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合不合身吧。”
陳燭吧衣服丟給了太明，自己隨手一點大地。
其中一顆顆晶石便凝結成了一座房屋，他暫時住在屋子裡。
這對於這個太族部落來說，顯得分外另類。
這跟他們所住的洞穴完全不同，這屋子多了些棱棱角角，但全體閃閃發光，看起來十分好看。
每天都有路過的太族人好奇的在門口觀察，想要看看其中生靈。
部落族長是第二天來得，與太明一起站在屋子門口。
“太明，你確定祂是先天神嗎？”
族長牽著太明的手，太明穿著黑色衣衫肯定點頭。
“是的，祂一定是先天神，我親眼看到祂把黑山織成了我身上的衣服。”
太明一邊說，一邊仔細盯著屋子。
族長站在門口，回憶起祖輩的教誨，他爺爺的爺爺曾經見過一位先天神，好像需要一種叫做禮貌的東西。
於是他在門口彆扭的彎腰道：
“太族太山部落族長，請見先天神。”
屋子內沒有任何動靜，太山部落的族長隻好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回應。
於是，太山族長隻好對太明道：“先天的可能不喜歡我們打擾，你不要讓其他人靠近。”
“如果先天神有什麼要求，你就儘量滿足祂。”
太明雖然小，但卻是這個部落裡最厲害的族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殊榮。
小太明堅定的點頭：“族長爺爺，我一定會的！”
接下來的日子他就坐在陳燭門口，時不時會起身瞧瞧，看屋內有沒有什麼動靜。
“小子，你不知道一直盯著彆人的這種行為，叫做監禁嗎？”
某一日，先天神從屋子裡走出，帶著淡淡的調笑語氣。
“啊？”
太明茫然的抬頭：“監禁是什麼意思？”
“噢～我倒是忘了，囚籠二道還沒有被我祭出。”
陳燭失笑搖頭，揉了揉這小不點。
“這幾日來閉關偶有所得，心情不錯，你跟我走一走。”
他邁步在這片基本黑白的世界，太明腿短，但兩隻小腳不斷交替，勉強跟得上。
“先天神，您要去哪裡？”
小不點緊張追問，卻是不敢再忤逆陳燭了。
太族的教導就是，先天神是無敵的，先天神需要得到最好的！
“散步。”
陳燭腳步不疾不徐，卻需要太明努力追趕。
他偶然說道：“吾名燭明，你可以不用一直先天神的叫我。”
“燭明？”
太明心頭一喜：“你和我有一個名字是一樣的！”
似乎自己的名字和先天神有一個是一樣的，帶給了他極大殊榮。
陳燭笑了笑沒有回答，觀察這個部落。
太山部落，裡麵人均太山。
什麼意思？
就是族長叫太山，族人也叫太山，總共叫太山的人占了這個部落七成數目。
大家都很喜歡太山這個名字。
太明因為太小了，出生的時候太山這個名字被其他幾個兄弟占據，所以最後遺憾的失去了太山這個名字。
除此之外，這個部落以在黑山打獵為生，黑山被陳燭抽線做衣之後，隻能去更遠一點的大黑山打獵白獸了。
值得一提，這個世界的人們一般是三個顏色。
有黑色，有白色，有黑白相間。
太明比較特殊一點，身上膚色白皙，雙眸一黑一白。
小家夥不知道陳燭在轉什麼，到底還是孩童，忽然發現了一片黑色的湖泊。
“啊啊！”
他驚喜的叫了起來，一個猛子化為白色魚兒在湖泊之中遊曳，想要抓些水生物種來。
可很快太明驚叫，恐懼的衝出湖麵，在他身後竟然是一條足有萬丈的巨大黑魚！
其口中利齒冒著寒光，一口就能咬斷萬萬載的古木！
小家夥驚慌失措，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危險的東西。
本以為跑到地上就安全了，誰知那怪物黑魚居然還能在地上跑，他更加驚恐，不忘對陳燭招呼道：
“快跑，快跑！”
“嗬嗬，本尊可學不會逃跑。”
陳燭伸出手，淡雅一指輕輕點向黑魚。
那黑魚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是故意把眉心送上來似得，一碰之後就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死了？”
