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瀾滄縣的新書記就到任了,新書記是省裡下來的,名叫倪文昭,原來在省政府辦公廳工作,任政策法規處的處長,今年三十三歲。”
沒有任何鋪墊,任道遠直接告知宋思銘。
“三十三歲?”
宋思銘吃了一驚。
這個年紀的縣委書記可是太罕見了。放眼全國,恐怕都找不出幾個。
“三十三歲的縣委書記,剩下的話,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任道遠說道。
“任書記,我一定好好配合新書記的工作。”
宋思銘明白,任道遠這是提醒自己,新來的書記有大背景,千萬不要像對待陶冀那樣對待。
“再有就是新縣長,下周到任。”
“這個人你應該認識,現任青南區區長。”
任道遠接著說道。
“冉再宇。”
宋思銘直接說出名字。
“對,冉再宇。”
“冉再宇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雖然開創不足,但守成有餘,遇到問題,可以和他多商量商量。”
任道遠任市委組織部長之前,是青南區的區委書記,那時候,冉再宇還隻是副區長。
對於冉再宇,他足夠了解。
而冉再宇到瀾滄任縣長,也是他的推薦。
三十三歲的一把手必然強勢,要是再弄一個強勢的二把手,就光剩下內耗了,在青山的一眾縣區長裡扒拉來扒拉去,也就隻有冉再宇適合和倪文昭搭班子。
“明白了。”
“任書記。”
“等冉縣長到任,我一定多向他請教。”
宋思銘再次向任道遠做出保證。
“再有就是你被市紀委帶走的事,讓你受委屈了。”
任道遠接著說道。
“一場誤會罷了,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宋思銘回答道。
“你能這樣想最好,陳輝的母親是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陳珊,他的父親是誰,我就不跟你說了。”
“我們也很為難。”
任道遠歎了口氣,頗為無奈地說道。
“我明白。”
副市長程奎受陳母之托找宋思銘講和,宋思銘之所以答應得那麼痛快,一方麵是對方開出的條件的確誘人,一方麵也是考慮到市裡幾位領導所承受的壓力。
以他和黃鐵軍,梁秋香,任道遠的關係,如果不是顧忌到陳輝,他被帶走後,最多兩個小時,這三位的電話,就能打到市紀委。
可實際情況是,黃鐵軍,梁秋香,任道遠,從始至終都沒有為他發聲,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陳輝的倚仗,恐怕不止是他的母親。
其父才是關鍵。
“明白就好。”
“我會找機會,讓陳輝離開青山的。”
任道遠最後對宋思銘說道。
電話一共打了五分鐘。
盧增漢,劉錦超,還有杜如鬆,一直眼巴巴地看著宋思銘。
他們知道,宋思銘口中的任書記,肯定是市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長任道遠,而從宋思銘的回話來看,雙方談及了明天到任的新書記。
宋思銘放下手機,主動說道:“新書記是省裡下來的,原省政府辦公廳政策法規處的處長,叫倪文昭,今年隻有三十三歲,新縣長是原青南區區長冉再宇,新書記明天到,新縣長下周到。”
“三十三歲……”
“不會是像陳輝那樣的太子爺吧?”
盧增漢突然擔憂起來。
盧增漢這麼一說,劉錦超和杜如鬆也是眉頭緊鎖。
他們可是見識過陳輝的蠻不講理。
“不會。”
宋思銘卻是篤定地搖搖頭。
“陳輝家裡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他在三十三歲到正處級。”
“而能在三十三歲成為縣委書記的,也絕不可能是陳輝那種性格。”
縣委書記是省管乾部,由省委組織部選拔,到了這個層次,光靠家庭出身是不行的,必須自身過硬才行。
“那還好。”
站得高,望得遠,宋思銘就曾站得很高,盧增漢等人相信宋思銘的判斷。
不過,因為新書記到任開大會,那十二名副科級乾部,到王寨鄉報到的事情,肯定要推後了。
通知上講得很明白,全縣副科級及副科級以上乾部,都要到場。
“早點休息吧!”
“明天一早還得去縣裡。”
宋思銘宣布解散。
大家各回各屋。
一夜無話。
早上六點半,大家準時起床。
簡單地吃過早飯後,七點整便出發趕往縣城。
其實,從王寨鄉政府到縣城,有兩個小時足夠了,但難保沒個意外,而今天這個會又特彆重要,絕對不能遲到。所以,一定要打出富餘量來。
隻是,真到了縣城,宋思銘等人才發現富餘量有點兒大。
才剛剛八點半,距離大會開始,還有整整一個半小時。
他們也沒有其他地方去,隻能先進縣禮堂坐著。
“盧書記,宋鄉長,你們也太早了。”
剛坐下,縣委辦主任陸誌學就進來了。
新書記到任,會場自然是由縣委辦負責,陸誌學就是來檢查會場布置情況的。
“陸主任。”
盧增漢,宋思銘等人全都站了起來。
“客氣什麼,坐坐坐。”
陸誌學趕緊擺手。
“您是領導,我們客氣客氣不是正常的嗎?”
盧增漢笑嗬嗬對陸誌學說道,他們二十年前就認識了,熟得不能再熟。
“我算什麼領導啊。”
“就是一個跑腿打雜的。”
陸誌學歎了口氣,說道。
情緒明顯不太好。
通常,縣委辦主任由縣委常委兼任。
但陸誌學卻並非縣委常委。
一年前,他成為縣委辦主任,但由於資曆問題,沒能直接成常委,需要過渡一下,才能再上一步。
現在終於過渡差不多了,縣委書記卻換人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縣委辦主任是給縣委書記服務的,能不能上常委,主要是看書記的意思,現在換了新書記,他的前途瞬間變成了未知數。
對於陸誌學的情況,宋思銘他們也知道,馬上岔開話題。
“陸主任,還有什麼需要布置的地方,您說話,我們正好可以幫幫忙。”
宋思銘對陸誌學說道。
“昨天忙活到大半夜,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你們安心坐著就行。”
陸誌學可不敢讓宋思銘乾活,沒上常委的他,和宋思銘平級。
當然,就算上了常委,他也不敢支指宋思銘。
畢竟,原來的縣長陶冀,都支指不動宋思銘,強行支使了一頓,結果反而把自己支使進了紀委。
宋思銘可以跟他客氣,但他不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