博也覺得自己講的事情,關乎著一個地球的生死。
“這是最後一次,在這之後,永遠不要再向任何人展現你脆弱的一麵,就算我能夠百分之百的理解你的意思,我也無法真正意義上的做到理解你。”正木敬吾明明和藤宮博也差不多高,但是說話的時候,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隻有弱者才會選擇解釋和抱團,如果你真的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你就不應該和我說那麼多。”
藤宮博也張了張嘴,正木敬吾並沒有反駁他的想法,但是卻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東西,如果他真的對地球意誌的正確深信不疑,那麼他完全沒有必要說那麼多,因為事實會證明他是對的。
“所以,明天我們能夠看到答案嗎?”卡斯托見氣氛似乎終於緩和了下來,主動開口道,“女巫想要問地球意誌的事情,還有你們兩個之間的對錯,隻要等到明天應該都可以得出結論了吧.”
“當然。”正木敬吾點了點頭,然後指向那個水池,“隻要藤宮博也的理論是正確的,那麼明天我們就能夠通過和充滿了光的海水,還有光量子計算機和地球鏈接,進入地球意誌的所在區域.”
“至少這件事情上,我的理論是絕對正確的。”藤宮博也像是不服氣一般抬起頭,“這是有著充分計算和實證的研究成果。”
卡斯托伸了個懶腰又看了一眼正在對著水池釋放光粒子的設備,然後扭過頭看向正木敬吾和藤宮博也,“我先回去睡覺了,所以你們兩個,今天晚上是要留在這裡加班了嗎?還是說你們需要我留在這裡,免得氣氛太尷尬?”
“哼!滾蛋吧,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矯情。”正木敬吾冷哼一聲,然後返回了電腦前,藤宮博也則在卡斯托的目光下,整個身體有些僵硬的,搖了搖頭。
卡斯托:
藤宮博也你是害怕了對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很顯然,作為同類的正木敬吾,完完全全的在氣勢上,壓製住了還沒有經曆過太多事情的藤宮博也,
藤宮博也麵對正木敬吾,就好像是一頭年輕的獅子,麵對著一頭已經經曆了無數殺戮和挑戰的獅王,連敲擊鍵盤的動作,都有些變形了。
隨著和地球意誌的連接越來越近,這個實驗室內的某種特殊能量也越來越強烈,突然,一陣黑暗的光芒閃過,正木敬吾皺起眉頭看向居間惠,“出來了嗎?超古代的墮落者!”
“哼!被居間惠的意誌壓迫,甚至都不敢隨便露麵的家夥,結果麵對這樣強大的來自地球的力量,也終於忍不住了嗎?”
“我可不是你們這些人口中所謂的墮落者。”居間惠的口中發出了一種和她原本不太相符的聲音,“我隻是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我必須提醒你們,連接地球這件事情可是很危險的,誰也不知道地球的內部是否存在能夠毀滅世界的能量。”
卡爾蜜拉似乎真的就是來提醒眾人的,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她的氣息也開始慢慢的消失,隻是幾乎就在消失前的最後一刻,她突然對著正木敬吾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對了,我不是被這個家夥的意誌壓製了,而是我和她最好還是不要過多接觸,我們相性不合.”
“是的,我們相性不合。”這句話還是出自居間惠的口中,隻是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屬於居間惠本人的聲音,“很巧合的一件事,其實我當初並不打算選擇什麼硬幣的,因為和其他人不同,作為勝利隊的隊長,我必須保證我的判斷不會出現問題,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我作為人類的立場,我必須保證我絕對獨立的人類思維邏輯,還有思考方式,這是我曾經作為解讀部隊時就定下的規矩。”
卡斯托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其他人說道,“很好理解吧,即使是我和正木敬吾也是作為顧問的,畢竟勝利隊應該保證絕對的人類純度,這件事情應該是沒有疑問的。”
居間惠對著其他人看了看繼續說道,“野瑞和那個泰塔斯是倒數
就和居間惠自己說的那樣,原本她並不打算接受卡斯托為勝利隊尋找的這些特殊的力量,她隻是打算按照流程,看一看最後一枚硬幣,然後就把這枚硬幣交還給卡斯托,讓他另外尋找人使用這個力量。
說到這裡,居間惠似乎也很無奈,“然後,當那枚硬幣放到我麵前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必須要選擇她,而她也必須要選擇我。”
“為什麼?”正在對著電腦工作的野瑞突然扭過了頭好奇的問道,“說起來我還一直很好奇,為什麼隊長你和那枚硬幣.上的力量還挺合拍的.”