太明悄悄靠近，發覺真死了之後歡呼雀躍起來，圍繞陳燭大喊大叫。
不久之後，他手中提起一條足有萬丈大的魚兒滿臉喜色。
“好吃的，好吃的！黑魚，黑魚！”
他歡天喜地，把魚先給陳燭：
“你吃！”
陳燭微微一笑，這魚沒熟，且太黑了，他怕把自己的皮膚也變黑，於是笑著拒絕道：“你吃吧。”
“那我吃了。”
太明吭哧吭哧大口撕咬，堅硬的魚鱗擋不住其一口白牙，兩三下就嚼碎吞進了肚子。
陳燭往回走，他還舍不得這條黑魚，拖著跟著一起往回走。
等到了部落，就招呼太山和其他太名字的族人們一起吃。
於是陳燭看到一群部落太族人像是螞蟻一樣攀附在巨大的黑魚屍體上啃咬，不多時就剩下了一副咬不動的骨架子。
他們把骨架子一丟，飽了之後躺在地上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些太族人跟龍族的差距並不大。
太明這小家夥是第二天才想起來黑魚是陳燭殺的，這導致第二天太族人都大著肚子來找他道謝。
陳燭沒有出門。
隻是他看著自己頭上祝火神道之中，有一條條屬於太族人的氣運彌漫。
太明天天都守著他，似乎成了一個固定的規律，眨眼就是三百載。
陳燭目光淡然，那武庚和蚩尤還沒有找到這裡，有些太廢物了。
若其不是有鴻蒙，甚至連與陳燭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這段時間，他逐漸喜歡上了太明這個小家夥。
“燭明，燭明，我找到一朵奇怪的花！”
這一日，太明抓起一朵小花衝了進來，獻寶一樣獻給陳燭。
“燭明你看，這朵花居然這麼奇怪。”
他無法形容，因為……這朵花是彩色的。
一片片花瓣顏色不同，太明從未見過除了黑白之外的其他顏色。
“哦？”
陳燭拿起花朵，微微一笑。
“太明，你準備一下，出去與我見見那位人物。”
那位？
太明不懂，但他知道燭明口中的準備是什麼，於是穿上黑山衣遮住自己裸露的身軀，跟在陳燭身後。
這一日，黑白的世界，迎來了屬於他不曾擁有的彩色。
白色的天空被藍色所取代，大黑山居然變成了青色。
大地是黃色，黑色的琥珀也變成了綠色。
這樣奇怪的氛圍當中，陳燭麵色寧靜，並未掩飾自己的氣息。
於是，遠方聽聞一聲鳳鳴。
“嚦～”
一片色彩生動的世界隨著一頭垂天之鳳而來。
其翅膀所過之地，生機盎然，鳥語花香。
陳燭還是喜歡這彩色的世界。
但太山部落的人嚇壞了，就是太明也緊緊抓住陳燭的衣角，因為他身上是黑山衣成了青山衣。
那巨大鳳凰在太山部落上一怔，似乎沒有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先天神，於是收起羽翼化為一尊模樣美豔的婦人來。
“想不到這小小部落裡居然還有您這樣的大神。”
這鳳凰不是彆人，正是鳳凰一族的彩祖。
這是在這個時代陳燭和對方第一次見麵。
“咦，奇怪，吾怎麼覺得你很眼熟？”
彩祖皺起眉頭：“道友，汝與吾是否見過？”
“見過。”
陳燭肯定點頭：“彩祖的風采，依舊不減他年。”
“道友開玩笑了。”
彩祖輕輕捂嘴，順勢在他麵前坐下：“就是不知道友在何處修行？所執權柄為何？”
祂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眼前先天神，但的確沒有對方的記憶。
隻是眼熟，很眼熟，絕不是見過一次的眼熟。
“吾權柄你記不住。”
陳燭微笑：“元鳳可還好？”
彩祖瞳孔微微閃爍了一下，回應道：
“元鳳一切安好，道友既然在這裡，不如與吾一起去族內坐坐？”
彩祖卻是動起了心思，眼前這先天神的實力可一點不低，至少也是大神層次。
現在的大神數量可不多，也許還能借此震懾一下龍族。
那龍族九祖，最近有些霸道了。
陳燭微笑：“不了，我在這裡等人。”
“那可真是遺憾。”
彩祖歎息一聲，又與陳燭寒暄了幾載之後起身離開。
但祂雖然走了，卻把色留給了太山部落和這片天地。
起初，太山們還不適應，但是不久之後大家發現真香啊。
色彩的多樣，可以讓他們打獵更加輕鬆，連帶著部落也不也是那麼死氣沉沉了。