“野瑞你聽說過宿敵這種東西嗎?”卡斯托笑著說道,“傳說中,世界上存在那種,即使經過無數次的轉世,最終也還是會作為敵人互相敵對的關係。”
野瑞瞪大眼睛,其他人也看向卡斯托,就當做了在見識所謂的地球意誌之前,先看一看戲,甚至就連居間惠本人也好奇的看向卡斯托,和大古還有正木敬吾不同,甚至和特利迦宇宙的防衛軍隊長轉世不同,居間惠本人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她隻是隱隱約約能夠察覺到一絲異常
卡斯托聳了聳肩,“居間惠隊長自己可能也不清楚,在超古代的時候,那個叫做幽憐的女人曾經坑了一把卡爾蜜拉在這個世界的平行世界同位體,而同樣的,在那個世界的卡爾蜜拉,也摧毀了那個世界幽憐平行世界同位體所保護的文明。”
“兩個雖然實際上麵對的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一切都太相似了,隻是源於生物敵對的本能,就讓兩個人之間產生了互相警惕的想法,而不警惕就算了,一警惕,兩個人莫名其妙還合拍了起來。”
卡斯托顯然當初是貓在了某一個角落,全程觀摩了居間惠和卡爾蜜拉硬幣見麵的場景,繪聲繪色的描述著,“就好像是你和你最大的對手,因為互相戰鬥太久了,而不通過大腦就產生了某種類似於知根知底的想法,而這種想法某種意義上,也是默契的象征”
女巫對於超古代時期的時期是知道的,她皺起眉頭,“不應該啊,就算是再默契,她們兩個也不可能會變成所謂的一心同體吧?”
當著所有人的麵,女巫有些話不好說的太直白,但是擁有當時全部記憶的她清楚的記得,當時迪迦墮入黑暗又重新返回光明這件事情,不管是站在什麼樣的視角上,都有些像是渣男
居間惠和卡爾蜜拉一心同體這件事情在女巫佐伯的眼裡,就好像是前任和現任.不對,如果算上麗娜的話,應該是前前任和前任,莫名其妙的走到一起了這麼一想好像也不是那麼的不能接受了?
“彆想的那麼低俗!”卡斯托看著女巫那變化莫測的表情,瞪了她一眼,“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有些事情說起來就很簡單了。”
“單純的就是,卡爾蜜拉想要進入居間惠的大姐頭的意識世界,看一看所謂的人類防衛軍領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而居間惠大姐頭則單純的隻是察覺到了卡爾蜜拉身上的惡意,想要用自己的去鎮壓對方。”
兩個互相防備,卻又互相好奇的女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成為了勝利隊眾人和光中,唯一的一對,沒有什麼交流,但是卻互相隱隱約約有些了解的拍檔。
卡斯托的故事講完了,居間惠在眾人的目光下點了點頭,正木敬吾也用一種敬佩的目光對著居間惠釋放了尊敬和善意,他雖然對於庸才充滿了鄙視,但是在他的認知中有一件事情比才能本身更重要的,那就是屬於人類的,堅韌不拔的意誌力。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陣強大的,空氣和海洋交織的氣息,野瑞扭過頭,就好像在勝利隊的指揮室裡一樣,大聲的喊道,“連接成功了,如果這個波段是正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