“那個姐姐也是先天神嗎？”
太明拉扯陳燭的衣角詢問：“燭明，先天神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對先天神已經有了很濃鬱的好奇。
“先天神啊？”
陳燭腦海裡浮現了各種麵貌，最後還是指著這彩色的天地道：
“你看到的，就是先天神。”
“我看到的，就是先天神？”
太明目光閃爍，卻是已經有了一些明悟。
他沒有察覺，陳燭低頭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的異樣。
但凡能夠成為先天神者，都是能夠思考的存在。
隻要開始思考，那他就有了成為先天神的必要條件，畢竟在這智慧大神還在的時代，思考，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太明開始思考，也就證明他與陳燭記憶中的那位開始重合。
這小家夥的實力，真的很強。
從一開始見到到現在不過數百載，他的實力卻提升了足足百倍有餘。
這樣快速的成長速度，都快比得上陳燭當初了。
要知道那時候他是開掛的。
陳燭在太明的身上，似乎看到了父神的痕跡。
這一天，太明突然找到了他，問他：
“燭明，據說我想成為先天神，要怎麼樣才可以呢？”
他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要成為先天神？”
陳燭沉默了一下，盯著太明的眼睛。
“哪怕你會因此死亡嗎？”
太明還很難想通這個問題。
但他看著外麵彩色的世界，堅定不移道：“哪怕會死，我還是想成為先天神。”
哪怕死亡，他也願意。
陳燭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歎息。
“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
太山部落的人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太明變了模樣。
他不再那麼多話了，每天不是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坐在地上，就是對著眼前的東西發呆。
有時候是一棵樹，有時候是一塊石頭，有時候是那碧湖，有時候甚至是一朵小花。
大家不知道太明為什麼會這樣，問他，他就說自己在成神。
做夢吧，太人就是太熱人，怎麼可能會成神呢？一定是假的。
太明估計是受到了先天神大人的影響。
這小家夥的實力，每天都在進步。
陳燭看得都有些驚訝，太明的實力增長太快了。
兩千載後，他站在大黑山前，猛的一撞！
“轟隆！”
大黑山居然被撞倒，自此之後，太族人得去更更遠的大大黑山打獵了。
“燭明，我現在是先天神了嗎？”
太明欣喜的問他，陳燭緩緩搖頭。
“還不是。”
他對太明道：“先天神的能耐可不是這一座小小的黑山罷了，他們甚至能讓大地崩塌，大海乾涸。”
“你的實力比起來，隻能算是九牛一毛。”
“你騙人的吧？”
太明不信，自己可是這麼厲害了，誰能把大地和大海都撼動，那不可能。
“不信？”
陳燭嘴角勾起：“你與我來。”
一念之間，陳燭帶他來到了一片大海。
“你看腳下。”
他對太明說了一聲，隨手丟出一絲權柄。
下一刹那，就見下方大海在快速乾涸，時間力量影響之下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這場景，深深烙印進入太明的眼中。
回去之後，太明消極了一段時間。
但是很快太明就恢複了過來，問陳燭道：
“我真的隻要盯著那些花花草草就能成先天神了嗎？”
“理論上來說是的，你需要找到自己的路。”
陳燭告訴他：“如果你找不到路，那就最好不要成為先天神，那隻會害了你。”
“沒有路，就不要成為先天神？”
太明不斷重複這一句話，心中卻堅定了信念。
一定要找到路，他想成為先天神！
可殊不知，這句話也成了困住他一生的局。